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還沒回來?」
南鄉聚餐地點和接送的大巴都安排好後,就等著帶領成員出發,結果來到休息室卻得到了這麼個消息。
他皺著眉頭,嘗試著撥打對方的電話,結果那邊一直顯示無人接聽。
「剛才還在的,帶回來之後,我一轉頭的功夫小宵就跑掉了……」生駒有點不好意思,低著頭,總感覺自己是弄丟鄰居家寵物狗的臭小鬼。
「她沒有和你說什麼嗎?去趟洗手間,或者散散心馬上回來之類的。」
「……沒有。」
「西野,」南鄉望向不遠處的女生,「五更和你玩的近。你也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嗎?」
西野只是抿著嘴唇,輕輕搖了搖頭。
想到剛才五更的連續進攻,結果自己還沒來得及反應,對方就直接消失掉了。
她心中有些失落,本來已經做好準備等五更回來,便由自己這邊挑起五駒組聚會的話題的,她相信對方能夠接收到自己示好的信號才對。
至於這之後的下一步,坦白說,西野還沒有打算。
南鄉嘆了口氣。臨出發找不到人,這讓他心中多少有些煩悶。烤肉店那邊都定好時段了,再耽誤下去也麻煩人家。
「那個,南鄉桑,」櫻井弱弱地舉起手,「飛鳥……好像也不在。」
飛鳥?西野抬起眼睛,嘴角一瞬間繃緊。身邊觀察著西野的高山,察覺到了這個細微的表情變動。
深川和橋本白石相互對視了一眼,不太明白這個故事走向。飛鳥難道是和五更一起?可她最近不是挺拒絕和五更單獨相處的嗎。
「沒在洗手間嗎?」南鄉問道
「我剛從那邊回來……沒有別人。」橋本說道。
得,又丟一個。南鄉望向隊長,語氣稍顯嚴厲,「櫻井,你個當隊長的怎麼看的隊員。」
櫻井頗為委屈地癟了癟嘴,心道,腿又沒長在我身上,大家想出去我也管不到嘛。
一旁的若月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正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時,南鄉正好接到五更發來的消息。他好氣又好笑地再次撥通電話,這次倒是有人接聽。
「喂,五更,你說飛鳥身體不舒服是怎麼回事?你該不會只是覺得麻煩,想找個理由躲掉聚會吧?」
他沒有避開周圍的成員。
西野聽著兩人的交談大致便明白了,飛鳥確實和五更呆在一起。
簡短的交流後,南鄉露出無奈的神情,搖著頭掛斷了電話。
注意到盯著他看的成員,解釋道:「說是飛鳥身體不舒服,五更帶著她先回去了。沒事,我們直接過去吧,不用等她們了。待會我給飛鳥媽媽打個電話問問看。」
正說著話,余光中注意到鬼鬼祟祟開門準備出去的北野。
「北野!你又想出去做什麼?」
誰知北野也不停下,撂下一句「我去趟洗手間,馬上回來!」弓著腰急急忙忙地開門闖出去。
南鄉搖了搖頭,感覺這個團是越來越難帶了,最開始的那群純真拘謹的女孩,一個兩個都成了問題少女。
「大家收拾收拾,準備出發。」
於是大家紛紛收拾自己的東西。西野也轉過身,整理自己的小包,只是見她鏡子手機一股腦塞進包里的樣子,似乎顯得有些神不守舍。
「娜醬,你不打個電話問問看嗎?」高山湊得近些問道。
西野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還是不了,」她笑著,「我和小宵之後也沒有什麼預約,打擾她也不好。」
這不是有沒有預約的事吧,高山想,即便是朋友間的關心,打電話了解情況也毫不突兀才是。
「小實,」西野突然開口道,「你說小宵會不會選……」
她的話沒有說完就斷在這個微妙的節點上,音調里藏著一絲微不可察的怯懦,似乎在這一瞬間西野變回了那個剛剛踏足東京的大坂少女,抱著不服輸的念頭,竭力地想要改變自己軟弱的性格。
「選什麼?」
可西野只是笑笑,多少顯得有點勉強,「沒什麼……」
高山此刻突然有點心疼。心臟被揪住一樣隱隱作痛。
她沒辦法像探照燈一樣,射入海底,去探尋西野內心深處的憂愁陰鬱,這讓她有點寂寞的同時,又有點不甘。
五更和西野的關係在五駒組中都是特例,她們之間總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那是只有她們自己才能解讀的。
原來在最好的朋友之中,有些東西仍然是無法均等分配的。
高山看向休息室的門口,五更應該不會再回來了,至少今天是這樣。
「娜醬……」
「嗯?」
「等到了烤肉店,我可以坐在你旁邊嗎?」
「當然可以啊,幹嘛問這麼奇怪的問題。」西野笑道。
高山一直都很羨慕,五更和西野的關係。
可如果,如果……
如果,她也能嘗試著擁有呢。哪怕只是很短的時間。
她指尖有些發麻,雙手來回握緊,突然間有些心神不寧。也不知是因為腹中空空過於飢餓,還是腦海中突然冒出的這個奇怪想法。
抑或,二者都有。
——
「五更前輩,東西我給你拿來了。」
「謝了,kii醬。」五更接過北野遞過來的小包,裡面自己鑰匙紙巾錢包之類的東西都在。此時才舒了一口氣,還好北野沒被攔下來,不然自己身無分文,鑰匙也沒帶,就算翹掉聚會也無處可去,連公交大巴都沒得坐。
此時兩人已經換上了私服。
從北野的視線望過去,小飛鳥站在五更身後大約一兩米的地方抱著雙手,靠在牆上,一副賭氣的樣子,臉上寫著大大的不滿。
飛鳥醬就是口嫌體正直,北野想,能和五更前輩出去約會,心裡絕對已經樂開了花。她在心裡已經嫉妒的面目全非了。
「五更前輩你和飛鳥醬要去哪裡啊?」她可憐巴巴地望著五更,眼裡寫著大大的「請帶上我」,就差沒明說了。
「kii醬也想去?」
北野重重地點頭。
五更剛想說什麼,小飛鳥卻已經輕輕地咳了下。
「不好意思啊,kii醬,把你也帶上的話南鄉桑那邊很難解釋的。」五更說道。
北野頓時鼓著腮幫子,憤憤地盯著小飛鳥。
飛鳥醬果然也超級喜歡五更前輩,平時裝冷淡憂鬱都是騙人的。
她心裡埋怨小飛鳥的重色輕友。
見後輩這樣鬧著變扭,五更感覺到一種被依靠被認同的充實感與成就感。
逝宵和五更一樣,都深深地愛著乃木坂以及乃木坂的成員,只是她經歷很少,在喜愛的這個大框架下,很難再進行第二次第三次的精細劃分。像她這樣心思單純的女孩總是想要更多地被別人愛,也想要回應那些愛著她的人。
所以逝宵其實很難理解姐姐五更的想法,為什麼她明明處在一個那麼溫柔的充滿愛的環境中,還總是敏感而膽怯地將這些往外推呢。
五更將手放在北野的頭上,輕輕撫摸,像是在幫小動物理順身上的毛髮一樣。
「五更……前輩?」
北野詫異地看著很少會做出這樣親密舉動的五更,稍微有點害羞。
「kii醬謝謝你幫我把包帶出來,這次確實是不方便。下次我們再一起出去吧。我和你約定。」
她歪了下腦袋,偷偷地看向身後老是往這邊偷瞄的小飛鳥,然後靠近北野通紅的耳邊,輕聲說:「不過要對飛鳥和娜醬保密哦。」
五更看著滿臉通紅的北野,拍了拍她的腦袋,「就這樣,我們先走了。」
小飛鳥和五更離開時,回頭看了幾次呆在原地的好友,憋了十多秒最終沒忍住,「臭……五更你和kii醬說了什麼?」
「好聽的話。」
「什麼好聽的話?」
「我要是說了,飛鳥你會吃醋嗎?」五更笑嘻嘻地說道。
小飛鳥只覺得各種情緒落在胸口,想高興卻又沒法真誠地笑出來。兩人這樣的交流方式,讓她既熟悉又懷念,就像回到了初期一樣,可是,知曉了自己的心意後,她已經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沒心沒肺了。
所以,她只是揚了揚下巴,裝作不感興趣地哼了聲:「才不會。」
……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