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分院儀式(三)

  亨瑞坦然地站起身,接受全方位的怪異目光。

  望著面前滿臉複雜的麥格教授和其他一臉震驚的小巫師們、幽靈們,尤其是格蘭芬多桌前那位誇讚過自己的紳士幽靈驚得頭都差點掉了——注意,是字面意思的「頭掉了」——更是引起了新生們的騷動和驚呼,不由滿心的無奈。

  他都不用回頭看教師席,就知道那裡大概是個什麼樣子。

  為什麼會這樣呢?不就是個還沒(來得及)實施的想法麼?用得著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麼···亨瑞表面波瀾不驚,內心吐槽不已。

  他一直認為分院帽只是通過一些淺層記憶大概了解下學生的品格,但主要還是看學生自己的選擇,所以在通過上一世學到的自我催眠術催眠後便放心大膽地戴上帽子,但沒想到它竟能越過他設置的假記憶去讀取他更深一層的想法。

  失算了···

  不過幸好這個大膽的想法把分院帽嚇到了,沒讓它往更深的地方讀取,他最大的秘密應該還沒暴露,否則他估計只能今晚就想辦法逃亡了。

  不行!大腦封閉術必須儘快提上日程了,不能總把希望寄托在攝神取念大師的個人品格上面,鄧布利多校長沒有用攝神取念,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會用。

  要知道光這個學校明面上就有至少兩位大師,誰知道暗地裡還有誰也修習過這個魔法?

  說不得自己重生的秘密什麼時候就暴露了!

  明天就去圖書館借書自學,想來這個魔法是屬於自我保護類的魔法,應該不是什麼禁書——亨瑞暗下決心。

  在禮堂眾人瞠目結舌、沉默無言的注視下,亨瑞安靜地走到格蘭芬多桌前坐下。

  片刻寂靜過後,禮堂里的氛圍頓時爆發開來。

  「你聽到了嗎?他居然想把分院帽拆掉!」有小巫師驚訝道。

  「沒想到這個帥氣的男孩膽子居然這麼大!我喜歡!」這是鹹濕的學姐說的。

  「他這麼帥,我想他拆分院帽一定有自己道理的。」這個淪陷在亨瑞顏值的女生看來已經是腦殘粉了。

  顏值即正義,女生們紛紛為亨瑞找著藉口,這引發了男生們的不滿。

  其中尤以德拉科為最,他滿臉嫉妒,對著他那桌的小巫師大聲說道:「他就是故意的,我打賭他沒這個膽子!」

  潘西在一旁迷戀的盯著德拉科,不知所謂地點著頭。

  也有腦迴路不一樣的男生。

  「看來我要把你盯緊點了,要是你違反了校規,我一定會處罰你的。雖然聽弗雷德說爸爸媽媽對你很不錯,但這不是我放棄履行級長職責的理由。」珀西如是警告道。

  「得了吧,大話誰都會說。」而孿生兄弟中的一個對亨瑞造成的轟動讚嘆不已,先是懟了自己哥哥一下,又接著讚美道:「別理他,亨瑞,幹得漂亮!」

  「這主意簡直是天才般的創意!我們怎麼沒想到這個?」另一個則是拍著腦袋,懊惱地說道。

  哈利拍了拍亨瑞的胳膊,眼裡滿是欽佩,他一點都不想讓自己受到這麼多人的關注,但這不影響他佩服面前這個膽大包天的同伴。

  羅恩也在一旁羨慕地看著處在女生討論中的亨瑞,嘴裡喃喃說著什麼,但聲音太小外加禮堂里聲音太大,連亨瑞也沒聽清楚。

  亨瑞一時都分不清他們是在取笑自己還是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只知道,今天過後他可能是要出名了。

  但不是以他想像中的方式。

  「安靜!」一個洪亮的聲音響徹禮堂,徹底蓋住了議論紛紛的小巫師們,「分院儀式繼續!」

  麥格教授用魔杖指著自己喉嚨,選擇對自己施加了名為「擴音咒」(Sonorus)的魔法,強行壓下小巫師們的聲音,然後準備繼續履行分院的職責,但此時分院帽還處在後怕中,一直在那裡發泄自己的委屈和不滿,就算強行把它按在下一個小巫師的頭上也毫無用處。

  最後麥格教授不得不對分院帽施展了遺忘咒,讓它忘記這段不愉快的經歷,為此分院儀式推遲了幾分鐘。

  這時,那位穿輪狀皺領的幽靈故意穿過那些嘲笑過他的小巫師們的身體飄了過來,亨瑞注意到,每個經過的小巫師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紳士的頭已經恢復原狀了,穩穩地放在脖子上。

  他先是繞著亨瑞轉了幾圈,似乎在詳細審視他,最後帶著歉意(?)說道:「抱歉,是我看走眼了。你絕對是個合格的小獅子,天生的格蘭芬多。」

  亨瑞沒有在意這句也許說者是在表示誇獎,但在被誇獎者聽起來有點刺耳的話語,想了想,小大人模樣地率先伸出右手問好:「第二次見面了。亨瑞,亨瑞·沃斯。」

  幽靈有些迷惑的眨了眨眼,他沒有見過這種麻瓜世界的問候禮,但還是模仿著亨瑞的樣子,和他握了握手,亨瑞也頓時打了個寒顫,感到渾身的熱量被吸走,就像剛剛跳進一桶冰水裡一樣。

  果然,是死者的冰冷感。

  幽靈似乎也知道自己的異常之處,右手觸之即松,繼續說道:「你可以叫我敏西-波平頓的尼古拉斯爵士,格蘭芬多塔的常駐幽靈。順便說一句,沒有冒犯的意思,你身上的氣息讓我感覺很舒服,但又有點讓我害怕。」

  亨瑞正想具體詢問自己有什麼樣的氣息,忽然——

  「哈,我知道你是誰了!」一個黑人小孩湊過來,亨瑞記得他叫迪安·托馬斯,他說道:「你是那個『差點沒頭的尼克』!」

  「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你們叫我敏西的尼古拉斯爵士。」尼克顯得有些局促不安。

  「差點沒頭?就像剛剛那樣?」淡茶色頭髮的西莫·斐尼甘也湊過來,學著尼克之前的樣子,吐著舌頭歪著頭插話道。

  見格蘭芬多的新生們不知何時已經圍成一個圈包圍著這裡,其他學院的新生也或多或少伸著脖子不斷朝這邊瞥來,似乎剛剛的表演還沒看夠,尼克有些生氣,他不想談論這個問題,但還是耐不住小巫師們你一言我一言的激將,他急躁地抓住左耳朵往肩頭上拽去。

  然後他的頭就搖搖晃晃的從脖子上滑了下來,搭在肩上,只剩下脖子上的一點點皮肉像鉸鏈般連接著上下身體,離得最近的亨瑞敏銳地注意到尼克的脖子斷面並不光滑,似乎是被人一刀一刀多次砍下造成的,但依舊沒有砍徹底。

  尼克很滿意再次看到新生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表情,他輕輕將頭彈回脖子上,連之前急躁的神情都不見了,他開心地說道:「哈哈,這種表情真的百看不厭,我還能再玩幾千年!好了,格蘭芬多的新同學們,你們該回到座位上了,分院儀式就要結束,宴會就要開始了。」

  亨瑞抬頭看去,果然,上面僅剩兩個不認識的新生,羅恩也在,只是臉色不太好看,想來應該是太緊張了,正等著麥格教授繼續呼叫。

  恢復正常的分院帽很快將三人分到各自應該去的學院,其中羅恩被分到格蘭芬多。

  當羅恩邁著輕飄飄的步伐來到格蘭芬多桌前,得到了哈利和亨瑞的一致歡迎,孿生兄弟朝他說著玩笑話,但羅恩沒理會。

  他一下癱在座位上,聽著珀西用誇張的語氣說道:「很好,羅恩,太好了。」

  最後一位名叫布雷司·沙比尼的新生被分去斯萊特林後,麥格教授捲起羊皮紙,拿起分院帽離去了,臨走時還特地看了眼亨瑞,似乎生怕他不死心跟上來。

  亨瑞一臉無奈,這就有點過了啊,麥格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