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麗聽到志剛講得那些花花腸子，撫摸著那張床墊，越看越喜歡。
兩個女銷售聽到志剛買得起床墊，馬上換一副面孔，
原先繃緊的面孔，變得笑容可掬。
年紀較大的那個有點心計，吩咐年紀較小那個去倒茶，這邊全程由她負責。
「今早還沒燒水呢，我不去。」小銷售說。
「燒水是你的責任，早上不準備好，就是你的失職。
現在我以領班身份安排你去燒水泡茶，招呼兩位貴賓。」老銷售說。
「哼，剛才還叫人家黑不溜秋，現在見人家買床墊就叫得那麼親切，還不是想拿提成。」小銷售賭氣走開。
早上店鋪少見人影，他們多數站站停停，等吃午飯。
如果晚上他們沒睡好，早上直接躺在店裡床墊睡覺，下午會慢慢有些客人來看。
小麗聽到小銷售說賣出床墊有提成，
便提醒志剛等那帥哥小張回來，跟他交易，人家沒勢利眼。
志剛也表示同意，他常來這家店試睡，盡遭受這兩位女銷售的白眼。
只有小張一如既往的熱情招待，不忙時還給志剛遞杯水。志剛會連聲說幾句謝謝。
在這座繁華的都市，他們做工地的，在社會最底層。
因為身上衣服髒兮兮的，灰塵撲撲，去坐公車，坐地鐵常遭別人另眼相看。
人們有意躲開他們，有個別沒教養的說他們不配坐地鐵，沒得把位置坐髒。
「你忙去吧，讓小張來幫我下單。」志剛對老銷售說。
「他哪裡專業，這方面我更在行，來，到這邊付錢吧。」
「我都說等小張回來，你人怎麼這樣的。」志剛不滿地說。
「他出去了，恐怕一時半會不回來。我是他的領導，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你現在倒挺熱情的，無非賣出床墊有提成。」小麗哼一句。
這時小張才慢悠悠走回來，小麗高興得喊他來開單。
「你幹嘛呢，去那麼久，還以為你掉茅坑！
你去倒杯茶給兩位貴客喝。」老銷售板起面孔對小張說，小張乖乖聽話。
老銷售馬上換回一副笑臉對志剛說:「沒關係，年輕人就要教一會。
請問你們除了要床墊，還得配一個床架吧。」
「床架？沒想過要買呢！」志剛說。
「這就是小張不專業，買床墊不買床架怎麼行呢，哪像話。
床墊配床架才完美，看起來上檔次，睡起來也踏實。
不怕我說，你們兩個都是年輕夫婦，晚上避免不了要那個，沒有床架怎麼行呢。隨便找塊木板墊，沒兩下就漂移啦。」
「我們直接放在地面。」小麗說。
「千萬別這樣，好好床墊糟蹋啦，地面會潮濕，床墊會吸水，小心裏面長蟲子。
你們工資那麼高，就別省那點錢啦，
床墊跟床架，就像女人跟男人一樣，密不可分的。
你看你們兩個多般配，一個嬌小玲瓏，一個身材壯碩，我都替這張床墊擔心。」
看老銷售口若懸河，志剛和小麗竟聽入耳了。
這時小張遞茶給他倆，志剛和小麗剛接，老銷售便對小張說:
「那邊幾天沒抹塵，趕緊拿塊布抹一下。」
隨後又介紹起床架給志剛聽，「這架床架賣6999元，可不得了，用百年樹木做成，現在還有一股木香味，那是因為它吸收好多日月精華，對你們可有好處。」
「有什麼好處呢，該不會升仙吧。」志剛笑著說。
「討厭，人家跟你說正經事情。」
老銷售拍打一下志剛臂膀，志剛想不到她會撒嬌，整個人呆住。
「你看你身邊這位美人多俊俏，剛才床墊還是便宜啦，要買得買好的哦。
怪你，跟到一位閉花羞月的女人一起睡，還那麼吝惜，
換作其他男人早就為她傾家蕩產啦。」
老銷售說，又捏一下志剛臂膀，志剛哎喲一聲，捏得真疼，不過心裡舒服。
小麗聽到老銷售贊她閉花羞月這般美，心裡喜滋滋的，竟對她感到親切。
老銷售故意對志剛哼一聲。
「來，我們到這邊重新選擇床墊。看，就要這張8888元的，才配得起那張床架呢。」
「你說床架跟床墊，那個代表男人，那個代表女人。」志剛笑著向老銷售討教。
「當然床架代表男人，堅硬牢固，床墊代表女人，柔軟有彈性。」老銷售說。
「可是床架代表男人一直在下面，行麼！」
「男人在下面有什麼疑惑，正常不過啦。
床架在下面支撐著，無論床墊在上面怎麼顛，它都穩如泰山，明白嗎？」
志剛似懂非懂點點頭，他並不是沒有試過。
「那換成這張床墊吧。」老銷售說。
「媽的，換就換吧。」志剛大方說。
老銷售聽了十分高興，她繼續推薦其他物品。
「床架床墊都是新的，床上四件套當然也要新的，最好把床笠也買一個。來，跟我到這邊挑。」
老銷售又引他們去看被褥。
「這是天蠶絲做的被套，可柔軟，跟你身邊這位女士皮膚一樣滑溜溜的。
這個2999元，來一套吧。」
老銷售見他們不出聲，趕緊記帳。
「家裡被芯和枕頭都髒了吧，既然什麼都換新的，乾脆也把它們換啦。」
志剛被老銷售贊得，洋洋得意，什麼都說沒問題。
老銷售見他們買那麼多東西，以為釣上大魚，心想還有什麼沒有推銷呢。
「噢，差點忘記叫你們買保護墊，那真的很有必要，對床墊真的有保護作用。
你們天天在上面瘋狂，有保護墊，方便洗呢，床墊是洗不得的。」
這會連小麗都聽進去，點點頭表示同意。
「乾脆要兩張，有得替換。」
老銷售開心得差點要把筆頭寫飛，心想這會自己要發達啦，拿那麼多提成。
「屋裡有蚊子嗎，我們有專門有配套蚊帳賣。」
「我們習慣點蚊香了。」小麗說。
「你們不如掛蚊帳，嘗試紅紗帳里，公子多情，小姐有禮，來一個吧。」
老銷售也不等他們答應，直接記帳。
「好啦，買得差不多，咱去結帳。」
志剛和小麗跟著老銷售到櫃檯。老銷售密密麻麻按著計算器，
「一共19999元，請問刷卡還是掃碼！現金也行。」老銷售滿眼期待。
「什麼，19999元？你不如直接去搶！」志剛激動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