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換吧，按大哥哥說的做。」
昨天離開的時候就順便用紫電做了標記，可以隨時感應到那兩個警察的位置，他們有受到什麼樣的懲罰，親自過去看看就能知道。
結果御坂美琴也沒能去找那兩個警察，因為走到半路就遇到從學校里跑出來的藍原延珠。
這小姑娘情緒低落，悶著頭一路狂奔，在路上引起不小的騷亂，還撞倒了好幾個路人。
御坂美琴也差點被撞到，還好她閃躲及時。
發現是昨天的那個小姑娘，又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她的衣服把她攔下來。
「？？？」
急停差點摔倒的藍原延珠穩住身形看向拉住自己的人。
茶色的頭髮、俏麗的容顏。
「是你？！」
藍原延珠很容易就認出來了，這是昨天幫了那個「詛咒之子」的少女。
沒想到今天又見面了。
……
既然遇到藍原延珠，暫時就不用去找那兩個警察了，可以向小姑娘打探後續的情況。
找家店坐下來要了兩杯飲料還有蛋糕，接著御坂美琴就向小姑娘提問。
聽到御坂美琴提起昨天的事情，藍原延珠情緒又變得不穩定起來，小手下意識地握成拳頭。
眼睛紅光閃爍。
「詛咒之子」的眼睛會變紅，如果能保持情緒平淡穩定，眼睛就會恢復正常。
沒有這個最為明顯的特徵，一般人也分不出誰是「詛咒之子」。
只是大多數孩子不懂得應該如何控制情感情緒，所以眼睛一直都是紅色的。
藍原延珠接收過訓練，正常情況下只有戰鬥的時候眼睛才會變紅。
如今只是想起昨天的事情眼睛就開始變紅，可想而知那對她造成的衝擊有多大。
許久之後才重新讓情緒穩定下來，只是語氣裡帶著憤怒，快速把那兩個警察受到的「懲罰」告訴御坂美琴。
「……哦，這樣啊。」
只是被抽了幾巴掌而沒有受到任何懲罰，這完全在御坂美琴的預料之中。
在這個世界的人看來，殘殺詛咒之子可算不上錯誤。
要不是那個聖天子提倡給予詛咒之子平等的人權，這些人對那些小姑娘的迫害恐怕會更加明目張胆。
明明都是人類，明明她們都是孩子，明明她們什麼都沒有做錯，為什麼會不被當人看呢？
就因為感染了原腸動物病毒？
侵蝕率超過百分之五十就會變成原腸動物，會在城市裡大肆破壞，會殺死很多人。
可這跟她們有什麼關係呢？
明明侵蝕率超過百分之五十後首先被原腸動物殺死的就是她們。
不僅是「詛咒之子」，連為了保護城市保護人們而戰的「起始者」都得不到絲毫的尊重，甚至得不到平等的對待。
像藍原延珠這樣的，一旦身份暴露，得到的只有冷漠、歧視、厭惡、憎恨。
剛剛經歷這種事情的藍原延珠心裡很難過、很迷茫。
「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有何意義？」
只有付出、沒有收穫，這確實沒有絲毫的意義。
看著眼睛徹底變紅的小姑娘，御坂美琴伸出手，輕輕地撫摸她的小腦袋。
「當他們討厭你的時候，你所做的一切都是錯的，伱所有的付出都得不到該有的回報，錯的不是你，而是他們。」
一方面需要起始者幫忙獵殺原腸動物，一方面歧視欺凌所有的詛咒之子。
這個世界的人真是噁心。
因為自己對付不了原腸動物，所以就向這些年幼的孩子們施暴，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沒錯，欺軟怕硬。
孩子們還是太軟弱了些。
但這怪不得她們，畢竟她們都是孩子。
而且她們吃不飽、穿不暖，基本沒有接收過任何的教育。
甚至還要被動接受「都是你們的錯」、「你們不配活著」之類的精神污染。
這座城市比學園都市都更令人作嘔。
御坂美琴輕嘆口氣。
「我不太懂，但有個人可能會懂，或許你可以跟他談談。」
「……誰？」
「白夜，一個可惡的傢伙，一個變態蘿莉控！」
「？？？」
可惡的傢伙？
變態蘿莉控？
……
在這個世界，蘿莉控算不上變態，因為都不把那些詛咒之子當人看，不管是打是罵是虐殺還是做點別的什麼事情都不會有人在意和追究。
那些把孩子拋棄掉的父母要是看到自己的女兒被……
他們大概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亦或者說，他們大概早就忘了自己還有個女兒。
所以他們也不會在意。
但事情總會有例外，世界上依舊有些在意她們的人存在。
比如照顧小惠她們的慈姐，比如其他曾經或者正在照顧孩子們的人。
但這樣的人太少了。
白夜是這樣的人嗎？
大概不是。
因為他只是用食物跟孩子們做交易。
今天早上天氣還挺好。
慢慢的雲層遮住了太陽，然後開始下雨。
並不大。
但地面還是很快就被淋濕，很多坑坑窪窪的地方慢慢開始積水。
有些孩子在躲雨，有些孩子似乎是想要趁機洗個澡，還有些孩子拿著容器在接水。
天上落下來的雨水比較乾淨，可以喝。
她們是這樣認為的。
發現下雨的白夜出去轉了一圈，把小姑娘們全部都趕近地下庇護所里。
二十七個，一個不多、一個不少。
因為這裡有食物，所以這兩天她們都待在外面等待。
但她們並不是全部住在這裡，而是分成好幾個地點，避免被某些人一鍋端。
二十七個孩子全都進來，庇護所顯得有點擁擠。
原本是不會擁擠的，只是堆放的食物和飲用水占了一部分空間，白夜也占了一部分空間。
她們都不敢太過靠近白夜。
看著頭髮衣服都濕了的小姑娘們，白夜又在她們看不懂的情況下掏出許多毛巾和衣服。
「都把頭髮身體擦乾把衣服換掉吧，要是感冒生病那可就不好了。」
「……」
孩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都看向小惠。
因為現在的食物都是小惠用自己的身體跟白夜換來的，某方面來說是小惠在努力養活她們，所以隱約間都把小惠當成了主心骨。
小惠倒是沒有這個自覺，發現小夥伴們都看著自己，歪歪腦袋滿臉疑惑。
身為少數讀過書、接受過教育的人，她倒是知道白夜的話沒有錯。
慈姐也說過這種話。
看到小夥伴們都沒有動，她便開口提醒：「換吧，按大哥哥說的做。」
於是一幫小姑娘就開始行動起來。
白夜在這個時候接到御坂美琴打來的電話。
聽到少女又帶著一個小姑娘回到酒店，白夜若有所思：「你要是當蘿莉控的話，肯定很有前途。」
御坂美琴跟硲舎佳茄關係挺親近，跟珍妮和菲布理也很親近，到這個世界還沒幾天就又拐了兩個小姑娘。
「我可不是你。」
少女似乎怨念很重。
但也沒有糾結這個話題，繼續說點別的事情，比如那個小姑娘的迷茫、比如小姑娘的名字。
「……藍原延珠？」
「對啊，怎麼了？有問題？」
「……沒有。」
只是覺得奇怪：藍原延珠怎麼跟御坂美琴搞到一起了？
說起來，昨天那個小姑娘被兩個警察槍殺的事情……
似乎是劇情剛開始沒多久？
也就是說，接下來會有個等級五的超大型原腸動物會被引過來在東京區域大肆破壞。
「嘖嘖嘖，人間慘劇呀。」
雖然白夜一點都不覺得悲慘，甚至還有點想笑。
沒有跟御坂美琴說起這件事情，只是給出答覆：「我下午再回去。」
「好。」
結束通話收起手機。
轉身看向毫不避諱地脫下衣服擦拭頭髮和身體的小姑娘們。
再搞點酒的話，差不多就是「酒池肉林」了。
白夜朝她們走過去，小姑娘們立刻就變得緊張起來。
所以只能停下腳步，看看她們又看向堆放在一邊的食物。
「快點收拾乾淨準備吃午飯吧。」
……
因為下著雨，不好外出，吃完午飯後孩子們無事可做，有些睡起了午覺，有些無聊地坐在旁邊。
白夜讓小惠把堆放在角落裡的、慈姐用過的「教材」搬出來，開始給她們上課。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
可能是知道知識的重要性，也可能只是為了打發時間，反正孩子們都挺認真的。
除了睡著的那些。
最認真的當然是小惠，她在這些孩子裡面算是有知識有文化的了。
雖然不多，但起碼算是「有」。
說是上課，其實就是簡單的認字，片假名、平假名，以及漢字。
倒不是白夜非得傳播漢文化，而是島國這裡本來就使用漢字。
現在有大量的片假平假。
以前的話，甚至全都是漢字。
最近幾十上百年周邊國家才開始流行的「去漢化」。
一節課上到下午，白夜也沒管她們能學會多少，只是宣布今天到此為止。
臨走前留下不少新鮮食材，還順便留下一句話。
「我需要更多的志願者，要是你們有願意的，明天記得就在這裡集合。」
說完就離開了，留下小姑娘們在那裡討論。
……
獄彩海美也要離開了。
她以「朋友」的身份在這裡住了兩天，情報當然是有的，雖然不多，似乎也不太重要，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誰讓聖天子跟傀儡差不多呢。
原本還想要去別的地方繼續獲取情報，但今天就是跟白夜說好的時間，所以需要到酒店那裡跟自家主人會合。
短暫的相處讓她發現，聖天子確實是個挺善良的姑娘，只是過於天真了些。
「我家主人跟我說過一句話，我把它轉贈給你吧：以鬥爭求和平則和平存，以妥協求和平則和平亡。」
身為「朋友」，這是獄彩海美唯一能給聖天子的忠告。
別的她也不會。
趁著時間還早，直接跟聖天子道別，離開「最高權力中心」前往白夜給的酒店地址。
……
跟著御坂美琴來到酒店的藍原延珠看到昨天的那個小姑娘。
中了好幾槍，身受重傷，雖然生命力頑強，但小姑娘的身體還是很虛弱。
醒來後看到藍原延珠，小姑娘的態度既不顯得親近、也不顯得疏遠。
她們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了。
只要身份沒有暴露，藍原延珠就可以像普通孩子那樣正常地生活在這座城市裡。
而她的話，想要活下去都難，就別指望正常的生活了。
「對不起。」
她沒有說什麼，藍原延珠卻是主動道歉。
小姑娘覺得奇怪，跟藍原延珠對視幾眼，很快就收回視線。
「跟你沒關係。」
她是記得的，昨天藍原延珠想要向她伸出援手，只是被那個男的（里見蓮太郎）阻止了。
小姑娘不怪藍原延珠，也不恨那個男的，因為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御坂美琴這種才是例外。
還有白井黑子、佐天淚子、初春飾利。
雖然相處很短暫，但她完全可以感受出來：這幾個小姐姐都把她當成「人類」來看待。
還有名為「白夜」的大哥哥。
雖然她不記得自己有見到那個大哥哥，但這些小姐姐說了，就是那個大哥哥幫她治傷的。
自己還真是幸運呢，在這種時候遇到他們，不然自己恐怕會死的吧。
這樣想著，小姑娘又看向藍原延珠，頗為好奇地詢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的？」
難道藍原延珠跟那幾個小姐姐大哥哥認識？
看起來不太像呀。
聽到詢問的藍原延珠一陣沉默，好幾分鐘後才說起自己的遭遇。
最後顯得很是委屈：「就算我當了『起始者』，就算我為了保護他們而戰鬥，結果還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會被歧視、會被厭惡、會被憎恨。
一切跟以前沒有任何區別。
唯一的區別就是身份暴露後沒有人對她出手。
暫時沒有。
「是嗎，這樣啊。」
聽完藍原延珠的遭遇，躺在床上的小姑娘似乎也陷入迷茫。
成為「起始者」為了保護城市保護人們而戰鬥，結果自身的待遇卻沒有得到本質上的改善。
那她們這些「詛咒之子」的出路到底在哪裡呢？
小姑娘沒有說話，藍原延珠也沒有說話，房間裡陷入沉默。
……
里見蓮太郎接到班主任的消息後就趕到學校，但並沒能見到藍原延珠。
離開學校後到處搜尋，把藍原延珠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一遍，還冒著雨到了外圍區域。
所謂的「外圍區域」，就是小姑娘們生活的地方。
但並沒有跟白夜遇見，因為不是同一片區域。
就算遇見也沒有什麼，白夜不會在意這樣一個人，只是考慮著今晚該進哪個房間。
「果然還是跟芙蘭達還有最愛一起睡吧。」
話說起來，獄彩海美那姑娘今天也得回來了呢。
不然就跟她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