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雲城風起雲湧。
陳晨坐在辦公室里,目光深邃。他俯瞰著雲城繁華的城市景色。
這景色里縱橫交錯的街道像是一個一副巨大的棋盤,車水馬龍,行人匆匆,就像是那棋盤上不斷移動的棋子,而兩座遙遙相對的高樓里兩位相熟多年的老友正操縱著這宏大的棋盤。
兩人心中都很清楚,這一次對弈是一場延遲了二十年的較量。
究竟是新王沐浴著鮮血走上那唯一的王座,還是舊時代的君主依然屹立不倒,沒有人可以預知到結果,同樣的也沒有人可以知道這場盛大的表演將會以怎樣的方式落幕。
甚至很多人都未曾能夠想像得到,在一間小小的網吧里,由幾個孩子引發的紛爭,居然會鬧到這個地步。
作為曾經雲城最為顯赫的太子,很多人其實並不知道他究竟是誰,只是聽聞過他的傳奇。以至於如今他作為陳家嫡長子以棋手的姿態出現在張晉錫的對面,難免讓人感到困惑。
不過無論上流社會如何波譎雲詭,暗藏殺機,這對於普通人的生活沒有絲毫的影響。
公園裡面的老大爺們仍是下著象棋,時不時神秘兮兮的給身旁的一堆老兄弟們吹著牛逼。老太太們則三五成群的跳著廣場舞。
朝九晚五的社畜們仍然是迎著早高峰,匆匆忙忙的去上班,同樣的這一切的風起雲湧,它影響不了陳柯兩千多一個月的工資。
今天是工作日,網吧里並沒有多少客人,陳柯悠閒的打著遊戲,心裡默默地盤算著開學的日子。
錄取通知書早早就已經發到了手上,現在陳柯就只等著開學了,然後開啟一段美好的大學時光。
「歡迎光臨。」
門口的自動迎賓器發出播報,陳柯立馬放下手中的手機。
「陳柯!」
陳柯回過神一看,發現原來是張燭。
「你怎麼來了?」陳柯有些疑惑。
「怎麼,不歡迎我嗎?我來當然是為了上網啊。」張燭笑吟吟的。
「當然沒問題,出示一下身份證我來給你……」陳柯話音未落便被張燭打斷了。
「這次我來,是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的。」張燭俯身壓低了聲音對著陳柯說道。
「什麼事。」陳柯不知道有什麼事情能讓這個張家公子親自跑來告訴自己的。
「你會感興趣的,開個包間我倆聊聊。」張燭嘴角勾起一絲弧度。
「好。」
陳柯帶著張燭走進角落裡的一個雙人包間,雖然是玻璃門,可是隔音效果卻是極好的。
張燭當然是有著小心思的,陳柯帶給他的震撼可是不止一點兒。
一個最開始窮得在工地上搬磚打灰的農村少年不僅和白家的大小姐在商場逛街,現在更是成為張家大少的老師,說實在的張燭都有些羨慕陳柯的運氣了。
「什麼事啊?還得勞煩你親自跑一趟給我說。」陳柯遞給張燭一瓶可樂。
「嘿嘿,我見到了一個妹子。」張燭笑的有些猥瑣。
「妹子?我認識嗎?」陳柯有些迷茫。
「嘖,你小子怎麼回事?提上褲子就不認人了?」張燭故作生氣,輕輕拍了一下陳柯的肩膀。
陳柯瞳孔微縮,按照張燭這個說法,那張燭口中的人必然就是柳如是了。
「她在哪?」
隔了這麼長的時間陳柯第一次聽見有關柳如是的消息,這令他內心有些激動。
「不知道啊。」張燭擺了擺手,表情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樣子。
「那你是在哪裡遇見她的?」
見到陳柯這麼急迫樣子,張燭唇角微微上揚,看來柳如是那邊的二十五萬沒有白花,至少這個女人勾得住陳柯這樣一個寶藏。
「咳咳。」張燭清了清嗓子,倒是吊足了陳柯的胃口。
陳柯只得靜靜等待張燭這一番裝腔作勢,畢竟也沒有辦法,即便是倩倩那邊她也無從知曉柳如是到底去了哪裡。
現在張燭卻告訴他有關柳如是的消息,這怎麼令人不感到驚喜呢?
「我啊是在上次我們一起出去玩的那個酒吧碰見她的。」
「緋色藍調?」陳柯不禁皺眉,他也不是沒想過去這裡找柳如是,可是從來都沒有得到過任何結果。
「你別急,當時我好像聽見了一點兒,她會去一個舞會。」張燭笑了笑,這就是他此行的目的。
「舞會?什麼舞會?」陳柯有些愣神。
「我知道啊,到時候你跟著我就行了。」張燭不留給陳柯拒絕的機會。
「什麼時候?我還得上班呢?」
張燭眼底閃過一絲不屑,但他很好的壓制住了,笑容和煦:「放心,我租你一天。」
張燭走了,但陳柯卻陷入了沉思。
「張燭這是要幹嘛?他的目的是什麼啊?完全想不明白。」陳柯坐在吧檯托著腦袋,此時他早已沒有了玩遊戲的心思。
一個屌絲被富二代推著去追妻,這是什麼古怪的事情,想想都感覺怪異。陳柯知道張燭做這件事肯定是有什麼目的,無論是是他還是柳如是似乎都不值得張燭去謀劃什麼。
那麼這一切如果是衝著陳晨去的,倒是顯得合理了不少,那這件事直接問陳晨反而更加容易。
陳柯掏出手機,給陳晨撥了過去。
「老弟?你怎麼想到給我打電話了?」陳晨有些意外。
「老哥,我想問問你,你過兩天會參加什麼舞會嗎?」
「舞會?沒有啊。發生什麼事情了?」陳晨聽見陳柯的話有些納悶,他又不會跳舞,沒事參加什麼舞會啊。
陳柯把今天張燭來找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一遍。
陳晨聽完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沒事兒,你跟著他去,我倒也想知道這個小傢伙能玩些什麼手段。放心,老哥我給你兜底。」
「好。」
掛斷電話,陳晨閉上眼,口中喃喃道:「張建明,你的兒子和你當初可是如出一轍呢。你們一大家子可真是祖傳笑面虎基因。那就讓我看看他得了你幾分真傳,呵呵。」
此刻正在茶室里品茶的張建明只覺得鼻尖有些痒痒的。
「真是,大夏天怎麼好像有些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