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不瞞你

  「在想合同的事兒。」

  事情只是他的一點猜測,南景棠遲疑了下,並未說出口。

  南老爺子沉聲提醒道:「工作的事工作時想,我是說,給雯雯再找對象,可不能光看能力,關鍵還是得看懂不懂疼人,像傅謹臣這樣的,絕對不行。」

  「爺爺說的是。」南景棠微微挑唇。

  「哎,苦了梔梔那丫頭,說來也怪,那丫頭被欺負,我這心裡跟雯雯被欺負一樣不得勁,只是到底非親非故,我們也不好多管人家的事兒。

  若非很清楚當年你姑姑懷的不是雙胞胎,雯雯又肯定是你姑姑女兒,我都要懷疑黎丫頭也是我們南家的孩子了。」

  南老爺子又感嘆了兩句,南景棠握著方向盤的指骨微緊。

  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八年前南老太太發病,開始糊塗不認識人,但老太太尤其排斥南念雯。

  非說南念雯不是姑姑的孩子,所以,當時南老爺子偷偷做過南念雯和南家人的親緣鑑定。

  鑑定結果沒有任何問題。

  也因此,之前看到黎梔覺得她氣韻和容貌都肖似南儷晴,他也沒有多想過……

  可有沒有可能,當年那份親緣鑑定就是假的呢。

  南景棠微微擰眉思索時,傅謹臣也已經離開了醫院。

  他的腳邊兒放著南景棠給的那個袋子。

  「三少,這些真要帶給太太?要不要我丟後面去?」

  雷淵上車,順著傅謹臣的視線看了眼後,問道。

  傅謹臣探手,從袋子裡拿出最上面的長方形錦盒。

  指骨頂開盒子,裡面確實放著一字做工精巧,一瞧便是手工縫製的粉紅色香囊,上面繡著漂亮的梔子花紋樣。

  香料應該是特製的,聞著清新淡雅。

  「刀。」傅謹臣摩挲了下那隻香囊,沖雷淵伸手。

  雷淵立刻抽出隨身的軍刀遞了過去,傅謹臣沿著香囊邊沿,挑開了縫合的線。

  很快,從破口處推出一個微型定位器。

  雷淵眼神一沉,「好個南景棠,真夠陰險的!」

  這要不是三少留了個心眼,發現了,南景棠還打算半夜來偷人不成?

  傅謹臣眼底冷郁,降下車窗,朝外一拋。

  定位器滾落馬路中間,很快被行過的車輛碾壓成碎片。

  傅謹臣將挑破的香囊遞給雷淵,吩咐道。

  「讓人縫好。」

  「三少還準備拿給太太啊。」

  南景棠分明是要挖牆腳,三少還縱著?

  也不對,太太現在都和三少離婚了,都算不上三少的牆腳了。

  「她跟南老太太投緣,南老太太做給她的,她收到會開心的。」

  傅謹臣說著閉上了眼睛。

  雷淵拿著香囊,無聲嘆息。

  心想,從前黎梔跟傅謹臣鬧彆扭,都是傅老太太從中調和。

  可現在要是連長輩都要下場比的話,明顯也是人家南總贏啊,人家那邊還多個爺爺呢。

  傅謹臣回到別墅便詢問傭人黎梔的情況。

  傭人薛姐笑著道:「太太醒來精神好多了,中午也吃了不少東西,沒一會兒就又睡了,我剛剛上去看過,還沒醒來呢。」

  傅謹臣聽到黎梔肯自己吃東西了,腳步頓住,連日沉鬱的眉骨都鬆散了一些。

  他快步上樓,推開臥房門。

  卻見床上並沒黎梔的身影,他神情微變,「梔梔?」

  他快步走進房間,大步推開浴室的門,然而浴室里也沒人。

  「梔梔!黎梔!」

  傅謹臣正要叫人,目光掠過露台方向,腳步一頓。

  露台上站著個纖細人影,可不就是黎梔,她也定然聽到他著急的呼喊尋找了,但是她沒回頭,也沒應他。

  傅謹臣下頜線緊繃,快步出去。

  「你在坐月子,不能出來吹風。」

  他沉聲說著,上前便將黎梔抱了起來。

  女人好似更輕了,抱在懷裡像隨時會消失的柳絮。

  黎梔被抱起來,也沒什麼反應,任由男人將自己送回床上,蓋好被子。

  「別再擅自跑出去!」傅謹臣蹙眉又道。

  黎梔這才看向他,「再出去,你要把門窗封死,對嗎?」

  傅謹臣薄唇微抿,「你知道就好。」

  果然如此,黎梔輕嘲的笑了下。

  「剛剛叫你怎麼不答應?」

  傅謹臣不知為何,受不得突來的安靜,他隨口問道。

  「你是怕我跑了?還是怕我跳樓?」黎梔冷嘲。

  她盯著他,眼神好笑。

  傅謹臣窒住,抬手揉了揉眉心,「黎梔,你現在跟我說話,非要這樣句句帶刺?」

  「你可以放了我,去找口蜜腹劍的,比如白洛星。」

  黎梔的目光說著,落在了男人的右手袖口。

  傅謹臣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瞧見露出的白色襯衣袖口上沾染到了一點紅。

  是女人的口紅。

  他蹙眉,應該是之前在住院樓下,他甩開白洛星時,不小心蹭到的。

  他心中微慌,忙道:「梔梔,我沒去見白洛星,這個是……」

  可他話沒說完,黎梔便打斷了他,道。

  「你去見誰都是你的自由,傅謹臣,我只想知道,你查到什麼了?」

  傅謹臣眸光一滯,他凝著黎梔。

  他看到她真的面無表情,心如止水的樣子。

  從前她很介意白洛星的,可現在,她可能心裡真的巴不得他去找別的女人,好放過她。

  他像被灌了黃連水,從唇舌蔓延到全身都是苦澀味道。

  半響,傅謹臣才開口啞聲道:「目前的線索,都沒查到什麼。」

  黎梔呵笑了聲,已經不感覺失望了。

  她只看著他道:「如果查到什麼,你能第一時間告訴我嗎?」

  她此刻的語氣,是這兩天來,最平和的了。

  傅謹臣點頭,「好。」

  「你保證不會瞞著我?」黎梔像是不放心,又追問道。

  傅謹臣在床邊坐下,他伸手想要摸摸她的頭,想到自己袖口的痕跡又換了一隻手。

  「我不瞞你,放心吧。」

  他左手理了理黎梔的頭髮,黎梔卻翻了個身躺下了,背對著他,無聲的冷漠。

  是日夜。

  黎梔不願和傅謹臣同枕,傅謹臣是看著黎梔安睡後才回到客臥的。

  凌晨兩三點時,雷淵突然推開了房門。

  傅謹臣睡的極淺,雷淵未曾叫人,男人便翻身而起,深眸在黑暗中鷹隼般銳利。

  他翻身下床,快步走向門口。

  「醫院有動靜了?」

  雷淵點了點頭,「是,有人潛進病房,人也順利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