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 日向啟與日向日差

  夜裡,火之寺的大部分人都已經休息了,其餘還醒著的基本上都是呆在自己的房間裡,唯有日向日差離開自己的房間,在寺內清淨的院落里練習著柔拳。

  日向柔拳的主要招式為八卦掌,與風森正輝前世的八卦掌並非完全相同,但在理念上卻有相似的地方。「圓」是八卦掌的核心,在一招一式中,都蘊藏著自然之理,日向先人們代代修行柔拳,已將其發展至極高的境界。

  靠著千年傳承的柔拳,便令日向家族其在忍界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別看日向家族一般沒有學習傳統的五行遁術,經過多年的積累,日向柔拳的招式種類數不勝數,基本上可以應付任何敵人。

  近戰的八卦柔拳,遠程的八卦空掌、雙獅拳,絕對防禦的回天……千年的時間裡,日向先人碰到過各種各樣的對手,什麼樣的應對方法早已被記錄到柔拳體系里,或許沒有什麼超出規格的招式,但卻足夠全面。

  日向日差覺得火之寺的幽靜環境非常適合練習柔拳,在這裡施展一招一式,好似能夠感覺到自己的一舉一動對自然環境的細微影響,深得柔拳宗旨,雖是在外地環境,他還是禁不住練習起來。

  日向日差不怕被其他人偷學,首先沒有白眼,光得柔拳練習方法難以真正應用,其次,在練習的過程中,他是開啟著白眼的,白眼的視距里,幾乎沒有什麼可以隱藏的存在。

  日向日差練習了近一個時辰,方才停下,雖然時間很長,但他的身上只是出了一層薄汗,日向柔拳對於身體的控制力也是有著非常高的要求。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在微寒的天氣隱隱約約可見,如利箭一般,日向日差緩緩收招,然後看向院落里的一個方向,問:「有什麼其他的事情嗎?」

  日向日差早知道此人就在一旁看著,但他並未停止練習,要問為什麼,便是因為對方也是日向家族的人,他沒有必要在對方面前遮遮掩掩的,雖然自己尚未被刻上籠中鳥,其父因此傳授些宗家秘技,按理對方不應該偷看,可日向日差覺得自己將來依然要成為分家的,加上一些其他的緣由,他也就任由對方觀察。

  一個身著暗部制服的人出現在日向日差的面前,他輕輕摘下臉上的面具,露出一張清俊的面孔,道:「好久不見了,日差大人。」

  此人便是日向啟,昔日與風森正輝並肩作戰,如今被重用的日向族人,雖然他的年紀要比日向日差大不少,但因為日向日差是宗家之子,如今甚至還沒有被列為分家,地位在日向啟之上,日向啟方才尊稱。

  「啟君。」日向日差稍稍行了一個禮,雖然他的地位要更高,但日向啟是火影面前的親信,也是他的前輩,而且他年幼的時候,日向啟還是日向分家的領頭人物,即便將來日向日差可能會成為分家的領頭人,也不至於在老人面前耀武揚威,於情於理要表示敬意。

  「剛剛見日差大人的柔拳境界,實在是進展神速,估計很快就可以追上我,真不愧是宗家之子。」日向啟開頭就是一句恭維話,表示對日向日差柔拳境界的驚訝。

  「一時有感而發而已。」日向日差謙遜地說到,隨即問:「啟君,深更半夜前來找我,不會只是為了寒暄吧?你應該是有任務在身,是保護加奈小姐吧,如此離開真的好嗎?」

  「有其他人在,一時半會離開不算什麼,況且女孩子的空間很私密的,我們也不能靠得太近,雖然我們是火影直屬部隊,可那房間裡兩個都是不簡單的人啊。」日向啟說的是加奈與明日奈,即便是火影直屬,在地位上也不及這二人。

  「那啟君不惜暫離職守也要來此,是有什麼話想說嗎?」日向日差問。

  「當然。」日向啟微微點頭,說:「日差大人,您對於將來有什麼想法嗎?」

  「什麼意思?」日向日差不由得微微蹙眉。

  「按族規,日差大人應該早早就被刻上籠中鳥的咒印,但如今依然沒有,非但如此,還可以被選擇守護忍前至國都,日差大人沒有察覺到外界的環境的改變嗎?」日向啟說。

  日向日差微微沉默,他與兄長日向日足是雙胞胎,但因為出來的時間有差異,他便成為弟弟,正常情況下不算什麼,但是在日向家族裡,這就是劃分宗家與分家的界限,日向日差本應該在三歲的時候就被刻上籠中鳥的咒印,從而被限制白眼,生命被約束,成為守衛宗家安全的分家一員。

  但是,因為風森正輝所推行的新忍宗思想,其中的平等獨立,深深吸引了飽受宗分家制度欺壓的日向分家們,即便是等級森嚴的日向宗家,在這樣的環境下也不可能強行鎮壓,只能選擇緩和。

  幸好,日向家族千年以來的傳統依然有著很高的影響力,雖然有這樣的不滿聲音,但宗分家制度暫未動搖,而為了確保情況不會繼續嚴重,日向宗家採取一系列的緩和措施,比如改善分家待遇,日向日差就是因此沒有被刻上籠中鳥的咒印。

  但是,日向日差明白這只是權宜之計,將來自己肯定是會被刻上籠中鳥咒印的,接受傳統教育的他一開始就做好心理準備了,但不能不承認的是,他對這樣的命運實際上是非常不甘心的。

  只是日向日差有著很多的顧慮,比如日向家的傳統之類的,其中比較擔心的就是要是宗分家制度真的出現問題,飽含積怨的分家指不定會對宗家做出些什麼,而他的兄長日足肯定會成為目標。

  日向的宗分家制度是千年積弊,不是沒有人看出宗家與分家的矛盾,而是經過漫長時間的積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改變的,分家渴望自由,而宗家擔心失去束縛後的分家會採取報復,從而給家族帶來巨大的損失。

  「你想表達什麼?」

  「日差大人能到此地,便是因為日差大人已非尋常的分家,難道日差大人不想更進一步,拋棄掉身上的束縛嗎?」

  「你!」日向日差頓時睜大雙眼,他對這樣的言論不是很陌生,日向分家裡經常有這樣的聲音,除了一些本來就覺得不滿的人,大多數都是接受新思想的分家成員,日向啟作為火影的親信,更是新思想的信奉者,是日向分家裡追求自由平等的一員,這一點日向日差是清清楚楚知道的。

  卻不想,對方在此時居然找上自己,而且聽其言便知道對方是比較激進的,這對心裡一直比較猶豫的日向日差無疑有著很大的震動。

  「這背後有其他人的意思嗎?」日向日差好似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

  「沒什麼人在背後授意,這是我自己的想法,其中日差大人應該明白,有這樣想法的日向分家絕非只有我一個!」日向啟回答道。

  日向日差沉默了,他當然明白這不是孤例,有這樣想法的日向分家非常多,但是激進的就比較少了,絕大多數的日向分家只希望改善待遇,未必就真的要拋棄宗分家制度,但激進的那一方就是希望全面廢棄宗分家制度,而他們激進的表現讓日向宗家心生擔憂,難以做出放棄的決定。

  剛剛的問話,是因為日向日差擔心這背後是火影的意思,三代火影風森正輝在木葉忍者村有著非常高的威望,尤其是平民忍者,幾乎是團結在火影的身側,現今的平民忍者集中起來的話,是連忍者家族都無法忽視的一股強大力量,如果火影真的打算干涉日向家事,日向家族就真的比較危險了。

  這並非是危言聳聽,先前的叛村集團事件,讓木葉高層第一次介入到忍者家族的內部事情,而且合情合理,且保護了宇智波家的權益,這開了一個先例,將來只要有正當理由,火影介入日向家族的內部事務不會再像過去那樣是絕對的禁區了。

  「啟君,你應該明白,要是過頭了,對家族的傷害就太大了,日向家族能綿延至今,宗分家制度功不可沒啊!」

  雖然宗分家制度不怎麼人道,但是在過去的千年裡,如果不是宗分家制度,將日向家族團結在一起,且最大限度的降低內耗的出現,日向家族是如何綿延千年的?

  與日向家族同樣強大的宇智波家族,就因為家族內部紛爭而導致血親殘殺,在日向家族的記錄里,宇智波家族就至少有兩次接近到瀕臨滅絕的地步,而日向家族就從來沒有出現過這樣的事情,便是因為宗分家制度。

  「日差大人,我不是不明白,宗分家制度對於過去的日向家族,或許是非常好的方法。但是現在時代不一樣了,將來的人們地位差距肯定不會像過去那麼懸殊,在火影大人推行的思想方針之下,平等民主會成為主旋律。要是日向家族還不做出改變,那時候可能就會迎來真正的滅頂之災!」

  「也許是危言聳聽,情況不會嚴重到那個地步。」

  「日差大人,您還是好好想想,如果現在果斷一下,或許會帶來短暫的傷痛,但將來就是長治久安的局面。您現在的身份地位特殊,正是帶領大家的時候,正是因為如此,我才冒險來找您。」日向啟說到這裡,就向著日向日差微微行禮,他言至於此,之後就要靠日向日差好好考慮一下。

  日向啟消失在夜色里,而留下日向日差一個人站在院落,久久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