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蕭余沒有再拒絕傅澤琛進入病房,甚至還默許了他趁著自己睡著後爬上床。
傅澤琛側著身子,儘可能的不去觸碰他身上的那些儀器,動作很是小心的把人抱進懷裡。
一會兒替他按按心臟,一會兒替他揉揉肚子,一晚上忙的不亦樂乎。
蕭余剛開始還想拒絕,但無奈他按摩的太舒服,好像他總能清晰的捕捉到自己哪裡不舒坦,在他的呵護下,他覺得自己能夠一覺舒舒服服的到天亮了。
期間不再胸悶,不再胃痛,一夜無夢的睡到第二天。
醫生驚奇的看著最新的檢查報告,「大少爺您是不是偷偷背著我給病人用了什麼特效藥?他這一周恢復的太快了。」
傅澤琛滿意的看著一頁頁報告單,雖然目前還不到能夠出院的水準,但只要家裡條件足夠好,他也是可以立刻回家靜養的。
醫生推了推眼鏡,稀奇道:「上周還時不時會出血發炎,這幾天竟然都癒合了,手腕上的傷口也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肌腱受損,需要等他完全癒合後再進行手部復健。」
「會影響他以後生活嗎?」傅澤琛不放心道。
「這得看他後期的恢復情況,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只是恢復時間很長,可能長達一兩年左右。」
「沒關係,只要他能好起來就行。」
病房裡:
李桂香特意從寧城趕了過來,她有些意外的看著一個月不見已經是紅光滿面的蕭余,喜不自勝道:「好了就行,小余以後可不能再做傻事了。」
蕭余身體恢復了許多,只是躺了太長時間,血壓血糖都不夠,也只能稍微坐一會兒,然後就乖乖的躺回去。
李桂香在他腰後墊上枕頭,「小傅把你照顧的很好。」
「學校是放假了嗎?老師怎麼會有時間過來?」
「想著快一個月沒有來看你了,有點不放心,就過來瞧瞧。」李桂香看了眼他拆除紗布後手腕上那道可怕的傷口,心裡一陣酸澀。
蕭余拉了拉病服的袖子,欲蓋彌彰的把傷口都藏了起來,他道:「以後疤痕消了就沒事了。」
李桂香點頭,「小余會好起來的,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老師能麻煩您一件事嗎?」
「小余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麻煩您幫我把寧城的房子賣了。」
李桂香皺眉,「好端端你賣房子幹什麼?」
「我欠了傅澤琛太多錢,我想能還一點是一點。」蕭余低下頭,他這條命真的是太貴了,這一次不知道那套房子夠不夠還債的。
李桂香疑惑,「你還他錢做什麼?他怎麼可能會要你的錢。」
「老師,不管是我爸拿走的那五百萬,還是我後來威脅他的十幾萬,以及現在住院這段時間的花費,我欠他太多了,我不想——」
「小余,他不會收的,更何況賣了也不夠啊。」
蕭余抬頭看向窗外的明媚陽光,他道:「我想清清白白的跟他在一起,我們之間不該有那些金錢束縛,我可能還不完,但我會盡我所能一點一點的還給他,等到債務清了,我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
「可是——」
「老師,您先幫我掛出去,能賣多少算多少。」蕭余打斷了她的話。
李桂香猶豫中瞥見了客廳拐角處的某道身影,她神色一凜,剛準備叫他,就見他微不可察的點了點頭。
「那好吧,我回去後就幫你掛出去,至於有沒有人買,我就無法保證了。」李桂香應允下。
「老師儘量賣的低一點,肯定會有人要的。雖然這棟房子房齡有點老了,但地段還是不錯的。」蕭余喜極。
「好,我會立刻去辦的,你也別太激動。」李桂香拍了拍他的手,「我也該回去了,等下次放假我再來看你。」
「老師這麼快就要離開了?」蕭余依依不捨的拉了拉她的衣角。
李桂香莞爾,「有人回來了,我當然不能繼續留在這裡當電燈泡了。」
蕭余這才注意到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
傅澤琛上前,接過李桂香的外套,道:「我送老師去停車場,你好好躺著,別亂動。」
「不用,小傅你留在這裡陪——」李桂香明白了他的暗示,又急忙改口,「那行吧,剛好我也有點迷路,那就辛苦小傅了。」
醫院走廊:
傅澤琛按下電梯,「房子我會買過來,就麻煩老師按照市面價高一倍跟他說。」
「高一倍?」
「他應該並不了解寧城的房價,但也不能太離譜。」
李桂香點頭,「那過陣子我再告訴他。」
「麻煩老師了。」傅澤琛抬腳準備進電梯。
李桂香擋在了前面,「你去陪著他吧,他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電梯慢慢合上。
病房裡,蕭余實在是躺不住了,趁著今天病房裡都沒有人,他竟然膽大妄為到掀開被子下了床。
他也不知道自己上一次下地是什麼時候,當雙腳重新踩到地面上,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他心臟都歡呼了起來。
血液倏地竄上大腦,他並不覺得暈,更多是的激動,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行動自如了。
傅澤琛推開病房的剎那,心臟都快被嚇停了,他幾乎是百米衝刺的跑過來,一把將人給圈在懷裡。
蕭余剛抬起腳,還沒有走出一步,人就開始搖晃,不是他站不穩那種慌,而是劇烈的頭暈逼著他不得不晃。
傅澤琛把人穩穩抱住,硬是在這寒冬臘月的天裡急出滿頭大汗。
蕭余沒有半點犯錯的覺悟,甚至還惡人先告狀道:「你剛剛嚇到我了,我本來可以走出這一步的。」
傅澤琛打橫將他抱回床上,又是測心率,又是摸肚子,生怕這小小的動作就把他累壞似的。
他心有餘悸道:「醫生說了還要躺半個月才能下床的。」
「我自己的身體我心裡有數。」蕭余不占理但也強勢道。
「小乖的意思的不聽醫囑了?」
蕭余心虛的扭開頭,「我只是覺得他們在誇大其詞,我們不能全聽他們的話。」
「哦,既然如此,那醫生准許你出院這事,你也覺得不可信嗎?」
蕭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