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摩擦

  猩紅的酒液在炫目的燈光下散發如同寶石一般的光澤,陳晨入神的看著手裡的酒。

  「您說為什麼這樣的一瓶紅酒居然會這樣昂貴?難道僅僅只是因為它出自勃艮第嗎?」陳晨喃喃向著旁邊的老人問道。

  「誰知道呢?即便是同樣產自勃艮第的美酒,康帝和樂花的血統不也更加高貴嗎?」老人輕抿一口昂貴的紅酒,語氣淡淡。

  「那倒也是,就是看哪顆葡萄的命好唄。」陳晨嘴角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你啊,以前也曾經是幸運的小葡萄。」老人慈愛的看著陳晨。

  「是麼?連喜歡的女孩都留不住又能有多幸運呢?」

  老人笑著搖搖頭:「四十歲的人了,連這點都看不明白?無論是男人還是女人本質上就是慕強的動物罷了,就像是狼群里唯有最強大的體魄和最鋒利的爪牙的雄性才能迎娶最美麗的王后,張家那小子無非就是跋扈了一點,自以為手段通天,離了張家他又算什麼?真要說起來,你的本事可比他強多了。」

  「呵,比他強嗎?或許在秦冰妍看來,我就像是一條可憐的狗,上趕著給她搖尾巴。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是女孩,我也會愛上張晉錫吧。」

  「小晨啊,你錯了,我們陳家的祖先曾經可是被狼養大的孩子,我們骨子裡流淌著狼的野性,那種刻在骨子的凶戾從來不會被歲月打磨圓潤。狼窩裡怎麼可能生出狗崽子?」老人將高腳杯中的美酒一飲而盡。

  「狼……」

  陳晨端著酒杯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著這個熟悉的城市。

  「真是好多年沒看見這樣的景色了,還是老樣子。」

  烏雲緩緩籠罩在城市的上空,驚雷乍響,似乎迎接著君王的歸來。

  「陳家,我回來了。」

  倒是陳柯,在陳晨離開後又火速找了一份兼職———網管。

  當初應聘時老闆告訴他一個月約莫著有三千多的工資,可是等到發工資時,總是有著這樣那樣的剋扣款項。

  不過陳柯找了一圈也沒發現有什麼其他適合自己的短工可以做了,也就無所謂了。

  畢竟就目前的情況,陳柯的學費和生活費都已經暫時不用發愁了,在網吧里倒也不是很忙,天天就擺掰著手指頭混日子,等著開學。

  倒也不是說陳柯不努力工作,對於人類來說,懶惰是本能,陳柯將自己天天上班摸魚定義為遵從人類的本能。

  不過這也正常,網吧總是一個令人消遣的娛樂場所,這一點倒是毋庸置疑的。不過這樣的情況也只是相對的,畢竟在很多競技遊戲裡總是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

  對於顧客們的髒話陳柯幾乎都快免疫了。

  不過今天卻是例外,因為對一個漂亮女孩的玩笑,兩邊人劍拔弩張,幾乎就要打起來了。

  「你算什麼東西,你有幾個爹敢這麼跟我說話?」一個略顯騷包的白毛男嚼著檳榔此刻極度囂張,那氣焰都要衝破房頂了。

  「各位,請問是有什麼需要嗎?」陳柯無奈的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前台女孩,略顯無奈的向著那群客人走過去。

  「關你屁事,這不是你個小網管該操心的事情。」白毛依舊囂張。

  「冉耀文,閉嘴,這是我老師。"

  白毛很明顯愣了愣神,那幾乎可以衝破天花板的氣焰瞬間降了下來。

  「老師您好,我剛才說話語氣有點沖。「白毛就像是川劇中的名角,就幾乎是瞬間就轉變了自己桀驁的態度。

  「張芮?」陳柯有些意外的看了說話的人一眼,他根本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碰見張芮,以秦夫人的高壓手段,張芮怎麼可能會出現在網吧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

  「喲,神槍手?」另一邊也從後面走出了一個表情輕佻的男人。

  "張燭?」陳柯更加意外了。什麼情況,連兩個多月未曾露面的張芮居然都出現在了這個地方。

  不過據陳柯所知張燭家裡相比較與張芮家可是差了不少,更別提張家和白家,秦家多少都存在一點姻親關係,這三家超一流的家族怎麼可能是張燭等幾個普通富二代可以碰瓷的。

  「你們發生了什麼矛盾了,有話不能好好說嗎?」見到兩邊都是熟人,陳柯的底氣也上來了。

  「老師,這臭小子可是調戲我們張哥的妹妹,白大小姐,那這個事情就不可能這麼簡單就揭過去了,你是張哥的老師也不行。」白毛的語氣很堅決。

  陳柯瞟了一眼隊伍里的女孩,這個女孩很明顯和白楠汐有幾分相似,想到白南汐其實是張芮的表姐陳柯還有什麼想不明白的。

  張芮以前被關在家裡讀書,這外面的富二代幾乎都不認識他,而這個白家的女孩根據陳柯的猜測估計也從未和張燭這夥人見過面,這就導致了眼前尷尬的一幕出現。

  「那你們想要什麼結果呢?」陳柯想明白這些後,語氣都變得輕鬆了。畢竟他知道張燭是一個會衡量利益的人,為了一時口快就決定得罪兩家雲城頂級世家顯然是很划不來的一件事。

  「當然是要那個小妹妹陪我們玩玩小遊戲唄。」張燭身邊的胖子露出一口令人感到噁心的大黃牙,笑得猥瑣。

  "你確定?"女孩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笑得胖子心痒痒的。

  陳柯走到張燭的身邊:「那個不怎麼說話的男生叫張芮,他的張是張晉錫的張,那個女孩我雖然不認識,但根據我的猜測應該和白家的那個白脫不了關係。」

  張燭的眼神瞬間變了,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陳柯,咽了咽口水,他怎麼也沒想到眼前的幾個穿的普普通通人居然有著這麼大的來頭。

  要知道張家的主母和白家的主母可都是秦家的閨女。如果說此時真的和面前一伙人爆發了衝突,那無疑得罪了雲城幾乎是最強大的幾個家族。

  張燭此刻背後早已經冒出了一層冷汗,對於任何一個豪門來說或許可以沒有親情,但是絕對不可以失了臉面,如果今天張芮今天在這裡丟了臉,那麼甚至於他的父親,如今雲城的無冕之王或許會親自下場來和他們較量較量,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的家族勢力毫無疑問都會遭受一場大清洗,雖然不至於讓他們破產,但也至少是元氣大傷。

  「胖子,給人家道歉,你是真的無聊,非要調戲人家小女生,我還等著上網呢。」張燭故作鎮定,擺出一副不耐煩的態度。

  張燭現在心中有些慶幸,之前他抱著看戲的態度沒有說一句話。

  那胖子有些奇怪的看了張燭一眼,語氣充滿了譏諷的笑意:「張燭,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膽小了?當初那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可就是你攛掇的,現在就裝上好人了?」

  張芮此刻只想一個大耳光拍死面前這個蠢貨,如今還把他一點老底都給揭露出來了,這種事情是能公開說的嗎?萬一要是沒處理好搞不好牢底都要坐穿。

  面前的兩位可都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主,以這幾家的實力,都不用操作什麼,自然而然便會有著大把的人上趕著將他們往監獄裡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