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京城總共就那麼大的地方,並沒有現在的四環五環什麼的,出了東單就沒什麼人了,到了朝陽門外更是跟荒地差不多,三頂轎子很快就來到了紫禁城的城牆根附近。
一路上頻道里也沒閒著,三人聊的不亦樂乎,全都是古代君王的八卦。
「隊長,您還沒跟我們說你對於『留名』這部分的打算呢。」張博終於把話題聊到了正事上。
「我們如果繼續通過提供幫助的方式換取知名度的話,這麼看這一年能做的事還挺多的呢。」
「比個如吧老舅。」
「比如去幫助戚景通。」
「戚景通是誰啊?他很有名嗎?」
「他的名氣不算太高,但是他的兒子上過教科書哦。」
「兒子?」
「戚繼光唄,要知道戚繼光能成為抗倭英雄可離不開他的家學啊,如果我們去了之後告訴戚景通要小心倭寇那邊越來越長的武器和其越來越不擅長甲冑戰鬥的特點,再幫他完善幾個兵器方面的不足,你說咱們能不能在他的戰法里留名呢?」袁璟意提出了思路並準備拋磚引玉。
「噢,我明白了老舅,對了,范進是不是明朝的,他需要幫忙嗎?」陳星回報給袁璟意一塊磚。
「我都知道範進是虛構人物,他的原型人物也不是弘治年而是萬曆年的,星哥你靠譜一點。」張博看不下去了。
「那王守仁王陽明呢?心學聖人知行合一,找他可以吧?」
「不行吧,這段時間他好像還沒出道呢,歲數太小了。」袁璟意再度否決了陳星提議。
陳星還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道:「我在這方面靠譜有什麼用,我一個獸醫專業的戰鬥大師為什麼要知道範進哪年中的舉呢?」
「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咱們要選就選一個有名氣的,文化界舉足輕重的目標,而且可以直觀的幫助到他,其實剛才所說的戚景通是不現實的,因為人家現在在海邊呢。」袁璟意解釋了一下。
他這麼說那就一定是有差不多的安排了,陳星和張博沒接茬,等著他把計劃和盤托出。
「等一下我會開出一個老朱家無法拒絕的條件,這樣就能從牢里救出來兩個人,這一局咱們就又會順利的速通了。」
「兩人?」張博問道。
「今年有科舉啊,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今年有一樁舞弊案,而蹲大牢的就是唐寅唐伯虎和徐經!」
「哇,這位更是重量級!」陳星驚嘆。
「隊長,這徐經也有來頭嗎?」張博也來了興趣。
「有的,徐經也是世家子弟,他們家有對地理方面的家學傳承,而這個徐經就是徐霞客的祖爺爺......」
袁璟意還在普及他的知識點。
陳星還沒有想起來剛才袁璟意對他的提示呢,關於MVP什麼的他以為自己老舅就是說著玩的,沒想到一會就讓他傻眼了。
進了紫禁城之後轎子被停在了東宮門外,朱厚照和他們爺仨先行告別了,讓他們一邊布置一邊等待傳喚。
這次朱厚照沒有帶上他形影不離的劉瑾,而是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弘治皇帝朱佑樘的寢殿。
朱厚照敲了敲門,就像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一樣,在聽到父親的一聲咳嗽之後推門進了屋。
這弘治帝也確實有過人的地方,在他的一輩子裡,後宮佳麗只有一人,那就是他的皇后,兩個人每天都像普通夫妻一樣,一起起床一起入睡,幾十年如一日。
原來「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句話會被如此輕易的打破。
「父皇,請恕兒臣無禮,深夜叨擾父皇。」朱厚照直接跪在了朱佑樘的面前。
此時朱佑樘還沒睡覺,正在看書,他微笑著說道:「還不算深夜吧,慶兒快起來,這裡又不是議政的地方,跪什麼。有什麼事和父皇說嗎?
而康靜皇后在一旁補襪子,此時正笑眯眯的看向自己的兒子。
是的,就是補襪子,也不是缺那點錢,人家就是願意幹這個小活,而且他們一家日常確實節儉,後宮的開銷也幾次三番的縮減過。
「兒臣有救了。」
朱佑樘趕緊拉過了朱厚照的手,關切的問道:「慶兒你怎麼了?什麼叫有救了?」
「父皇,您說一個王朝的衰敗是從哪裡開始的?」朱厚照眼睛發光,狀態有些奇怪,康靜皇后想了想便起身去了外邊,把空間留給了父子倆。
「衰敗?皇帝的昏庸?」朱佑樘不得其解,這個話題太深刻。
「父皇,您說為什麼會有昏庸的皇帝,如果有很多競爭者的話,那麼上位的還會是無能之輩嗎?」
朱佑樘伸手摸了摸朱厚照的額頭,想看看他是不是發著燒來的,這都是什麼理論。而朱厚照沒管那麼多,直接說道:「是子嗣!一個王朝的衰敗就是從生不出孩子開始的!」
沒有錯!這次袁璟意準備送給他們老朱家的大禮就是徹底粉碎「正德無兒訪嘉靖」這句話,他已經在剛才的談話中確認了朱厚照沒有子嗣的原因。
他準備讓陳星給朱厚照來一個環切手術!徹底治好他下面愛發炎的毛病!
現在的陳星還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樣的考驗,他和張博正專心的聽著袁璟意小課堂呢。
「隊長我看您好像很看好朱厚照啊,但是歷史上的正德皇帝不是個昏君嗎?」
「哪昏?」
「寵信宦官,好幾年不上朝,設立豹房玩樂......太多了根本說不完。」
「你還是說完的好,哈哈。你說寵信宦官,你可知道劉瑾在他登基後五年就被他剮了?當時他可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啊。再說好幾年不上朝,這都是明朝皇帝的優良傳統了,朝堂上不一定能辦好事,那萬曆皇帝三十多年沒上朝呢。」
「再說豹房,估計就是他的小朝廷,畢竟那幾個閣老都去過,出來後也沒再制止只是諱莫如深三緘其口。」
「那能說明什麼?一個行事有些出格的荒唐皇帝也免不了了吧。」張博還有點不服氣。
「荒唐是確實荒唐,但是沒辦法啊,生不出孩子他難受啊,我估計這也是他歲數越大越荒唐的原因。你說,他御駕親征親自上陣都打贏了,一身的武功,最後居然跟幾個女人鬼混一個月回來就病死了?我估計是得什麼炎症感染了吧。」袁璟意開始給陳星打預防針了。
「好吧好吧,那他也不是個出色的皇帝吧。」
「我看挺出色的,他會好幾國的語言,會寫歌會作畫,但是武備從未荒廢,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建立軍功,甚至每天扮成敵人的樣子去學習他們的文化......」
「可是那麼多人評價他多麼多麼不好啊。」
「不重要,你要知道你的立場,那位開guo的wei人看的上的皇帝不多,但是正德算一個。所以你還打算問嗎?」袁璟意微笑著用審視的目光看著張博。
張博馬上默不作聲了,這已經是最高的認可了,wei人的承認便是自己的認可。
他們倆在這邊聊著,陳星在一邊看,手中也沒閒著。
他按袁璟意的吩咐打開了應急救援包,這東西是每人一個的,在遊戲中可能會遇到荒野求生的環節,所以會預備一些。
之前袁璟意用了張博和自己救援包中的放大鏡做的老花鏡,現在正在拿裡邊的便攜手術包。
一把腸鉗、一把組織剪、一把手術剪、一套縫合套裝以及一大塊無菌敷料。除了敷料外其他的器材已經被消過毒了,此時正浸泡在來蘇爾溶液中。
陳星還不知道接下來要應付什麼手術,所以就儘量的準備充分些。
一個單人的床榻在一群小太監的幫助下已經被改造成了手術台,白布構築「手術室」也搭建起來了,好幾個氣死風大蜡燭也已預備妥當,現在整個「手術室」內亮著淡淡的紫光,那是陳星用紫外線燈消毒呢。
陳星開始感到有些不妙,他認為現在的陣仗怎麼看也不像是要做跟自己專業有關的事情,有點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