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的話,不僅僅是聶家要飛黃騰達一飛沖天,她們母女兩也再也不用擔心會重蹈當年活在小租房裡的覆轍了。
如此想著,齊月蓮不由得激動起來,抹著白粉的面孔微微有些扭曲猙獰起來。
看著妻子突然表情怪異的臉,聶建國眉心緊皺,不解「月蓮?」
「嗯?」
齊月蓮晃神。
「你在想什麼?剛剛你的想法······我覺得可行,即是如此,那便這樣吧!」聶建國道。
聞言,齊月蓮陰測測笑了起來,「你放心吧,等事成之後,咱們聶家發達起來了,不會虧待了你那小女兒的。」
一定·······不會虧待了她的!
聶家的那些所謂的親戚,基本上都是女性。
而聶家人的嘴臉又都出奇的一致,對齊月蓮母女兩友好共處,對聶雲蘿和聶母就是態度刻薄。
車子緩緩停在聶家大門口,很快,就有傭人走上前來打開車門。
「歡迎二小姐回家。」
聽言,聶雲蘿嘲諷的勾起嘴角。
這些人,怕不是以為霍傅司跟著一起回來了才這樣刻意逢迎她的吧?
嗬,那倒是讓他們失望了。
聶雲蘿譏誚的笑笑,水潤的眸子盯著面前眼神一直往車內鑽的小女傭,冷聲道「看什麼呢?我老公沒來。」
此話一出,那個心術不正的女傭頓時從臉紅到脖子根。
顫巍巍道「沒,沒·······二小姐您誤會了。」
霍傅司沒來,不正好合了齊月蓮母女的意麼?
她猜想,這兩人估計也就是為了那日在溫泉山莊上的事而蓄意報復。
所以才策劃了這麼一出聶家家宴吧?
嗬········
聶雲蘿勾著嘴角笑了笑。
她現在倒是沒什麼可怕的,母親已經去世,如今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成為她軟肋的人,已經不復存在了。
齊月蓮母女兩再怎麼鬧,也就是那些勾心鬥角的陰謀詭計。
對此,她還沒什麼可怕的。
反正,打小她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
聶雲蘿捏起大擺長裙,步履優雅從容的走進聶家主廳。
不去理會身後女傭怨恨嫉妒的目光。
一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廉價香水味,直將聶雲蘿嗆得眼淚橫流。
「咳咳咳·······」
見狀,齊月蓮露出一副十分溫和的笑容,走過去拍打著聶雲蘿的後背。
笑道「這丫頭,莫不是被你嬸嬸姨娘們的香水味嗆到了?」
她這四兩撥千斤的,聽起來好像是在「溫柔詢問」,可實際上意義可大著呢!
聶家的這些親戚錢沒幾個,但面子卻看中的很,身上背的用的無一不是名牌奢侈品。
可········
聶雲蘿淡淡收回目光。
估計沒兩個人身上背的穿的是正品吧?
這香水味也是刺鼻的很。
可又有幾個女人不愛噴香水?
聽到齊月蓮這麼說,眾人便有些不滿,卻又礙於如今聶雲蘿已經嫁作霍家少奶奶,身份顯赫,已不是她們再能隨意擺弄羞辱的起的人了。
只能默不作聲的吞下不滿,眼神卻能在聶雲蘿身上鑿出一個洞來。
苦笑了聲,聶雲蘿反駁道「怎麼會呢?齊姨這話就說的很是奇怪了,我之所以咳嗽,是因為昨夜我老公一直纏著我不肯早些休息········」
說著,聶雲蘿還羞澀不已的摸了摸臉,繼續道
「咳咳,你們也明白的,可是,跟香水氣味可不帶半點兒關係啊,齊姨這話的意思,莫不是在暗示,您其實不大喜歡這些香味,覺得刺鼻了?」
聞言,齊月蓮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半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聶雲蘿這話里話外的,不僅僅能夠將嫌棄眾人香水沖人這個「罪名」甩回到齊月蓮身上去。
更能暗示性的提點想要跟她過不去的有些人,她跟她老公的感情好的很,甚至是徹夜恩愛,怎麼會像傳聞中那般貌合神離呢?
思及此,齊月蓮愈發恨的咬牙切齒。
這死丫頭,如今嫁到豪門去了脾氣變硬氣了不說,說話的腔調更是能將人嗆得半死。
那日她又不是眼瞎的,那位霍少爺對聶雲蘿厭倦不已,怎會如她所說這般?
滿嘴胡言胡語倒還行。
賤貨的女兒果然也一樣是賤種!
迎著眾人斥責的眼神,齊月蓮打著哈哈,「瞧你這小嘴哦!你齊姨可沒這麼說啊,你齊姨我也用香水呢!我若如此,豈不是在打我自己的臉面麼?你說是不是啊?」
聶雲蘿笑笑,沒說話。
恰逢此時,聶熙熙嬌俏的笑聲傳來,還摻雜著聶雲蘿此生最最厭恨的那個人的聲音。
「奶奶,您可別這樣說了,待會姐姐要是聽見了會生氣的!」
聶熙熙故意放大聲音,想要讓聶雲蘿聽到。
「嘿喲,我的寶貝小孫女兒我誇誇怎麼了?怎的有些人還有膽子給我老太婆臉色看?!」
「當然不會了,就算有,熙熙也會第一時間站出來保護奶奶的!」
甜甜的聲音,落在聶雲蘿耳里卻是十分刺耳難聽。
聶熙熙這個心機婊,說出來的話果然就總是會帶有不一樣的目的。
她知道就算現在她已經嫁到霍家做了人上人的霍家大少奶奶,可在那老妖婆王鳳的眼裡,聶雲蘿就始終還是聶雲蘿。
哪怕穿上了鳳袍,也掩蓋不了曾經是落魄山雞的事實。
聶家如今也算是蒸蒸日上,她的眼界又很狹窄,故而覺得不需要對聶雲蘿阿諛奉承,伺機討好處。
頂多就是不會刻意折辱刁難而已。
可聶熙熙這麼一說,不就是在用巧妙的文字遊戲,暗中堆砌王鳳對她的不滿麼?
聶雲蘿失笑,邁步迎過去,對頭髮花白的王鳳道「奶奶這麼風姿猶存的,氣勢更是不減當年,誰人敢跟奶奶您唱反調呢?」
聽言,王鳳表情僵滯,沒吭聲。
倒是聶熙熙扭著腰走到聶雲蘿身側,笑道「妹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呢?」
「姐姐覺得我是什麼意思?」
聶雲蘿歪著腦袋,嬌俏笑了笑。
只是眼底,卻分明半分暖意都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