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舞會

  「我去,兄弟你就穿這一套去舞會?」張燭看著陳柯都有些無力吐槽了。

  陳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之處:「怎麼了,這可都是名牌貨啊。」

  「名牌倒是不假,可這也太休閒了吧,舞會好歹也得穿得正式一點吧。」

  「我好像還有件西裝,也是一個什麼大牌的,記不太清了。」陳柯撓了撓腦袋,有些尷尬的說道。

  「算了,我早就知道是這樣,所以我多帶了一套,我倆身材差不多,你將就著穿一下吧。」張燭揚了揚手中的手提袋。

  「好。」

  Brunello Cucinelli的衣服雖說不像一些品牌有著那樣張揚的logo,但是低調奢華卻無疑是對它最好的描述。

  那精緻的剪裁貼合著陳柯的身形,恰到好處地展現出他的線條與輪廓,既不過分張揚,又盡顯優雅氣質。

  張燭圍繞著陳柯打量了一圈,有些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不錯,這小西裝一套,人都挺拔了不少。兄弟,我告訴你,這西裝就是男人的武裝,你這一打扮,還不得萬千少女為你傾倒啊?」

  「話說,大夏天真的有必要穿西裝嗎?」陳柯皺眉,這衣服舒服倒是挺舒服的,可是這大熱天的,穿這麼厚真的有必要嗎?

  「你不懂,這舞會就是這樣的,女孩兒們穿著繁複的晚禮服,男人們穿著西裝,這都是多少年來的傳統了。」

  「呵呵,你們真就是有錢閒的。」

  張燭聳聳肩:「誰說不是呢?走吧,我帶你去做個髮型,希望我們還能趕上這場舞會。」

  黃昏下,火紅的跑車發出野獸般的低吼,在一眾路人羨慕的目光中,留下了一個醒目的尾燈。

  布萊克·威爾士頓私人會所。

  這裡是雲城最為頂流的私人會所,這裡是富人的天堂。

  「到了,我們走吧。」張燭將自己的車鑰匙隨手甩給了在一旁的侍者。

  「我去,你別嚇我啊兄弟。」陳柯走下車的一瞬就感覺腿肚子有些發軟。

  眼前這個所謂的會所其實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莊園,一眼都看不到盡頭。

  「柳如是能來這種地方?」陳柯只感覺人都麻了。

  以前小時候,他在鄉下看見過秋天豐收時稻田成熟的樣子,也是這樣,一眼望不到盡頭,金黃的稻浪仿佛是獻給天空和大地的禮讚。他覺得,那是大自然的奇蹟。

  而眼前的這個莊園,又怎麼能不被稱為另外一種奇蹟呢?

  踏入那片莊園,猶如踏入了一個夢幻與現實交織的奇境。那連綿起伏的建築,似一曲雄渾壯闊的交響樂,以其磅礴的氣勢震撼著心靈。牆壁上的雕刻如靈動的音符跳躍,散發著古老而神秘的氣息。夕陽的光輝傾灑在屋頂,仿佛給整個莊園披上了一層璀璨的金紗,那光芒耀眼得如同無數顆鑽石在閃爍,刺痛了雙眼卻又讓人忍不住凝視。

  精美的裝飾如華麗的詩篇在眼前鋪陳。那一幅幅絢麗的壁畫,似芬芳的花香沁人心脾,又如優美的樂章在耳邊奏響,讓人心神皆醉。宏偉的立柱如同巨人般屹立,撐起一片富麗堂皇的天空,其莊嚴之感如沉穩的鼓聲在心頭迴蕩。

  迂迴曲折的廊道,仿佛是一條流淌著夢幻色彩的河流,引領著人們走向未知的瑰麗之境。整個莊園宛如一座用藝術與奢華鑄就的宏偉城堡,散發著讓人窒息的美,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陳柯也曾在網絡上看見過一些莊園,豪宅。甚至是他曾經在張芮的家裡當過一段時間的家教。

  原本他以為,那或許已經是此生見過最為震撼的場景,但在眼前這座莊園前卻顯得有些小巫見大巫。

  似乎這裡每一寸的土地上都充斥著金錢的氣息,那是神明隨手灑下的欲望,讓每個人都為之瘋狂。

  陳柯和張燭跟隨著侍者穿過漫長的連廊來到了一處空曠的大廳。

  「晚宴即將開始,二位可以自行找一處地方休息一下。」侍者微微躬身,然後離開了大廳。

  「柳如是呢?」陳柯壓低著聲音,悄悄向張燭詢問道。

  「別急。」張燭依舊是那副不急不慢的樣子。

  陳柯只覺得頭疼,現在這個大廳已經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了,甚至有幾個人他看著有些眼熟,似乎是之前在張家別墅內有過一面之緣。

  「這算什麼,火葬場嗎?」張燭嘴角微微勾起。

  「咦?怎麼是你們?」一道清脆的女聲響起。

  兩人同時向著聲音方向看去,正是那天和張燭一伙人爆發衝突的白家女孩兒。

  「白小姐,您好。」張燭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陳柯此刻內心深處都快崩潰了,一向吊兒郎當的張燭突然就變得正經了,但是此刻陳柯只覺得尷尬。

  女孩隨意掃了一眼張燭,沒有搭理他的意思。

  「我知道你,陳柯。你好,我叫白夢琪。」女孩說完很自然脫下手套,然後將手伸了出去。

  「你好你好。」陳柯連忙輕輕握住了女孩的手,但很快就鬆開了,他不想讓對方覺得冒犯。

  張燭有些心碎的看著陳柯,有些嫉妒,同時也有些好笑。

  白夢琪收回手後捂住了嘴輕輕的笑了起來。

  陳柯一時間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僵硬的扭頭看向張燭:「有什麼不對嗎?」

  張燭看了看白夢琪,俯身到陳柯耳邊說到:「這吻手禮,不是要你握手。」

  陳柯臉色瞬間變得通紅,現在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然後拿水泥把地縫給堵死。

  白夢琪端起桌子上的紅酒輕輕抿了一口,笑著對陳柯說到:「姐姐要是知道你要來一定很開心的。」

  「啊?是嗎。真是我的榮幸呢,姐姐?啊?誰啊?」陳柯此時已經有些語無倫次了,完全沒反應過來眼前女孩說的什麼了。

  「喏,這不就來了嗎?」

  陳柯抬眼看去,水晶吊燈正如它的稜角一般折射出令人炫目的光彩,令人感到有些眩目。

  此時宴會廳里,琴師正在沉醉的彈奏著《moonlight romance》

  舒緩而又優雅。

  落落大方的女孩提著裙擺緩緩的從樓梯走下,高跟鞋輕輕的落下,在宴會廳里發出清脆的聲響。

  此刻女孩便是全場唯一的焦點。柔順的黑髮此刻被高高盤起,修長雪白的脖頸在一顆碧綠的翡翠的襯托下更顯魅力。

  潔白的一字肩禮裙點綴著細細的碎鑽,明媚嬌艷的臉上洋溢著淡淡微笑。

  陳柯站在角落遠遠看著眾星捧月的白南汐,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這一抹失落來得毫無理由,或許是那種男人看見一個優秀的女人時那種本能的自卑吧。

  那個此刻仿佛在發著光的女孩和他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啊。

  正所謂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瓦礫上的泥沙又怎麼能髒污了人家的衣裳?

  一時的新鮮感總是有用盡之時,從小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是在高檔餐廳吃著高級的料理和同樣家世的謙謙君子相談甚歡,是穿著私人定製的禮服出入著各種富人的宴會。

  而不是陪著陳柯在破舊的小酒店裡蹭著月光吃著泡麵,穿著寬鬆隨意的T恤在街頭瞎晃悠。

  「 美麗的victory小姐,我可以邀請請您跳一支舞嗎?」一個男人率先走到樓梯前,向著女孩發出了邀請。

  男人深邃的眼眸仿佛一個黑洞,深深吸引著靠近一切事物。高挺的身軀完美的襯托出了這一身西服,左手端著高腳杯輕輕搖曳,右手輕輕伸出,做出了邀請的動作。

  在場有人皺了皺眉,這可不太禮貌啊。

  面對男人侵略性的舉止,白南汐微微退後,提起裙擺的一角,微微屈膝,腰肢輕彎,拒絕了眼前男人的要求。

  兩人雖然沒有語言上的交流,僅僅是幾個微小的身體動作,那渾然天成的貴氣不經意間流露出來,這讓陳柯自慚形穢。

  他穿著名貴的西服,背部躬著,看上去松松垮垮,就像是小孩子偷偷穿上了大人的衣服,並不合適。即便是內心深處渴望著,卻也無法變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