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0章 稅改?

  周祚新是馬士英同鄉,也是貴黨中人,所以,臉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元翁,幾位閣老,其實吧,翰林院內爭議很大,朝廷財政的確已經入不敷出了,但三餉殘民之弊也是有目共睹的,所以,翰林院內大部分都支持廢除三餉,只是因為不知道廢止三餉後改如何提高國入,因此,侍讀侍講以上才希望從長計議。【記住本站域名】」

  周祚新說的很清楚,翰林院是不染濁務的清衙門,所以都支持廢止練餉,但對於廢止練餉後怎麼解決明廷財政問題,卻是束手無策的,因此,翰林院中高層就相對持重,而年輕一輩卻不排除通過「為民請命」撈取政治聲望。

  馬士英聽明白了翰林院的情況,便把目光投向黎元寬:「博庵,詹事府這邊怎麼說呢?」

  黎元寬回應道:「元翁,幾位閣老,詹事府內部也有分歧,不少官員支持廢除練餉,另外一部分官員則反對廢止練餉。」

  詹事府內支持廢止練餉的官員認為,就目前來看,正賦和加征是沒辦法實打實收齊的,不如免了收不起的練餉,把正賦和加征切實收上來,這樣一來國家財政方面不會因為廢止練餉而受到過大的損失,朱由崧和一眾高層卻會因為廢止了練餉,收穫了好名聲;

  而詹事府內反對廢止練餉的官員則認為,即便廢止了練餉,地方上也未必能把正賦和遼餉都收齊了,習慣拖欠的一樣會繼續拖欠,如此一來等於白白損失了幾百萬稅入,這將對國家運作產生無可挽回的重大傷害,所以堅決反對廢止練餉,寧可收的時候打折扣,也不能廢了練餉,否則就要開徵新稅了,保不齊到時候新稅還比練餉收的多,更容易激起民變。

  王鐸在黎元寬說完後,問話道:「先不說廢止練餉後,正賦和遼餉能不能收齊的問題,只說廢止練餉後,詹事府認為朝廷有無開徵新稅填補這損失的幾百萬兩歲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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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元寬示意讓少詹事李永茂做回復。

  與黎元寬相比年紀大了七歲、考中進士卻較黎元寬晚了10年的李永茂便向在場眾人言道:「詹事府認為,如果還是在田賦上打算盤的話,就沒有必要廢止練餉了,但若不在田賦上打注意,要彌補幾百萬兩的缺口,就只能從關稅、鹽課、雜項上著手。」

  明代鹽課的最大徵收數字是3萬兩、茶課徵收的最大數字是6萬兩、冶課是5萬兩、船鈔商稅5萬兩,其他收入是9萬兩;但這些是大明經濟和皇權極盛時候的收入,眼下的話,一年加起來不會超過150萬兩。

  雜項方面包括運河夫銀(免去前往運河充當夫役的折價銀)、工匠輪班銀(匠戶免去官府服役的贖買銀)、黃河夫銀(免去前往黃河充當勞工的折價銀)、開納事例銀(捐輸銀)、僧道度牒銀、罰髒銀、班軍折銀(衛所兵免去北京南京服兵役的折價銀)、皂隸銀(儒童免去前往縣衙擔任賤役的折價銀)、驛站傳銀(招待官員以外的驛站收入)、民兵工食銀(調用軍隊為權貴服務時,權貴給的報酬)等收入,但隨著朱由崧實施了廢止衛所、驛站民營等政策,這筆收入也將出現直線下降----尤其是罰髒銀這塊,隨著對附虜附逆官員、士紳的整肅完畢,這部分收入已經出現了懸崖式跌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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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增加鹽課?這怕是一樣會引起強烈反對啊!」孫傳庭表情凝重的說道。「至於雜項這邊,陛下應該是有心要廢止工匠輪班銀的,也會禁止各地兵馬從事雜役及為權貴私下服務,等於說,雜項這塊怕是加不上去的!」

  「還不止如此呢!」王應熊補充道:「陛下有心廢止口賦勞役,所以,運河夫銀、黃河夫銀、皂隸銀未來都會被廢止,雜項上只會留下開納事例銀、度牒銀、罰髒銀幾塊,甚至度牒這塊也會因為免除了百姓勞役而變得不甚值錢的,再加上罰髒銀也不是天天都有的,要想增加雜項,除非是大開捐納報效之門。」

  王鐸立刻反對道:「朝廷焉能靠著鬻官賣爵的錢來維持!」

  孫傳庭同意道:「鬻官賣爵只能導致吏治敗壞,國將不國,所以決不能大開捐輸之門!」

  黎元寬提醒道:「如果雜項這塊不能增加,而鹽課又關係重大、同樣不宜增加的話,那就只能在茶課、冶課、船鈔商稅、番船抽分、泰山香稅、囚徒做工、織造局絲絹等項目上做文章了!」

  孫傳庭立刻修正道:「囚徒做工一項也不要想了,為了給就藩海外的諸王籌備人口,陛下已經下令今後各地囚徒輕刑母論,中罰以上悉數流放海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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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是說,打板子的不管、關押兩年以下的不管,其餘的一律流放海外充實海外各藩。

  余煌一皺眉:「這不是嚴刑峻法嗎?刑科沒有提出異議嗎?」

  孫傳庭搖頭道:「不是明旨、也不是答付,而是各道府大理寺官員在面聖時,司禮監那邊給的口頭交代!」

  這是以非正式的途徑繞過了科道的兼管,按說是不合法的,但下面專任官要是不聽的招呼的話,朱由崧就會在此人的忠誠度打個問號,屆時此人再想升職就難了----其實,在升到三品以前,問題還不大,可到了三品後,這些記在朱由崧小本本上的人就麻煩了,好位置,絕不會輪到他們的。

  「御史就算想要風聞言事,陛下也會假做什麼都不知道的!」

  好吧,這下連起居註上都不會有,直接是不落文字、絕無對證了,就算鬧騰起來,也是大理寺系統的官員為朱由崧背黑鍋,而這樣的黑鍋只怕滿朝文武都十分樂意去背的。

  馬士英捋了捋鬍子:「還是說回正事吧!若是雜項、鹽稅都不能增加,你們說,陛下最有可能要加的是什麼?」

  在場的眾人都心知肚明,卻沒有一個人開口的,還是馬士英自問自答道:「怕只有茶課、冶課和船鈔商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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