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小非,坐這邊啊,就差你們倆了。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蔣志傑招呼金妙和蔣非坐下。
兩人坐下後,蔣志傑向大家介紹了一下秦易揚,沒說是女兒的男朋友,只說是女兒朋友國慶過來玩的。
秦易揚平時是個活潑開朗的人,但第一次來女朋友家裡見她的家人,還是在知道他們對自己不滿意的前提下,有些拘謹和緊張了。
秦易揚今年三十歲,比蔣文妍大五歲。
兩人是一個公司的,秦易揚是暖通工程師,蔣文妍是公司里的文員,認識三年了,在一起一年多。
一頓飯下來,蔣非瞧著他四叔四嬸對秦易揚的態度還行,不像還沒見到人時那麼牴觸。
這是見著人之後覺得不錯,同意了?
態度轉變未免太快了吧。
吃完飯後,蔣文妍知道父母、伯娘他們看過人之後,肯定要討論討論的,主動提出帶著秦易揚到村里散散步,把場地留給他們。
「志傑,家夢,看你們這意思,是同意了?怎麼這麼快,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
金妙第一個問了出來,吃著飯看他們倆這表現,她心裡咯噔了一下,該不會好的不靈壞的靈,侄女未婚懷了?
「我們之前反對,只是不想小妍遠嫁,今早小妍才跟我們說,小揚父母都已過世,也沒有兄弟,只有一個妹妹,早結婚了。」
蔣志傑說道:「要是兩人能成,結婚後也不會回冰城老家生活,準備在香山買房安定下來。」
「父母雙亡,妹妹已嫁,他又常年在香山工作,確實不太可能回冰城定居,怎麼這麼重要的信息,小妍之前不說呢?」
金妙一聽,鬆了一口氣,不是壞消息就成。
蔣志傑看了李家夢一眼,因為之前老婆和女兒打電話溝通,每次講不了幾句,不是老婆生氣掛電話,就是女兒生氣掛電話,不能心平氣和好好說。
他自己也沒有跟女兒好好聊過,認為女兒的感情問題,還是跟媽媽說比較方便。
一看蔣志傑和李家夢尷尬的表情,得了,不用說,大家都知道了。
「小揚父母不在了,小妍跟他結婚的話,不會有婆媳相處問題,但也意味著以後小妍懷孕生子都沒有婆婆照顧、幫忙。」
「大康也不小了,過一兩年討了媳婦,緊接著孩子來了,你們可就有的忙了,兩頭都要顧。」
金妙經歷過了,孫子出生以後,她帶了三年多,直到孩子上幼兒園了,才換成孩子爺爺過去城裡負責接送。
幼兒園之後,小學低年級也得負責接送,這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最起碼得十年八年的。
還沒算上二胎,等二胎來了,她還得過去幫忙帶孩子。
沒辦法,孩子總得有人帶,他們不帶,就得兒媳帶,兒子一人掙錢養家太難了。
「唉,哪有十全十美的,兒女債啊,好不容易把他們養大了,還得操心他們的下一代。」李家夢嘆了口氣說道。
他們聊著聊著就把話題扯遠了,蔣非和蔣文康搬了小凳子,坐在一旁喝茶去了。
星星在月光下追著螢火蟲奔跑。
進入十月份,基本看不到螢火蟲的蹤影了,只偶爾能在溪邊的草叢見到零星幾隻。
野外的螢火蟲,壽命一般只有3-7天,少數活的長一點的,也不過是二三十天。
它們給我們帶來了亮麗的色彩,可自身生命卻是短暫的。
螢火蟲從卵到幼蟲,到蛹,再到成蟲,差不多要歷經一年的時間才能孕育出來,只為了短暫的「閃亮」。
一陣清涼的夜風輕輕掠過,樹葉發出沙沙聲,遠處稻田裡的禾苗隨風搖擺。
聊到八點多,蔣文妍和秦易揚回來了。
兩人加入進來,又聊了半個多小時,看著時間不早了,金妙、陳小梅等人起身站了起來,該回家洗洗睡了。
「三哥,我們明天去你山上摘捻子,好幾年沒吃到過自己摘的捻子了。」離開前,蔣文妍對蔣非說道。
「行啊,山上除了捻子,還有拿藤果、酒飯糰、錐栗,隨便摘。」蔣非笑道。
「我們走了,你們早點休息。」
……
蔣文康、蔣文妍和秦易揚上山摘野果。
走到山腳時,他們拐了個彎,進了蔣非家的院子。
院子裡,蔣非和星星並排坐在門前的石凳上吃早餐。
兩人的早餐是一碗煮米粉,加了肉丸、瘦肉、西紅柿和生菜,色香味俱全。
「要來一碗嗎?鍋里還有。」蔣非跟他們打了聲招呼,順便問道。
蔣文妍搖了搖頭,拍了拍肚子:「我媽早上做了醃面和三及第湯,吃得好飽,再好吃都吃不下了。」
「你們等我一下,我等會也山上。」蔣非說道。
「行,你們慢慢吃,我們去外面走一圈,消消食,要不然連捻子都吃不下了。」
蔣文妍三人沿著小路往村尾走去,晃悠了一圈回來,和蔣非星星一塊上山去。
幾人一邊摘一邊吃。
蔣文康、蔣文妍試著找回了小時候滿山跑著摘捻子的快樂和美好。
秦易揚則看什麼都覺得稀奇,這裡的植物跟他老家有很大區別。
捻子、拿藤果、酒飯糰、錐栗等野果,他不僅沒吃過,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秦易揚吃著捻子,不時拿出手機拍照。
不止植物,這裡的好些鳥兒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一個最南,一個最北,差異太大了,他覺得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
到了摘拿藤果和酒飯糰的地方,蔣文妍三人採摘的熱情高漲。
蔣非最近已經吃得有些厭了,摘下一個吃完,找了棵大樹,蹭到樹陰下,背靠著樹幹玩手機。
星星也對拿藤果和酒飯糰不感興趣了,跑到爸爸身邊坐下,招手喊道:「球球,快過來,這邊涼快。」
狗子搖著尾巴跑了過去,躺在星星前面的草地上滾來滾去。
玩累了,狗子伸出舌頭喘粗氣,老老實實趴在一旁休息。
蔣非玩了一會手機,感覺頭頂上有什麼東西在啄自己的頭髮。
抬頭一看,原來不是錯覺,有五六隻鵪鶉飛到了樹上。
其中一隻正站在比較低的樹枝上,一下一下啄著他的頭髮。
蔣非伸手按住鵪鶉的爪子,它並沒有掙扎,他便順手把它揪了下來,放在腿上。
鵪鶉踩著他的腿走來走去,樹上的幾隻鵪鶉也飛了下來,在他周邊玩耍起來。
蔣非把跳到自己身上的鵪鶉撥下去,一轉頭,看到八哥不知道啥時候湊過來了。
八哥一向不太喜歡靠近他,但它喜歡球球,也喜歡星星。
星星蹲著給趴在地上的球球梳理毛髮,清理它身上沾著的草屑和蒼耳子。
八哥一會跳到球球的背上,一會撲棱著翅膀,攀爬到星星的手臂上。
蔣非試探著朝八哥伸出了手,八哥頭一歪,躲開了。
他一收回手,八哥立馬又跳回了球球的背上。
蔣文妍三人摘了不少拿藤果和酒飯糰,正準備找個陰涼的地方慢慢品嘗。
然後他們便看到了圍繞在蔣非和星星身邊的鳥兒,還有毫無違和感加入其中的狗子。
這父女倆怕不是德魯伊吧!
蔣文妍三人看得嘖嘖稱奇,在附近找了個寬闊、陰涼的地方坐下,也不過去打擾、破壞了。
「哥,在家的感覺真好啊,多待幾天,我都不想出去工作了。」蔣文妍側頭對她哥說道。
蔣文康非常有同感,回家來的第一天,他就這麼想了。
想到工作中的壓力,工資又不高,買不起房,他真的有一股衝動,想不顧一切地辭職了,回到家裡來。
工作七八年了,他也存下了一點錢,可以在縣城盤個店面,做點小本生意。
現在他還沒結婚,爸媽也還不算老。
要是現在都不敢去嘗試,以後上有老下有小,就完全沒有機會了。
「是啊,能待在家裡的感覺太美好了,唉,我也不想出去。」蔣文康跟著感嘆。
兄妹倆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秦易揚在一旁聽著他們聊的內容,內心倒是沒有太多感觸。
他父母過世得早,後來帶大他和妹妹的爺爺也過世了。
沒有了牽掛,他和妹妹已經有好多年沒有回去過了,估計房子周圍的草都長得比人高了。
偶爾也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想念家鄉。
但秦易揚清楚地知道家鄉並沒有他記憶中那麼美好。
只是小時候不懂,覺得村里人都很好,長大了再回想起來,才明白不是那麼回事。
更何況多年過去,更是物是人非,一切都變了樣。
所以跟著女朋友回了家,看到她有父母可孝順,親戚鄰里和睦,他是很羨慕的。
一行人在山上待了一個上午,野果吃了個夠,蔣文妍三人都喊著吃飽了,午飯都不想吃了。
「說起吃,我們晚上搞個燒烤怎麼樣?坐在院子裡賞著月亮,喝著冰鎮啤酒吃燒烤。」下山的路上,蔣文康忽然說道。
蔣非他們都沒有接話。
「怎麼,你們覺得不好嘛?我就是想再一塊兒聚個餐,熱鬧熱鬧。」蔣文康左右一看,氣氛有一瞬間的尷尬。
「我只是覺得院子裡沒有空調,吃燒烤有點熱,加上我最近有點上火,不太想吃熱氣的。」蔣文妍說道。
「吃魚生怎麼樣?」
蔣非提議完,轉頭看向秦易揚,問道:「小揚吃過魚生嗎?」
秦易揚搖了搖頭,他聽女朋友說起過幾次,但從未吃過。
蔣文妍一聽堂哥這麼問,馬上明白他是擔心自己男朋友吃不慣魚生。
魚生就是生魚片,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吃生魚片的。
「實在吃不了魚生的話,還可以喝魚粥,我們這裡的魚生很有名的,可以試試吧?」蔣文妍問男朋友。
「可以,我沒問題。」秦易揚笑著點點頭。
「那就這麼說定了,晚上一塊吃魚生,外面的魚生不正宗,我平時都不在外面吃。」蔣文妍說道。
看到蔣文康也點頭同意了,蔣非說道:「行,過來我家吃吧,我下午去買魚和配料。」
「那就麻煩三哥了。」
「一家人不說麻煩,你們好好玩,晚上過來吃就行了。」
……
晚上要吃魚生,蔣非下午騎著摩托車去買魚,沒有去市場裡買,而是專門跑了一趟隔壁村子,買了兩條人家養在魚塘里的草魚,一條有三斤左右。
「魚買回來了,我來片魚吧,你的刀功不行。」
陳小梅接過兒子手裡的袋子,轉身進了廚房,把魚給處理了。
做魚生的魚片,對刀功要求非常高,要處理得很細緻,一個細節沒有弄好,都有可能影響到最終的口感。
因為要吃生魚片,在處理過程中,魚肉不能受到污染。
陳小梅仔細把砧板、刀、裝魚片的盤子等洗乾淨,再用開水燙過。
搞定刀具等,才開始處理魚,用刀背把它敲暈,剝掉魚鰓,把魚倒吊起來放血。
魚的血一定要放乾淨,不然做出的魚肉發紅,有腥氣。
等到血放乾淨時,再刮淨魚鱗,開膛除去內臟,取下兩側魚肉,脫去魚皮,剔出魚骨,揩乾血水。
然後把魚肉魚皮朝下放在砧板上,用刀斜著下刀,將魚肉切成薄如紙張的魚片。
手法高超的師傅切出來的魚片,厚度只有2毫米,其色淡紅,透明如玉。
魚肚處的肉較薄,不能切片,就切成細長的絲。
蔣非從櫥櫃下層翻出小碟子,洗乾淨,開始準備佐料。
吃魚生,要準備的佐料是非常多的:大蒜泥、糯米酸醋、花生油、醃蒜片、生蔥梗、生薑絲、青椒圈、炒花生米、薄荷葉、香菜……
其中花生油必須是用自家種的花生榨出來的純淨花生油。
魚生的香味很大程度上取絕於用油,純淨花生油的香味是其它的油代替不了的。
大蒜泥和米醋要準備的量多,要備夠一大碗。
它們攪拌在一起就成了蒜蓉醋,魚片在吃之前要浸在裡面一分鐘,用以殺死生魚里的細菌,還能去腥膩。
還要特別準備高濃度的酒,那是吃魚生必不可少的。
他們一般會買長樂燒,吃完一口魚生,就要喝點長樂燒。
如果說醋是殺菌的防道門,那麼酒就是吃魚生的保險柜。
真正的作用有幾分,蔣非也不知道,反正吃魚生,大家都是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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