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無論付出多少都只會迎來背叛
讓警察處理警察，結局大概率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但御坂美琴還是讓跟著過來的藍原延珠向警方通報情況。
猜測歸猜測。
她想要親眼看看那兩個警察到底會面臨什麼樣的「處罰」。
警察的事情先放到一邊，現在最重要的是保住身中數槍的小姑娘的性命。
離開現場後御坂美琴做了兩件事情。
首先是聯繫白井黑子，讓她在酒店那裡做好準備。
手機信號在昨天就已經搞定了。
跟白井黑子說好後，御坂美琴又聯繫白夜，讓他返回酒店幫忙。
最後就是迅速趕路。
……
上午白夜來到這裡的時候，發現他留下的物資並沒有被消耗太多，小姑娘們精打細算，估計想要用這些物資支撐一個星期以上。
能夠長久保存的罐頭更是一個都沒有動，估計是想要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新鮮的食材儘早吃掉比較好，不然壞掉了反而是浪費。」
白夜開口提醒。
但小惠只是沉默不語。
其他的小姑娘都離開了，讓他們在這個小小的地下庇護所里單獨相處。
等到中午才回來拿了些麵包牛奶充當午飯。
順便看看小惠。
發現她好像沒有被捅，又都瞄瞄旁邊的白夜，然後才紛紛離開。
雖然昨天沒被捅，但她們覺得今天的小惠大概會被捅。
結果還是沒有。
當然了，現在只過去了上午，還有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呢，會發生什麼事情還說不準。
小惠也覺得以及遲早會被捅。
做檢查？搞研究？
雖然她不是很懂，但檢查研究肯定不是像白夜這樣。
摸摸手臂腦袋就能完成檢查研究的工作了？
慈姐教過她們，身體檢查和科學研究是需要很多儀器和設備的工作。
所以她覺得白夜大概是正處於想做又不敢做的狀態。
如今在這裡單獨相處，誰都不會來打擾，也不會有人說出去，估計這位大哥哥遲早會忍不住對她出手的。
然而並沒有。
眼看著就要到傍晚了，白夜還是什麼都沒有對她做。
沒等猶豫的她開口詢問，白夜就接到御坂美琴的電話。
「……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結束通話收起手機，白夜又憑空拿出許多新鮮的食材堆放在旁邊。
「這是今天的報酬，雖然不能一下子吃太多，但還是儘量多吃點吧，看看你們的樣子，渾身上下沒有二兩肉的，一個個都成皮包骨了。」
留下這樣的話白夜就直接離開，沒有給小惠說話的機會，畢竟要急著回去救人。
在他離開沒多久，小姑娘們又跑了回來，圍在小惠身邊七嘴八舌地詢問著。
「怎麼樣？」
「沒有受傷吧？」
「出血了嗎？」
「……」
說著還試圖掀起小惠的裙子查看情況。
小惠阻止了她們。
「沒有，什麼事都沒有，快點準備晚飯吧。」
「是。」
……
昏迷的兩個警察被同僚救醒。
沒等他們弄清楚情況，頂頭上司就走了過來，抬起手「啪啪啪」地給他們幾個大耳光。
「你們兩個白痴，做點事情還能被人看到，給我滾回去好好反省。」
「是。」
於是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這樣的「懲罰」完全沒有避開里見蓮太郎和藍原延珠，因為覺得他們是自己人。
對「詛咒之子」的迫害不是一兩個人的事情，也不是一兩個組織的事情，而是幾乎全部人的事情，對多數人對少數人的迫害。
在這些警察看來，只要是正常的居民，都不會反對他們迫害詛咒之子。
某些「善良」的人除外。
比如聖天子、比如報告裡的那個茶發少女。
這些大小姐不知人間疾苦啊。
總而言之，既然這兩個也是自己人，那就不用避諱什麼。
然而藍原延珠就是所謂的「詛咒之子」。
她現在很生氣、很憤怒。
兩個警察殺害詛咒之子，這次還是被看到的，沒被看到的有多少？慘遭殺害的詛咒之子又有多少？
結果抽幾巴掌就算了。
就這還不是因為他們「殺人」而打的，而是因為「被人發現」而打的。
甚至還當著他們的面說出來，簡直就是肆無忌憚。
藍原延珠氣得身體發抖，很想要狠狠地揍一頓這些警察。
但發現她狀態不對的里見蓮太郎趕緊把她拉走。
「警官，沒事我們就先走了。」
這樣說了一聲，迅速帶著眼睛快要泛紅光的藍原延珠離開現場。
那些警察也沒管他們。
遠離現場後藍原延珠的眼睛徹底變紅。
「蓮太郎，他們……」
「好了，不用說了，我們管不了那麼多。」
「……」
藍原延珠咬著嘴唇。
沉默著前行一段距離，突然像是在質問：「那個時候，蓮太郎為什麼不救那個孩子？」
而且還不讓她救。
那個孩子朝她伸出手，在向她求助。
但里見蓮太郎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行動。
「……那樣的話，你的身份會暴露的。」
里見蓮太郎給出答案。
藍原延珠似乎沒有在意這個答案，而是在喃喃自語。
「蓮太郎是正義的夥伴，沒有什麼是蓮太郎做不到的。」
她是這樣認為的。
曾經。
在今天之前。
直到剛才。
她對此都是堅信不疑。
可是現在，她對此的信心產生了動搖。
因為里見蓮太郎並不是什麼都能做到。
這個「正義的夥伴」不敢對被欺負的詛咒之子伸出援助之手，不敢違抗那些警察的命令，甚至都不敢多說什麼。
這真的是「正義的夥伴」嗎？
藍原延珠心裡一陣茫然。
沒等她多想，突然有個戴著純白色笑臉面具身穿奇怪禮服的男人冒了出來。
「里見君。」
他們算是「老朋友」了。
雖然實際上只是這兩天見過兩次。
蛭子影胤。
一個想要讓東京區域毀滅的人物。
他還有個女兒，蛭子小比奈，同時也是他的搭檔，是螳螂型因子的攜帶者。
他們父女兩個正在努力達成「毀滅東京區域」的目標。
並且在昨天闖入會場向聖天子「宣戰」。
現在來找里見蓮太郎的目的……
「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你要不要成為我的同伴？」
「……你說什麼？」
「自從第一次見到你，我就不知為何很喜歡你，『東京區域的現狀是錯誤的』，你難道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嗎？」
里見蓮太郎有沒有想過，藍原延珠不知道，但她自己確實有這樣想過。
準確地說，是剛才就在想這樣的事情。
沒等他們說話，蛭子影胤突然把手中的手提箱放到地上並打開，裡面都是紙幣。
「你似乎正在讓這個孩子偽裝成普通人去上學，為什麼要這樣做？她們可是超越現代人類的次世代人類，歷經大滅絕後還能倖存的、只有我們這種擁有力量的種族，跟隨我吧，里見蓮太郎。」
蛭子影胤的話很有煽動性和誘惑力。
但里見蓮太郎似乎不買所動，甚至直接掏出槍朝著那箱紙幣開了幾槍。
「民警」是允許攜帶武器的，子彈是用錵金屬製作而成，對原腸動物有破壞效果。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應該殺掉你！」
里見蓮太郎給出這樣的回應。
蛭子影胤沒有因此而生氣，似乎是覺得有點可惜。
「無論你為他們付出多少，他們還是會不斷背叛你。」
說完這句話，蛭子影胤像是嘲諷般輕呵一聲。
「暫時就到此為止，告辭了。」
說完就轉身離開。
里見蓮太郎沒有採取行動，因為沒有把握打敗對方。
藍原延珠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所想的只有一句話：無論付出多少都只會迎來背叛……
……
天已經黑了。
酒店，御坂美琴和白井黑子的房間，被救回來的小姑娘脫光了衣服躺在床上。
這是兩個少女做的，並不是白夜的意思。
她們脫光了小姑娘的衣服，還幫小姑娘做了身體清理。
因為太髒了，怕小姑娘傷口感染。
白夜沒有說什麼，只是幫小姑娘治療，從傍晚一直忙到天黑，這才站起來拍拍手表示忙完收工。
「好了，沒事了，她的生命力頑強得很，等到明天就會醒過來。」
「那就好。」
御坂美琴長長地鬆口氣。
打量下床上昏迷的小姑娘，又看向白夜和白井黑子。
「先讓她睡著吧，我們該吃晚飯了。」
「嗯。」
……
這家酒店大概很有檔次很受歡迎，昨晚有人在這裡辦宴會，今晚也有。
但所有的少女對此都已經不感興趣。
佐天淚子、初春飾利還有白井黑子跟御坂美琴坐在一起，聽她說著今天的所見所聞。
聽到那些警察槍殺一個小姑娘，三個小姑娘都是義憤填膺。
「可惡！」
「簡直就是禽獸！」
「應該狠狠地教訓他們！」
「……」
少女們開始聲討這座城市的警察。
但這並不僅僅只是警察的問題，而是整座城市、甚至整個世界的「人」都有問題。
一說到這個，少女們就有種無力感。
這該怎麼改變？
Item就懶得思考這種問題。
今天的芙蘭達有些安靜，老老實實地坐在那裡享用晚餐，讓習慣她吵鬧的麥野沉利、瀧壺理後都感覺有點不自在。
絹旗最愛跟白夜坐在一起，正在說著悄悄話。
那邊御坂美琴很快就有了決定。
「先看看情況再說吧。」
發動襲擊把所有人都殺了……
這肯定不行。
慢慢引導糾正他們的思想，她們也沒有那個時間，在這邊估計只能待十天半個月。
關鍵就她們幾個也很難完成這種工作。
說完御坂美琴就看向白夜：「你覺得呢？」
「不要我覺得，要她們自己覺得，要是她們自己都不反抗不爭取，你想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
這句話說得……
就很有道理。
她們在這裡空談沒有什麼用，也沒有時間去改變這個世界，所以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
這天晚上的白夜還是跟芙蘭達和絹旗最愛一起睡。
至於什麼時間睡……
這個可就說不準了。
可能要等到半夜，還可能要等到後半夜。
御坂美琴懶得理會少年跟其他少女的事情，而是待在自己的房間裡照顧那個小姑娘。
房間都是雙人房，有兩張床鋪，今晚她和白井黑子擠一擠就行。
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小姑娘，想想她今天的遭遇，御坂美琴又忍不住發出嘆息。
「真是個糟糕的世界！」
……
第二天，早上。
某小學。
昨晚沒有睡好、一直在思考的藍原延珠普通往常那樣來到這裡讀書上課。
但很快就發現氣氛變了。
以前班級里的氣氛一片祥和，今天卻變得奇怪起來。
以前她和很多同學都相處得挺不錯，今天那些同學卻並沒有靠近她。
就連看向她的眼神也變了。
以前是友好，現在是冷淡、疏遠、甚至厭惡。
很快藍原延珠就知道了原因：她是「詛咒之子」的事情在學校里傳開了。
班主任直接過來通知她：「你先回去吧。」
就這樣說了一句，然後就像是躲避瘟神那樣轉身離開。
藍原延珠先是愣了一下，而後看向平日裡有說有笑、現在卻基本保持沉默的同學們。
咬住顫抖的嘴唇，什麼話都沒說，直接起身離開教室。
只是再次想起那句話：無論付出多少都只會迎來背叛。
她是「起始者」，她在為了保護這座城市、為了保護人們而跟原腸動物戰鬥。
但是……
就算是起始者，得到的也不是尊重、甚至都沒有平等對待，而是一如既往的厭惡啊。
雖然這跟別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有關係。
但就算知道了，難道態度就會改變了嗎？
……
正如同白夜說的那樣，被槍擊的小姑娘在天亮後醒了，只是身體還很虛弱。
看到白井黑子、佐天淚子、初春飾利的時候很是緊張害怕。
等看到御坂美琴的時候才放鬆下來。
御坂美琴摸摸她的小腦袋。
手感很差，因為發質不好，但經過清洗後起碼乾淨了很多。
「沒關係，不用怕，大家都不會傷害你的。」
耐心安撫一下這個小姑娘，又餵她吃了點東西，接著又把小姑娘哄睡著了。
確定她短時間內不會醒過來後，御坂美琴就決定去了解下後續的事情。
「我去查一下那兩個警察的處理問題，順便給這個小姑娘買兩件衣服，黑子、佐天同學還有初春同學，這孩子就交給你們照顧了。」
「是，姐姐大人。」
「放心吧，御坂前輩，我保證完成任務。」
白井黑子和佐天淚子都做出保證。
初春飾利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表示明白。
御坂美琴沒有多說，很快就出了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