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面前總是習慣性的防備,不安,自卑。
也許是從骨子裡就帶來的吧,看到他,就完全無法控制這種感覺。
尤其是在,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之後。
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眼神專注而定頓,「我怕自己會習慣上這種感覺,以後戒不掉了,怎麼辦?」
戒不掉,卻被迫與他分離。
怎麼辦?
她很早就清楚,他們之間的這段婚姻,不可能會堅固長久的。
他心裡有的那個人,是顧靈悠不是嗎?
「戒不掉就不要戒,我從來沒有說過,會在將來的某一天收回你作為霍少夫人的權利,聶雲蘿,你在擔心什麼?」
是啊,她在擔心什麼呢?
聶雲蘿心底苦笑一聲。
大概就是在擔心這一句,你是霍少夫人,而不是說我霍傅司的女人吧?
終究,他們之間隔閡的,不是身份和距離,而是感情。
垂下腦袋收回視線,聶雲蘿兀自嘆出一口氣,極輕極淡,「我知道了,但是這一次,你就不要插手這件事了好嗎?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做成一件事,而不是依附著你的力量。」
她看到他的漆黑的瞳孔急劇的收縮著,最後化作一片平淡無波。
車子駛入華富街別墅區,停靠在anda的別墅房門前。
他近乎漠然冷冽的移開視線,沒有理會她。
聶雲蘿攥了攥手心,尖利的指甲因為過於用力陷入皮肉,不疼,卻分外清晰,讓她眼眶微微發紅。
推開車門走下去。
車子毫無留念的離開。
她站在原地頓了頓,心口的酸澀難耐,泛濫開來。
······
anda給她磨了一杯咖啡,坐在她身邊,「我說你,想哭就哭啊,忍著幹嘛?」
搖了搖頭,聶雲蘿無聲的笑著,怎麼會哭呢?她已經不再會輕易的落淚了。
anda輕輕嘆出一口氣,像是在回憶著什麼,「我說你們這個年齡的小姑娘啊,談戀愛就是喜歡作,明明挺簡單的一件事,偏偏被你們弄得複雜無比,最後傷的還不是你們之間的感情麼?」
作嗎?
聶雲蘿苦笑,她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作,可是那又如何呢?在喜歡的那個人面前,有誰控制的了自己?不管做出什麼樣的行為,都是完全下意識的,出自第一想法的。
事後也許會懊惱自責,但是下一次,看到那個他,還是會一樣的「作」。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誰能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的所作所為?
見她一副沉思的模樣,anda又搖著頭道「要我說啊,你就把你心裏面的想法都告訴他,別一個人憋在心裡啊!這樣多難受你說。」
是挺難受的。
可是無法自控。
「anda姐,你以前談戀愛也是像現在這樣冷靜麼?」
聞言,anda捏著咖啡杯的手有一瞬間的頓澀僵硬,極其細微,但還是被聶雲蘿捕捉到了。
看來anda姐也是有故事的人啊,怪不得總感覺她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