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絕望
「艹！」
胖子莫桐御劍飛到一角的樓房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在劍光中苦苦支撐但卻仍舊屹立不倒的拜月，他的面色異常難看。
「這個批在演我們，他根本就打不死！」
姜源化做的劍修也踏劍飛到了莫桐身側，周身劍光閃爍，他微微喘著粗氣，表情凝重。
「水魔獸遇水重生，不死不滅，想要殺死它憑藉我們的力量根本不可能。」
「那不然我們把它拉到沙漠去？」
「不可能。」姜源搖了搖頭，「先不說能不能把這小廣場一樣大的怪物拉到沙漠，而且中途還要保證它不會有任何掙扎，就算把它拉到沙漠，它也有能力在沙漠上喚出一場暴雨。」
「有這能力不去沙漠降雨為人民服務真的太糟踐了。」莫桐嘀咕道，「他要是加入北辰，至少省級待遇啊。」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們不是主角，一通嘴炮就把BOSS說服這種事情只有電視劇里才會發生了。」
莫桐沉默不語。
說著，姜源觀察著四周的情況，面色越發難看。
「每個人能復活的次數有限，雖然一直有新生力量從全國各地趕過來，但時間要是拖久了，我們根本耗不過它。」
莫桐的氣息有些紊亂，剛剛他是第一批參戰的人士之一，這個狀態的他無法像在遊戲世界裡一樣不管玩多久都不會累。
一種源自精神上的疲憊在他的身上逐漸積攢，看著它們奮戰了二十分鐘拜月，此刻依舊未曾露出敗像，即使是他，都不由得感到了一種絕望的無力感。
整個北辰的洪水全部都被置換成了血水，天空依舊烏雲密布暴雨傾盆，陰影中，這場暴雨仿佛讓整座城市蒙上了一件壽衣。
叫罵聲與劍鳴聲依舊，仙劍玩家們依舊在鍥而不捨的進攻著拜月，他們各自的臉上或多或少出現了與莫桐一樣的疲憊感。
這個狀態的他們精神力消耗將會是現實世界的數十倍不止，二十分鐘就已經比的上他們不眠不休連續熬好幾個夜的狀態了。
但即使如此，也沒有任何一個人選擇退出，即使他們當中有很多人都意識到了這個拜月或許根本無法打敗，即使其中有很多人都只認為這是一場特殊一點的AR遊戲發布會……
但至少……他們所有人都有著一個共識，如果他們不在這裡擊敗拜月，靈兒就會死，而且很有可能，沒有第二次機會了……
在現實中，他們或許會因為對受傷，對死亡，現實的一切的一切的顧慮，讓他們選擇了退縮，選擇了像鴕鳥一樣將頭埋在沙子裡瑟瑟發抖。
現實中他們或許無法改變遺憾，也沒有能力改變遺憾。
但在遊戲中，這一切的顧慮都不復存在，他們有能力，有機會改變一切，就這要還做不到，那他們就根本無需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此刻的他們就抱著這樣的信念。
此刻的他們，就像封閉的山谷猛然敞開，生命也在狂風的衝擊中澎湃不息。
他們無所畏懼，意志堅定，人類的真正的潛力也將在此刻綻放，這個唯一敢弒神的族群，將會再一次的對命運發起至死方休的抗爭！
姜源與莫桐在休息片刻後也不再猶豫，繼續飛劍沖了上去與拜月交纏了起來。
「艹！打不死又怎麼樣，今天除非是老子死透了，耗上幾天、幾個月老子也要把你打到喊服！」
今天，不是他們百萬蜀山弟子耗淨死亡次數，就是他們打的拜月再也不敢為禍人間！
靈兒面帶憂愁的看著這些蜀山的同門一個又一個的前仆後繼沖向拜月的模樣，悲傷與自責，逐漸占據了她的內心。
雖然這些同門一個個脾氣都不太好，但在趙靈兒的心中，他們都是好人。
特別是他們來到這裡時喊的那些話，雖然粗鄙不堪，卻讓她的內心感受到了無比的溫暖。
這些大哥哥大姐姐，都是為了保護她而來的……
這讓她受寵若驚的同時又痛苦萬分。
雖然這些人有著復活的能力，但在據靈兒的觀察，這個復活能力是有極限的，她剛剛就見到幾個人被水魔獸擊殺後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但水魔獸卻是真正的不死不滅……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第一個遇見的青青姐姐，也在水魔獸的手底下死了好幾次，她很害怕，害怕她下一次的死去的時候就像剛剛那幾個人一樣徹底消失……
他們做的是無用功……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就是這樣。
唯一能阻止拜月的……就只有身為女媧後人的她將水魔獸封印才行……
靈兒轉過頭看向不遠處正在被酒劍仙運氣治療的李逍遙，又看向不遠處死了又活的水魔獸……
趙靈兒，你不能這麼自私，你是女媧後人，生來就是要守護蒼生，封印水魔獸的，為了逍遙哥哥，為了沈姐姐，酒劍仙前輩以及大家，為了整個世界上所有被愛的人，你必須站出來，結束這無謂的犧牲……
趙靈兒暗自給自己打著氣，死死的抓著蛇頭杖，眼神逐漸堅定。
她沒有再向李逍遙告別，而是擺動著蛇尾向著水魔獸靠近……
……
「阿源！」莫桐注意到了向著這邊靠近的趙靈兒，他躲過水魔獸的一個蛇頭，對著姜源怒吼道：「把靈兒帶走，讓她離開天權市，走的越遠越好！」
莫桐的怒吼同樣吸引了四周其餘人的注意力，他們將視線從水魔獸身上轉移到趙靈兒身上，看著逐漸靠近的她，一股不詳的預感在他們心頭縈繞。
「靈兒！」
「靈兒！別過來！」
數百位劍修御劍試圖沖向趙靈兒，但就在這時，水魔獸突然爆起發難，四周的血水掀起數十米高的海嘯直衝向那些劍修。
莫桐等人的注意力全在趙靈兒的身上，一時反應不及，硬生生的被衝到了數百米開外。
一時間，水魔獸附近瞬間清空，而有一個事先準備的人卻留在了原地……
紅衣持杖，人身蛇尾的趙靈兒周身籠罩著一圈神力護罩，即使四周海浪滔天，她依舊蔚然佇立，相比於對面那頭龐大可怖的怪物，她顯得嬌弱渺小，但雙方的氣勢竟然完全不相上下。
趙靈兒目光堅定，橫過蛇頭杖，神力的光輝在籠罩在四周。
莫桐、姜源、燕青、沈夢等一干仙劍玩家看的心急如焚。
「靈兒！」
「趙靈兒！！！」
想都沒想，即使精神疲憊不堪，即使幾近油盡燈枯，他們也用盡了全力御劍沖向了水魔獸。
劍氣縱橫，劍光閃爍，劍鳴陣陣。
人只有在錯過的時候才會感到後悔，但這個世界上卻沒有後悔藥，他們會帶著這個後悔跟遺憾直至進入棺材……
但現在，這個後悔藥就這麼擺在了他們面前，一個幾乎每一個人都渴望的的彌補遺憾的機會……雖然，這或許僅僅只是一個遊戲……雖然這個機會所能彌補的並不是他們最想要彌補的遺憾……
現在的趙靈兒早就不單單代表著她一個人。
她身上寄託著這些仙劍玩家們青春時期不敢表白的暗戀，不敢為被欺負的朋友出的頭，不敢反駁的上司那無理的命令，不敢放棄安逸的生活出去闖蕩的懦弱，這一切的一切屬於他們的遺憾，屬於他們因為無能以及懦弱而造就的遺憾。
他們拯救趙靈兒不單單是為了拯救這個花樣年華的少女的生命。
而是對過去的自己那不敢抗爭的自己的自責與不甘……
這一切的一切化做了他們現在的信念與意志。
「快點！快點！」
莫桐的雙目赤紅，雖然只有短短數百米，在他們的眼中卻咫尺天涯。
「再快一點！再快一點啊！！」
他們的心中在吶喊，在咆哮，御劍的速度竟然硬生生的提升了一大截，在外人看來，這群人幾近化為了流光。
「還不夠，還不夠，再快一點啊啊啊！！」
莫桐面目猙獰的咆哮著，他躺在床上的本體眼角流出了鮮紅的血液，與次同時，他的速度也再一次的拔高了一大截，整個人化成了一把巨劍直衝向拜月。
「天劍！！！」
「萬劍訣！！」
四周的怒吼聲此起彼伏，無數的劍光在同一時刻沖在了水魔獸的身上，這無數的光在剎那間將水魔獸撕裂成碎片……
同樣消失的，還有在場近百萬的劍修……
……
天穹之上的巨神獸背上。
「叮……檢測出第三位適格者，連結頭盔開始記載數據……莫桐，男，二十三歲……叮……檢測出第四位適格者……」
此起彼伏的語音聲在洞窟內響起，但茅場晶彥的注意力卻並不在這語音上，他看著四周的超算陣列，四周的溫度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升，隨後……
彭！
一聲輕響，這些超級計算機冒起了滾滾白煙，甚至燃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不過好在一側早有準備幾個劍仙很輕易的就將火焰撲滅。
看著仍在冒煙的超算，茅場晶彥嘆了口氣。
「接下來有的忙了……」
……
莫桐猛的睜開了雙眼，只感覺一種渾身骨頭都被打斷重組的劇痛瞬間籠罩了全身讓他直接在床上輕哼著痙攣，大約過了幾分鐘，他逐漸緩和了下來，雖然依舊渾身無力，但他卻可勉強的將頭盔摘了下來，並且打開了電視。
直播並沒有斷開，看起來，那個無人機的續航能力非常好，百萬劍修在瞬間消失，不管是電視機前的觀眾還是趙靈兒等人都是一臉的懵逼。
不過莫桐顯然不會在意這些，所有參戰的玩家、官方此刻齊齊盯著屏幕上的一角，那水魔獸原本待著的地方……
一團肉快正在迅速的增殖，凝聚成蛇尾、蛇身……
絕望，籠罩了他們的內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