黎梔一直被她cue,煩的不行,抬眸看過去。
「那麼好奇,要不要我把手機拿給你?」
蘇婉雪眼圈一紅,「姐姐,對不起,我沒窺探你隱私的意思……」
秦嶼風冷笑,倒了滿滿一杯紅酒,來到黎梔面前。
「婉雪一直照顧你,你不領情還陰陽怪氣。是你奪走婉雪人生,現在讓你喝杯酒陪個罪,不為過吧?」
秦嶼風長相略顯粗獷,是另一種野蠻生長的帥氣。
尤其他為難人時,那種凶野感壓得人透不過氣。
黎梔看著那滿滿一杯酒液,冷淡抬眸,「我酒精過敏,喝不了。」
「姐姐酒精過敏?我怎麼不知道……啊,不是!」
蘇婉雪揭穿黎梔,還一臉驚慌遮掩的捂嘴。
綠茶段位低成這樣,不是她能力下降,只是篤定秦嶼風信她。
秦嶼風果真冷笑,「過敏?騙鬼呢,真過敏也喝了,出了事兒我擔著。」
真過敏出了人命,像秦嶼風這樣的人自然也是擔得住的,在這些人的眼裡,別人的悲歡痛苦,又算的了什麼?
就像傅謹臣從前能把她捧上天,現在就能將她踩下泥濘。
傅謹臣就坐在那裡,冷眼旁觀,是秦嶼風在為難她,可又何嘗不是傅謹臣在為難她呢?
是不是她喝了這杯酒,傅謹臣就能放她一馬,讓醫院那邊消停。
可他知不知道,她懷孕了啊。
黎梔失笑,笑容有些蒼白。
她抬手接過酒杯,站了起來。
「這杯酒我喝了,今天是我冒昧打擾,不請自來,我為我的失禮買單。」
她縴手持著高腳杯,仰頭,如藻烏髮垂落,一杯酒喝的利落。
飲畢,素腕反轉,沖秦嶼風亮了下杯底,「秦少滿意了?」
女人紅唇染了酒夜,嬌艷姿媚又清艷絕倫。
秦嶼風呼吸一窒。
黎梔將紅酒杯丟他身上,他呆怔接住。
黎梔拎包起身,大步出去了。
傅謹臣深眸盯著女人背影,眼底冰冷好似被撕開了一道裂口。
她說她是不請自來……
他猛的將紅酒杯放在桌上,力道不大,但發出的聲音卻莫名讓人心口一緊。
傅謹臣起身邁步,追了出去,只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覷,搞不清狀況。
黎梔出了包廂就徑直衝進了衛生間,她給自己做了催吐。
很痛苦,感覺整個腸胃都被翻攪了起來。
可她得吐乾淨一點,寶寶不能受影響。
等黎梔感覺苦膽汁都要吐出來時,她沖了水,蹲坐在馬桶上緩了半響,才渾身冷汗走出來。
她在盥洗池前洗手洗臉,催吐的咽喉腫痛讓她劇烈咳嗽起來,濕發狼狽黏在臉上。
「小荔枝?」
身後響起幾分熟悉的男聲,黎梔回頭,看到張英俊年輕的面孔。
男人身高優越,沒穿西裝,頭戴棒球帽,一件Dior的休閒襯衫,外套寬鬆夾克衫,牛仔褲將超好的身材和一雙長腿詮釋的淋漓盡致。
年輕的賽車手,渾身都是蓬勃外放的荷爾蒙氣息,像烈火。
他深邃眉眼和傅謹臣有幾分相似,彰顯著他們堂兄弟的身份。
「咳,傅……傅西洲,你……咳咳!」
傅西洲拍著黎梔的背,「我才出國幾年,你就結巴了?這病也沒聽說還後天得啊。」
黎梔被他順著氣,好了些,「傅西洲,好久不見。」
傅西洲屈指給了她個腦瓜崩,痞笑,「好好叫聲五哥。」
「嘶!傅西洲!你出國練的不是賽車,是金剛指吧!」
黎梔控訴,傅西洲無奈一笑。
見她長發凌亂,便抬起手想幫她勾到耳後。
手還沒觸上,便被突然橫插過來的一隻大掌握住手腕。
傅西洲轉頭,看到神情淡漠的男人,他笑著伸出手臂。
「三哥。」
兩兄弟簡單擁了下,傅謹臣已摟住黎梔的腰,將女人拉到懷中。
黎梔怎肯讓他抱?
她蹙著眉掙扎,傅謹臣卻摟的很緊,他沖傅西洲道。
「大家都在等你,既然到了就快過去吧。你三嫂身體不舒服,我照顧下。」
黎梔被傅謹臣警告的掐著腰,僵硬的安靜下來,沖傅西洲勉強點頭。
「好,我先進去了。」
傅西洲邁步離開,黎梔立刻踩了傅謹臣一腳,用力推開他。
「走開!」
她雖及時催吐,但酒精多少侵入身體,身子就晃了晃。
傅謹臣將她扯回,大掌在女人纖細腰肢上托舉了下,黎梔便被抱坐在了盥洗池上,被男人伸臂圈起來。
傅謹臣面容冷峻,目光黑沉沉凝著她,薄唇淺淺勾起,帶著說不出的譏誚。
「怎麼,怪我來的巧,打斷你們敘舊?」
黎梔被他氣息籠罩,熟悉的冷香里參雜著甜香,是蘇婉雪身上的味道。
明明狗男人嫌她打擾了他跟小三逍遙,現在還倒打一耙。
黎梔嫌惡的往後躲,「是,我也都給你們讓地兒,躲到這地方來了。你難堪也給了,酒我也喝了,還追到這裡來想幹嘛?」
盥洗台上鏡子有一圈冷光,覆上黎梔小臉。
她臉色蒼白,顯得眼尾那點緋紅酒暈不正常的艷麗。
傅謹臣抬手將她凌亂髮絲整理,順到耳後,又用手背去觸碰她看著汗津津的額頭,蹙眉道。
「臉色怎麼這麼差?酒是我讓你喝的?」
黎梔都要被他給氣笑了,「難道是我犯賤,上趕著來喝這杯酒?」
她偏開頭,不想看他,下頜卻被男人手指用力擎住,他將她小臉掰回來。
「我就坐在那兒,你是傅太太,你不喝誰還敢灌你不成?」
她但凡對他說句軟話,甚至都不用她說什麼,只要她給他一個求助的眼神,他會不管她?
這女人犯了錯,這麼多天還對他手臂的傷不管不問,今天又跑過來參加接風宴,他都還沒跟她發火呢,她脾氣倒大。
看著女人眉眼間的不耐和厭色,再想著她剛剛沖別的男人笑的驚喜不要錢的模樣,傅謹臣眼底凜色漸濃。
「你就是活該!」
黎梔瞪著他,雙腿並用想將他踹開。
傅謹臣雙手架住了她不老實的腿,上前一步,黎梔身子被逼的往後倒,被迫抬手慌張抱住了男人的脖頸。
她胸腔起伏著,「我活該?照你說的,我剛剛就該把那杯酒潑在秦嶼風的臉上才配得上我傅太太的身份,對嗎?」
剛剛那種場景,蘇婉雪就親昵的坐在他的身旁,他護著誰,一目了然。
她黎梔還擺傅太太的譜不可笑嗎?
「你也可以試試。」傅謹臣挑眉。
黎梔咬牙切齒,但她覺得爭辯這個也沒意思,她還惦記著大哥的事。
忍下憋屈,黎梔看著男人道。
「我有點難受,想回去了,剛剛那杯酒就算我給你賠罪了,也煩請你高抬貴手,放我哥一條活路,成嗎?」
傅謹臣微蹙眉,「你在說什麼?」
黎梔見他不解茫然的神情不似作假,也是一怔。
「醫院要停我大哥的醫療設備和用藥,這事兒你不知道?」
傅謹臣直接黑了臉,冷聲道。
「這件事,現在沒談的必要。」
黎梔愣住,「什麼意思?」
「收拾東西,搬回御庭府,乖乖聽話,你大哥那邊自然會沒事兒!」
黎梔本來都以為是自己誤會他了,結果真是他幹的。
她眼眶頃刻就灼燒起來,心臟也似被他無情攥在掌心,揉搓擠壓。
「傅謹臣,你不能這樣!」
「我怎麼不能?你大哥的醫院是傅家注資,他所在的特護病房,也是傅家專用,既然你都不稀罕做這個傅太太了,你大哥也和傅家沒什麼關係了。
你出去打聽打聽,這雲城背地裡叫我傅謹臣活閻王的人不少,有一個說我是慈善家的嗎?」
好好的請她,她不回去。
既然她都認定惡劣的事都是他的手筆,那就按她的想法來好了,明顯硬的更有用。
他不可能這時候跟她離婚,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