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蕭余拿出那顆糖反覆的看著摸著,他就算沒有品嘗它的甜味,但他知道這是世界上最甜最甜的糖了。
這一晚,蕭余難得的一覺睡到大天亮,沒有那些噩夢纏身,沒有那些不安縈繞。
他仿佛身處在最溫暖的陽光下,得到了滋養,得到了幸福。
周一一大早,蕭余就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和傅澤琛一同去了學校。
如果是往年,歷史系這樣的大冷門,別說門庭若市,連專業課都不見有幾個人準時出席。
但自從歷史系出了一個寧大校草傅澤琛之後,每天的早八課,那都是幹勁滿滿,旁系的,隔壁的,幾乎全院的女孩子都爭先恐後的往歷史系跑,還美名曰來增加知識量,學而思則優,思而學則進,她們是來求學的。
蕭余是剛回學校,軍訓的時候他就已經見識過傅澤琛的魅力了,沒有想到現在才是他真正發光發亮的時候。
門口堵著的,周圍坐著的,幾乎每個人的目光都死死的停留在傅澤琛身上,明目張胆,意圖不軌。
他有些生氣,雖然他知曉自己這段感情見不得光,但他還是占有欲極強。
蕭余暗暗的在桌下捏緊了拳頭,凶神惡煞的瞪著那些有所圖謀的人。
只是很快這群人的視線又從傅澤琛身上散開了,一個個新奇的發現教室里又多了一個濃眉大眼,還一臉兇巴巴的小可愛。
「看什麼看?」蕭余被盯得頭皮發麻,忍無可忍用力的拍了拍桌子。
這要是在三中,那些人一見他發怒,早就灰溜溜有多遠跑多遠了。
但今天她們這群女孩子不僅不退,還越發得寸進尺的看了過來。
「媽呀,他好可愛,他瞪我的樣子都像是在跟我撒嬌。」
「他好白啊,眼睛好大,他究竟叫什麼名字?他不會也是跟我們同系吧,天啦,今年歷史系上大分啊。」
蕭余沒有理會周圍的七嘴八舌,因為講台上的傅澤琛回來了。
他身上還是那股淡淡的檸檬味。
真的是好奇怪啊,明明都是同一款洗衣液,為什麼傅澤琛身上就更香一點呢?
傅澤琛瞥了一眼周圍,放下書本的力氣都比往常大了幾分,他道:「老師來了。」
蕭余架起書把自己的小腦袋藏了進去,這樣傅澤琛就注意不到自己在偷偷窺探他了吧。
傅澤琛沒有揭穿他這拙劣的演技,裝作若無其事的翻著書,時不時還會調整一下自己的坐姿,總覺得他剛剛那樣子不夠帥氣。
蕭余漸漸的膽子大了,放下了書,直接明目張胆的盯著他看,越看越是心花怒放。
傅澤琛伸手進口袋,隨後一顆糖放在了蕭余的桌子上。
蕭余拼命的壓著往上揚的唇角,裝傻沖愣道:「你怎麼又給我糖?」
「不喜歡吃糖?」
「喜歡。」蕭餘生怕他會搶回去,連忙塞進口袋裡。
傅澤琛嘴角隱著笑,然後又開始裝模作樣的看書了。
午後,林茂終於擠過茫茫人海進了教室。
他不得不再次感嘆這看臉的世界,這十大冷門系也能成為熱門爆款,天理何在啊。
「傅哥,打球去。」林茂興致勃勃的邀請著。
傅澤琛本是站起來了,但瞧了瞧旁邊被周遭同學偷看了一上午的小貓咪,又悻悻的坐回了位置上,擺手道:「不去了。」
林茂也注意到了旁邊好像在寫寫畫畫什麼的蕭余,伸著脖子往他面前湊了湊,「你們系又來新同學了?我敲,怪可愛的。」
「那是蕭余。」傅澤琛提醒道。
林茂一臉不可思議,「我又不是沒有見過蕭余,他怎麼可能——」
蕭余抬起頭,面色不悅的瞪了眼咋咋呼呼的隔壁班同學。
林茂瞬間啞口,這哪裡是校霸啊,這分明就是誤入了壞人世界的小白兔。
傅澤琛不著痕跡的擋在了兩人中間,「你去玩吧,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去打球了。」
「要不我也不去了,這歷史學這麼難嗎?這都下課了,大家都還這般求賢若渴的不走?」林茂環顧四周,忽然有點心動,自己要不也轉來這冷門系玩玩?
他們哪裡是上進啊,他們只是純粹的想多看兩眼一臉人畜無害卻又兇巴巴的蕭余啊。
一個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尋著藉口往蕭余邊上蹭,如果不是傅澤琛冷冰冰的擋著他們,周圍虎視眈眈的女同學都能把蕭余給吃了。
蕭余午飯多吃了兩口,這時候胃裡沉得慌,他偷偷瞥了眼旁邊正在交談的兩人,默默的起身去了廁所。
林茂趁機湊上前,「蕭余原來長這樣啊,那他之前怎麼留那麼長的頭髮?」
傅澤琛斜睨他一眼,「你真的很閒?」
「這不是傅哥幾天沒有陪我們打球了嗎?我甚是想念啊。」
傅澤琛看了看時間,蕭余已經出去了十幾分鐘,他有些不放心,急忙出了教室。
林茂不明情況地跟在後面,「傅哥是想通了要一起去打球嗎?」
蕭余縮在廁所里吐了好一陣,卻是什麼都吐不出來,還把自己給整的越發難受。
他扶著牆,洗了把冷水臉,眼前像是飄著雪花一樣,他有一瞬間像是暈了,身體開始往後倒。
傅澤琛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
蕭余聞到了熟悉的檸檬味,睜了睜眼,「我身上髒。」
傅澤琛皺緊了眉頭,「又胃疼?」
「不是,是我吃多了。」蕭余有些難以啟齒,不吃疼,吃多了也疼,他都覺得自己麻煩死了。
傅澤琛下意識的摸了摸他的上腹。
蕭余身體一僵,他能感受到他的掌溫貼在自己肚子上,暖呼呼的,他竟然有些貪婪,妄圖他能不能幫自己揉揉。
傅澤琛也不覺得自己這動作會不會太過曖昧,他一手摟著對方的腰,一手貼在他的腹上,當真是輕緩的按揉了起來。
蕭余目不轉睛的凝望著他的眉眼,心中的那頭小鹿又開始亂撞了,他想靠近一點,想再靠近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