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好一會兒,傅澤琛才發現身後跟來的電燈泡。
此時此刻,林茂就跟活見鬼似的目瞪口呆地看著又摟又抱甚是曖昧的兩人,他不想往那方面想,但此情此景,容不得他不去亂想。
他可是跟傅澤琛一塊玩到大的髮小,他太了解傅澤琛這個人了,向來冷冷冰冰,圈地為牢,除了他們這些發小外,誰也別妄想踏入他的領地。
而今天,他竟然主動的接近蕭余,還這般……溫柔?
對,就是溫柔。
林茂後背陣陣發涼。
傅澤琛瞥了一眼臉色十分難看的林茂,喊道:「愣著做什麼?還不快去接點熱水過來。」
林茂:「……」
不正常,是的,傅澤琛這個人從頭到腳都不正常。
蕭余本想說自己好多了,但他太貪婪對方的懷抱了,就這麼一聲不吭的繼續依靠在他懷裡。
傅澤琛瞧見他額頭上的虛汗,眉頭越皺越緊,「要去醫務室瞧瞧嗎?」
蕭余急忙搖頭,「我沒事,過會兒就好了,不用去醫務室拿藥。」
傅澤琛感受著他還在輕微顫抖的身體,這怎麼可能是沒有事情的樣子,這分明就是還在忍痛。
蕭余不是痛的發抖,而是心虛,他害怕被聰明的傅澤琛看穿自己的意圖,一個勁的縮著身子。
傅澤琛道:「怎麼了?是不是很難受?」
蕭余不敢再這麼肆無忌憚的靠在他懷裡了,見好就收道:「我想回教室坐會兒。」
傅澤琛扶著他走出了洗手間。
蕭余卻是輕輕的推了推他的手,「我可以自己走。」
傅澤琛鬆開了對他的攙扶。
蕭余扶著牆一步一步的往前挪動著。
傅澤琛在背後看的心亂如麻,有無數次想要衝上前把他抱回教室,但這裡畢竟是學校,他還是得顧忌對方的自尊心。
無可奈何下,傅澤琛只得忍下那份心疼默不作聲的跟在他後面。
蕭余硬生生的給自己走出了一身冷汗。
十月,天已經有些涼了,冷風不知道從哪個角落吹來,吹得他抑制不住的發抖。
蕭余能夠感受到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已經被吹乾了,但依舊冰冰涼涼的貼著皮膚,他知曉這樣下去肯定要感冒。
林茂任勞任怨的打了一壺熱水過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暗暗戳了戳還緊盯著蕭余看的好友。
傅澤琛不耐煩的瞪了他一眼,「做什麼?」
林茂壓著聲音道:「你剛剛看蕭余的樣子真的像極了老母雞護幼崽,生怕別人給你搶走了似的。」
傅澤琛:「……」
林茂繼續道:「但凡蕭余是個女的,我都要懷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傅澤琛面上表情一僵,他最近確實是有些奇怪,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偷看蕭余。
特別是在家裡,蕭余做飯,他跟著,蕭余吃飯,他看著,蕭余洗澡,他也得守著。
傅澤琛雙手不自然的握成了拳頭。
這種感覺很危險,他確實是過分關注了對方。
林茂提醒道:「傅哥,你們都是男孩子,咱們可以做兄弟,但是不能有別的什麼想法。」
傅澤琛把桌上的書扔在了對方的腦袋上,「我能有什麼想法?你別胡說八道了,打你的球去。」
林茂一步三回頭,甚是不放心,生怕他兄弟一個不小心就誤入歧途。
誰叫那個蕭余長得跟個女娃娃似的,那小臉嫩的,他都想要掐一掐。
蕭余有些冷,他看了眼旁邊的傅澤琛,剛準備說話對方就起身離開了。
傅澤琛需要冷靜,他快步走出了教室,像極了被戳中心事後的落荒而逃。
蕭餘一下午都有些失魂落魄,傅澤琛一走就沒再回來,他有些慌了,是不是剛剛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破了,他是在避諱自己嗎?
「叮鈴鈴……」
聽到下課鈴聲,蕭余才完全回過神。
他渾渾噩噩的走出學校,身上冷熱交替著,他伸手摸了摸額頭,果不其然發燒了。
蕭余踉蹌著回到了傅澤琛的出租屋,屋子裡一片漆黑,對方還沒有回來。
他嘴裡一陣陣發苦,難受的走到廚房,接了點冷水,咕嚕兩口喝完。
冰水下肚,稍微的緩解了半分他像是有火燒一樣疼痛的喉嚨。
但很快他又得到了報復。
那些冷水剛進入腹腔就開始翻江倒海了起來。
蕭余跌跌撞撞的跑進了洗手間,一陣搜腸刮肚的嘔吐之後,他眼前一黑就暈在了地上。
半夜,冷風呼呼的吹來。
蕭余是被凍醒的。
因為初醒,他茫然的看著還是黑漆漆的客廳,身體極度疲憊,胃裡還在擰著勁兒的絞痛著。
他撐著牆想要坐起來,可是高燒之下,他渾身乏力。
「咳咳咳。」蕭余痛苦的捂著嘴,每咳嗽一聲,胸腔就被震得疼痛一分。
他努力過了,但真的是無能為力。
蕭余自暴自棄的繼續趴在地上,體溫很高,他卻覺得異常的冷,眼前很暈,可是他卻疼的暈不過去。
他突然有些難過,他這樣死在別人家裡,太晦氣了。
「咯吱」一聲,玄關處傳來聲音。
傅澤琛刻意在外面等到了後半夜,林茂的話猶如一記悶錘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真的該保持距離的,他最近實在是太關注蕭余了。
甚至還因為他出現了情緒波動,那是一種特別危險的信號,恍若自己要陷進去了。
不可以!
傅澤琛打開冰箱猛地灌了自己一大瓶冰水才完全冷靜下來。
看來得另外給蕭余找個住處了,也不知道學校是故意的還是怎麼回事,為什麼一直都沒有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