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午三點的時候，她在公司突然昏迷，被同事叫了救護車帶到醫院，隨後姜天樓和黃素蓮就趕了過來。
「不過，從以往的病來來看，她只是有嚴重的焦躁症和抑鬱症，經過心理干預和藥物調理後，並無大礙。」
「像今天下午的突然昏厥，還是第一次。」
主任是個滿頭白髮的老者，坐在辦公桌後，看著林楓侃侃而談。
「又是突然昏厥？」
林楓心頭一怔，看著主任直直地應了句，意識到事情真的非比尋常了。
「怎麼，這不是她第一次突然昏厥？」
主任也是一驚，主動問道。
「嗯，是是……」
林楓突然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不知道該不該把上次姜依清暈厥的事說出來。
那次她是誤入了空間裡，受到驚嚇後才昏迷了。
這兩次之間有沒有關聯？
他一時也沒了主意。
「原來不是第一次了……」
好在主任沒有詳細詢問，自言自語地點了點頭。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她的昏迷症狀一定和反覆發作的精神問題有關。」
他突然抬起頭來，看著林楓篤定地解釋道。
「精神問題？姜依清的精神問題到底是怎麼引起的？」
林楓聽完主任的解釋，愈加好奇了起來，大聲問道。
「這個……」
主任眉頭鎖了起來，眼睛側向窗外，像是陷入了沉思。
「粑粑，媽媽到底出什麼事了？」
茜茜一直在豎著耳朵聽著兩人談話，看見氣氛不對，也著急了起來，看著林楓，緊張地拽了拽他的衣角。
「茜茜，媽媽沒事的，很快就會醒過來。」
林楓看著突然一下子像長大了的茜茜，心痛不已。
不過這時候不是心疼茜茜的時候，他要強打起精神來。
姜依清這次能否順利清醒過來還是個未知數。
誰都可以倒下，但他不能倒下。
林楓輕輕摸了摸茜茜的小腦袋，又看向主任。
「主任，您有什麼話，儘管說就好了。」
「我是他的親人，您看……」
他見主任似乎有難言之隱，於是著急了起來。
「哦，林先生，您誤會了！」
主任轉過臉來，深吸了口氣。
「對於那件事，我也只是聽姜小姐提了一句，真假無從考究……」
「畢竟，對於病人的個人隱私，我們是無權過問的。」
聽完，林楓暗暗吃驚，不由得緊張了起來。
果然如自己猜測，姜依清的精神問題，確實並不簡單。
他沒有說話，仔細地看著主任，呼吸也變得急促了起來。
「姜小姐跟我講過，她對她媽媽的去世，一直抱著無法釋懷的自責。」
主任知道林楓很想知道，頓了頓，緩緩開口道。
「她始終認為，是她自己害死了媽媽，陷入其中無法自拔……」
聽完，林楓重重地嘆了口氣，心中五味雜成，全然不是滋味。
他早就知道姜依清對媽媽的去世耿耿於懷，但沒想到，她經歷這麼多常人難以承受的痛苦，即便飽受困擾直至精神出現問題，也是一個人在默默扛著。
深深的自責湧入心頭，讓林楓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回想起來，原來姜依清一直在向自己求救，自己卻視而不見，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主任，您真的確認她的精神問題和這件事，存在著直接的倆系？」
他真希望兩件事並無關聯，這樣自己心裡會好受些。
「嗯，目前看來，姜小姐的精神問題和今天的突然昏厥，和她對媽媽去世的內疚，有直接的聯繫。」
林楓後脊背一陣發涼，猶如五雷轟頂。
「謝謝你主任，我知道了事情的緣由了……」
「那請問，怎麼才能讓她儘快醒過來呢？」
他強忍著內心的自責和困頓，強打起精神來，看著主任問道。
「通常，這樣的突然昏厥，是病人潛意識裡在主動逃避和自我休眠，目的就是為了掙脫深深的內疚。」
「所以從本質上講，多久才能清醒，取決於病人自己的內心是否強大，還有外界對她的刺激，藥物只能起到微小的輔助作用。」
雖然主任說了些專業性的語句，但林楓也聽了個大概，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他很清楚，上次姜依清昏迷後之所以能順利醒過來，並不是藏藥的功勞。
林楓的心情跌倒了谷底，像是掉進了冰窟窿，想爬出來，卻又毫無辦法，只能任由自己的身體被寒冰慢慢侵蝕。
他拉著茜茜站了起來，對著主任擠出了點笑容。
「粑粑，媽媽是不是很快就能醒過來？」
回病房的路上，林楓像丟了魂魄一言不發，茜茜紅著眼圈，突然開口問道。
「嗯！你媽媽她好厲害的，她已經聽到了我們的呼叫，也許今晚就會醒過來。」
林楓擠了擠眼角的淚水，忍著不安，安慰著答道。
說著他攥了攥握住茜茜的手，把心中的悲憤硬生生憋了回去。
不知不覺，天已經黑了下來。
病房內，姜依清依舊沒有醒來，正在沉沉睡著。
姜天樓呆呆地坐在病床前，呆呆地看著姜依清，也像丟了魂似的。
黃素蓮臉上倒是看不出一絲緊張，又靠在窗邊，刷著手機，不時發出誇張的笑聲。
這是個單人病房，所以並不用考慮其他人異樣的眼光。
「姜伯伯，我剛才去找主任醫師了……」
林楓和茜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進來，站到了姜天樓身邊。
姜天樓抬起臉來，沒好氣地瞄了眼林楓，又看向床上的姜依清。
「我叮囑醫生，要用最好的進口藥物和護理，一定要讓小清儘快醒來。」
林楓知道姜天樓此時的心情，也就沒有在意他的無理和霸道，小聲說道。
「什麼最好的藥物和護理？」
這時黃素蓮終於收起手機走了過來，指著林楓的鼻子陰陽怪氣地問道。
「瑪麗醫院是滬市最好的醫院，什麼都用最好了，你當這裡是慈善機構？」
又是一陣劈頭蓋臉，她的毒辣和冷血終於暴露了出來。
「呵……」林楓搖了搖頭，鄙夷地瞥了眼黃素蓮。
「姜伯伯，我把今天所有的費用都結清了，還往醫院帳戶打了十萬塊，費用我會全部負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