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走後，留下一片狼藉。
唐知落在收拾餐桌。
墨尋走過來牽她的手，「別收拾了，放著吧，明天我叫人過來收拾。」
「不行的，這個湯至少要倒掉。」
「我來，倒哪裡？」
「倒到垃圾處理器里。」唐知落收拾著其他東西。
墨尋端著湯去倒掉，走回來說：「其餘的別管了，已經很晚了，洗澡睡覺了。」
「我也這麼想的，已婚人士的過年好累啊。」唐知落捶捶自己的腰，走去次臥拿睡衣。
墨尋拉她的手，暗示性地看著她，「晚上在主臥睡。」
唐知落微紅，「不要。」
「次臥那個床太小了。」他很嫌棄。
「你別過來睡。」唐知落躲著去洗澡了。
洗完澡，發現墨尋坐在她房間的電腦桌前，正拿著她的筆記在看，黑色襯衫襯得他矜貴又耀眼。
「你看我的筆記本幹嘛？」
「看你平時老在寫，就看了一下。」書上都是一些料理記錄，墨尋翻了翻。
唐知落不怎麼在意，擦著頭髮說：「你還不去洗澡嗎？」
「就去了。」
他看了她一眼，見她在擦頭髮，起身出去，拿了吹風機過來，「坐好。」
唐知落看到他手裡的吹風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彎唇笑了笑，「你要給我吹頭髮？」
「嗯。」他應了一聲，打開吹風機，慢慢給她吹頭髮。
唐知落打開電腦里的網店，最近一直放假，店裡的郵件都沒回復呢。
她回復了一會，想到了什麼，對墨尋說：「裴姨說我很有做料理的天賦，想收我為徒。」
墨尋將她的頭髮吹得差不多了，停下吹風機看她，「你怎麼想的？」
「你知道她以前是有名的大廚嗎？」
「知道。」秦家的人他都知道，「原本是很有名氣的大廚，名下有幾十家餐廳，其中有好幾家都拿到了三星米其林，在料理界成就不俗。」
「但是二十幾年前，她生完孩子後就一直身體不太好，所以就沒怎麼出來了，常年定居在R國，在R國那邊也有很多她的餐廳，畢竟R國本來就是擁有最多米其林餐廳的城市，也是料理人的天堂定居處。」
原來是這樣。
唐知落終於懂裴月華為什麼定居在R國了，原來是跟料理有關。
「她要收你為徒，你怎麼想？」
「我不知道。」唐知落搖搖頭，手裡捏著個解壓神器，她捏捏捏，「那天我說我要考慮一下，之後她就沒再提了，我也不知道她是不是開玩笑的。」
這種只提一次的事情，有時候多想好像會顯得自己「想太多」，萬一人家只是隨口說說呢？
於是兩人就沒再聊這個話題了。
墨尋給她吹完頭髮，便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襯衣扣子，一派優雅從容。
唐知落臉紅了紅，「你脫衣服幹什麼？」
「洗澡啊。」他唇角勾出笑意。
「你幹嘛不去浴室再脫？」
「想勾引一下墨太太。」墨尋將襯衫脫了下來，身材肌理分明，堪稱完美，連一絲多餘的贅肉都沒有。
唐知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墨尋笑了，嗓音愉悅，「被我身材迷住了？」
唐知落回過神來，視線盯在他的人魚線上，她愣了一下，趕緊收回視線，面紅耳赤，「沒，我就是忽然出神了。」
「我身材好吧？」墨尋靠過來，倚在桌角看著剛洗完澡皮膚粉粉嫩嫩的小女人。
「還行。」唐知落不敢看他的眼睛，忽然想喝水了。
墨尋俯首望她，「別的女人都是直勾勾地望著我，就你，總躲著我的眼神。」
唐知落心說那是因為她們不知道你天賦異稟。
要不被嚇到了就不敢了。
「你快去洗澡吧。」她推他去，自己去倒了一杯水，站在客廳里喝了幾口，臉有點熱。
趁他去洗澡，唐知落給姐姐打了個電話。
姐姐去珠城拜訪完一個供應商就去嶼島旅遊了。
唐知落在視頻里問她：「過年去外面旅遊會不會很孤獨啊？」
「不會啊，難得一個人，悠閒一下。」唐知羨坐在酒吧里，白天在小鎮上拍了很多好看的照片，晚上沒什麼事，就逛逛夜市，喝點小酒。
獨孤嘛，是有的，但也很放鬆，好過回去被親戚們問三問四。
「小叔一家來南城旅遊了你知道吧？」唐知落問姐姐。
「知道啊，爸還特意打電話給我，讓我別回去，免得被他們問到我離婚的事情，怕場面尷尬，也怕我丟他的臉。」
唐知落一臉無語，「他怎麼這樣？現在離婚的女人那麼多，難道都不要回娘家去了？」
「很多老一輩的人就是那麼想的啦，就算我們覺得沒什麼，在他們眼裡也是無法容忍的。」唐知羨抿了一口酒，「所以我就乾脆出來走走啦，要不然我人在南城，有親戚來了，不去見也顯得沒禮貌。」
親戚就是一類平時不是很親，但過年就得見面拜年的人，那是上一代人的關係，也不能說不讓父母見。
說惆悵。
唐知羨心裡是有的，她覺得離了婚，好像全世界的人都在用有色眼光看著她。
被問得最多的問題就是，你為什麼離婚？
市場上有些跟她做生意的油膩男人，因為知道她離了婚，好像覺得她很好上手，時不時就在深夜給她發點猥瑣言論。
「姐姐，離婚後是不是就真的不太好？」唐知落壓低聲音問她。
唐知羨像是聽出了什麼，挑了挑眉，「你怎麼了？跟墨尋鬧矛盾了。」
「那倒沒有……」
「我是你姐姐，我還能不了解你嗎？最近是發生什麼事了？」
唐知落吐了吐舌頭，姐姐的觀察力太好了，她把最近的事情都跟姐姐說了一下。
唐知羨聽完說：「那墨尋現在是怎麼想的？他對那個女人還有感情嗎？」
「他說沒想跟他在一起了。」唐知落開口。
唐知羨想了想，「那既然這樣，就是屬於過去的感情了吧？你問問墨尋，要是他真要跟你好好過日子，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畢竟那時候啊，你也還沒認識他，總不能不讓別人認識他是不是？再一個，相愛容易，婚姻不容易，能走到一起還一直感情很好的夫妻其實是很少見的，所以遇見了就好好珍惜，真走不到盡頭了那就好好結束，好歹是自己愛過的人，也沒必要弄到那麼僵硬的地步。」
唐知落點點頭，「我知道了。」
她也沒想隨隨便便離婚啊，但是就是要墨尋表明個態度，不然她也委屈。
墨尋洗完澡出來，就看到唐知落坐在轉椅上跟唐知羨聊電話。
「在和姐聊電話？」墨尋倚在門口問她，身上披著件黑色睡袍，領口微微敞著，性感又慵懶。
「嗯。」聽見墨尋的聲音，唐知落不敢跟姐姐聊了，小聲對姐姐說：「姐，墨尋洗完澡了，我掛了啊。」
「睡覺了。」墨尋走過來，將轉椅上的女人一抱而起。
唐知落愣了愣，已經進了男人懷裡，女人的馨香和男人的淡冷融合在一起。
墨尋將她放在大床上，俯身吻了上去。
他含住她的耳垂。
唐知落身子輕顫，想要蜷縮起來。
「別那麼緊張。」墨尋按著她，在燈光下欣賞她紅紅的臉龐。
唐知落感覺心都要跳出來了，下意識擋住自己的臉，「看著我幹嘛？」
「你好看。」墨尋微笑，隨後身子密密實實貼上她。
唐知落身子緊繃，下意識拉住他的睡袍領口。
「放輕鬆一點。」墨尋哄著她，吻上她柔軟的唇，女人招架不住，一臉媚色，被他困在懷裡。
「我沒有緊張。」
「沒有緊張怎麼身子繃成這樣，深呼吸，放輕鬆。」墨尋教她。
唐知落慢慢放緩自己的呼吸，濕漉漉的眼睛看著他，「我有話想問你。」
「問。」他一邊說話，一邊吻，纏綿又繾綣。
唐知落呼吸微緊，擋住了他的胸膛，「你先別吻我，我要問你事。」
「你說。」他看她眼裡都是認真，便先停止了親吻，躺在她身後，摟著她的腰。
唐知落眨了眨眼睛，「裴書雅，你打算怎麼處理？」
她不想稀里糊塗跟墨尋睡了，然後裴書雅的問題也沒有解決。
「不是跟你說了嗎？沒想跟她在一起，只是因為認識十幾年，她對我有過救命之恩，所以她有困難，我該幫她解決一下。」
「那萬一她想跟你在一起呢？」唐知落看著他。
墨尋輕輕微笑，「我選擇了你，就會一直和你走下去，不會再三心二意別人了。」
唐知落心裡不是不矛盾的。
他的表白是讓人感動。
可是他那個性格，瘋起來又讓人很牙疼。
唐知落皺了皺眉說：「可是你生氣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嚇人。」
「那還不是因為，你老是鬧著要跟我離婚。」墨尋嗓音低啞，吻她的薄背，「不離婚不就好了嗎？」
唐知落的背被吻住，呼吸一緊。
背一直是她比較敏感的地方，她的腳趾都縮了起來，眼角紅紅的。
墨尋摟緊她，吻她，咬她，「你是我第一個女人，往後，我也只想要你……」
唐知落眼神媚媚的，被他吻得只剩喘息的份。
「之前還說不喜歡我欺負你。」他薄唇貼著她的脖子，嗓音染上了一層笑，啞得讓人心驚肉跳，「你看，你現在多享受。」
「……」唐知落臉紅得想鑽地洞，嗓音嬌軟，「我都說了，吵架的時候不喜歡。」
而且夫妻生活這種事，女人也可以享受啊。
又不是男人的專利。
男女都應該感到愉悅才叫和諧。
「冷戰的時候，你是不是也很享受，但是你就是嘴硬不說出來？」墨尋逗弄她。
唐知落耳根都紅了，「哪有？女人不動情的話沒那麼舒服。」
唐知落有時覺得自己就是傻傻的，心裡的話總是被墨尋騙兩下就說出來了。
下次他又可以拿來取笑她了。
「現在舒服嗎？」墨尋唇瓣碾過她的肌膚，溫柔低語。
唐知落臉紅不答。
「嗯？」他掐她的腰，指尖摩挲她腰上的軟肉。
唐知落嬌喘一聲，聽他的心癢難耐，眼眸深邃炙熱，「嗯？你還沒回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