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崧的目光首先落到了戶部尚書阮大鋮頭上:「阮卿,立刻撥銀二百萬兩為毅宗皇帝修建陵寢!」
崇禎皇帝在位時,因為國家財力困頓,因此沒有來得及為自己修建皇陵,所以,在他殉國後,大順政權就把崇禎皇帝與孝節烈皇后(周皇后)的遺體埋進了早年崇禎皇帝為恭淑端惠靜懷皇貴妃(田貴妃)修建的陵墓中。【Google搜索】
但這座後來被滿清命名為思陵的陵寢並沒有完全完工,而南下受挫且受困於各地漢民起義的滿清政權也無力拿出資金來完善思陵建築,因此迄今為止,思陵還是一座半拉子的工程。
在大順政權和滿清看來,思陵現在這樣子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但對於延續了明王朝統治的朱由崧來說,卻不能坐視,因此,朱由崧在回到南京的第一時間便提出了為先帝修陵的動議,這是政治正確!
既然是政治正確,因此阮大鋮是不能拒絕的,但阮大鋮此刻卻哭喪著臉從隊列中站了出來:「陛下明鑑,國庫里實在拿不出錢來,甚至已經寅吃卯糧了。」
是的,阮大鋮沒有說謊,為了二期北伐及後續的救撫光復區百姓,南京戶部準備了四百萬石糧食----當然這些糧食是不夠的,所以朱由崧還動用了內廷從海外運來的一百多萬石糧食----而南京戶部從來就沒寬裕過,更不要說有積蓄了,所以,這四百萬石糧食拿出去後,今年朝廷的用度都沒辦法解決,又如何拿得出錢來為崇禎皇帝修陵。
所以阮大鋮要求道:「陛下,一定要戶部出錢的話,請移交北伐所獲財物!」
明軍各部的確從滿清及漠南蒙部處搞到了一些財物,但總數不多,只有四百多萬兩----高傑、尚可喜、黃得功等部的收穫根本沒有上報,至於京營士兵搜滿蒙聯軍屍時也可能有不菲的收穫,但他們也沒有全部上繳,畢竟,開屍體對收入微薄的明軍來說是一種合理的收益,朱由崧也不好強行剝奪他們的勝利果實----其中相當一部分已經作為犒賞發給參戰各部了,剩下的也就六、七十萬兩的樣子。
也正是因為北伐沒有收穫太多的財物,所以朱由崧才把主意動到了晉商頭上。
說起來,晉商還真是有錢,寧鯉秘密搞了一個多月,一共挖出來近三千萬兩的財物,不過其中真金白銀只有不到六百萬兩,其他的是戰亂年代不容易變現的固定資產和大量古董器物----其實,之前朱由崧還讓李自奇找尋了德王遺寶和查抄了曲阜孔家,但從前者,朱由崧只搞得了價值不到二百萬兩的金銀,而從後者雖然搞得了一千多萬兩的財物,但這些財物的大頭也是土地、宅院和商鋪,真正的活錢也就一百五十萬兩齣頭一點。
由於通過各種途徑搞到的真金白銀的總數只有一千萬兩掛零,所以,缺錢缺的厲害的朱由崧並不能滿足現在的收穫,也因此,目前寧鯉只能繼續還留在山西查著晉商隱藏起來的金銀呢,一時半會是沒辦法回南京復命了!
同樣因為查抄晉商資產只獲得了不多的財物,所以,朱由崧沒辦法由內庫單獨拿錢出來給崇禎皇帝建陵,只是一點錢不拿也是不行的,否則就會有人攻擊朱由崧實際無意為崇禎建陵,悌友方面有所欠缺。
故而,朱由崧苦笑道:「北伐收穫,犒賞三軍後,就只剩下了六十萬兩,既然卿開口了,朕就全部移交給戶部,作為為先帝修陵的第一筆支出。」
阮大鋮雖然還不滿足,但他是知道分寸的,不敢過分要求,只是當阮大鋮覺得拿到錢後怎麼用都行的時候,就聽朱由崧言道:「這筆錢專款專用,不得挪用他處!」
阮大鋮當即耷拉下臉來,但他有不能不應,所以只能一臉苦相的應道:「臣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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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阮大鋮的樣子,朱由崧笑了笑:「戶部不是在查辦北地附逆附虜士紳嘛,所以,卿不要急,錢的問題會解決的。」
查辦北地附逆附虜士紳的事並沒有朱由崧說的那麼簡單,要知道很大士紳在附逆附虜的同時也與南明暗通曲款,因此對於這些人怎麼認定,就是一件麻煩事,也不知道要牽扯到誰,牽扯多久,根本沒可能為戶部及時提供罰沒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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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就算是某些立場明晰、相對容易處置的士紳,抄家也未必能抄出什麼來----戰亂時期,士紳們都把深埋地下,表面上也很難查出什麼真金實銀來的----所以,朱由崧其實是給了阮大鋮一張不能填飽肚子的畫餅。
阮大鋮自然知道朱由崧給的是畫餅,但他又能說些什麼呢?
因此,聽完朱由崧言不由衷的寬慰,阮大鋮只能無言以對的退回了隊列!
說完了為崇禎修陵的事情,朱由崧看向兵部尚書張縉彥:「朕決議徹底撤銷衛所,取消軍籍,並在規復狹西後,除外洋幾大水師外,再保留五十二萬兵馬。」
朱由崧決定在關內道和隴西道各設置2個團的黃河船隊,以方便日後經由水路向河套方向擴張,所以,較大都督府最初計劃在兵力上略有調整和增加。
張縉彥還沒有說話,阮大鋮又跑了出來:「陛下,朝廷沒有錢支應五十二萬軍隊及配套的軍馬牲口的支應開銷,還望陛下能削減兵額、減少朝廷支出。」
朱由崧搖頭道:「五十二萬兵馬已經是最少的數字了,再少就不足以鎮戎地方、威懾四夷了。」
面對現實的防務需要,阮大鋮眼珠一轉:「之前,京營軍費出自內廷,或可按前例施行。」
錢是內廷出的,那麼京營的兵權就只能屬於皇帝一人,但這就損害了兵部的利益,因此張縉彥不得不出面反對道:「陛下,臣一早說過,外洋水師與京營具都是大明官軍的一份子,當由兵部統一指揮!」
不給錢,還想要兵權,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所以,朱由崧告知張縉彥道:「朕之前說了,要變更官制,所以京營和外洋水師歸誰管,這件事不急,但各地鎮戎兵馬卻是急務,所以,在新官制確立前,兵部要予以切實落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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