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堅、孫策、孫權三人臉上帶笑走出袁術的府邸,直至轉過了幾個彎之後,臉上的笑意才忽然消失,變得陰沉起來。【Google搜索】
「袁術這個匹夫!」
孫堅半眯著眼,神情冰冷,「早晚有一日我孫堅定會將今日所受的屈辱通通討回來!」
在他的身邊,年輕的孫策微微皺著眉頭,道:「父親,我們舍下尊嚴,更丟了傳國玉璽,來換袁術的信任,當真值得麼?」
「便是沒有袁術的支持,有父親在,有數萬的江東兒郎在,難道還不能割據一方?」
「自然是值得的。」
說話的是年僅十歲的孫權。
他的年紀雖小,但是卻有著遠超常人的沉穩和見識,在某些方面,即便是他這個大哥也比不上他。
「臉面不算什麼,傳國玉璽也不算什麼。」
「這兩樣什麼都不算的東西換來的可是我們孫氏一族一統江東,安穩發展的機會。」
「我認為父親做得很對。」
「那可是傳國玉璽,怎麼就什麼都不算呢?」
孫策不解。
孫權聲音平靜,「一塊石頭罷了,能當千萬糧草,讓我江東的兒郎填飽肚子麼?」
「可是……」
孫權還要說些什麼,卻被孫堅打斷了。
「好了,不必再多說了。」
「一切都已經塵埃落定,這是我的選擇。」
他輕輕地摸著孫策和孫權的頭。
他的這兩個兒子啊。
大兒子勇武無雙,比他年少時還要厲害幾分。
至於這個小兒子,年紀輕輕,就連他這個當父親的都有些看不透了。
不說其他,僅就剛剛的這一番見地,竟然與許褚給他信件中所言有些許相似之處。
不過,若論深度那差得可就遠了。
信件之中不僅告訴了他如何能回到江東,還給他指出了未來的發展之路。
那可是一條真正可以振興孫氏一族的路啊!
否則他也不會連傳國玉璽都拿了出來。
「許褚……」
「寫信的真的是他,還是袁紹,亦或是另有其人?」
孫堅在心中暗自想著。
無論這個人是誰,也太過於可怕了!
……
冀州,渤海郡。
一座雅致的別苑裡。
許霄斜躺在搖椅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他半眯著眼睛,口中喃喃著,「回到冀州已有半月之久,孫堅想來已經將傳國玉璽交到了袁術的手上。」
「袁術得傳國玉璽,內心勢必會極速膨脹,距離滅亡也就不遠了!」
想到這裡,他不禁微微揚起了嘴角。
若是當袁術知道,他所走的每一步,都是他許霄的套路,跳進的每一個坑都是他許霄親手挖好的,不知會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真的是想想就令人期待啊。
不過,這一切或許還需要一、兩年的時間。
導火索已經埋下了,等著便是。
現在他要做的是著眼於當下。
來到冀州渤海郡這半個月以來,許霄過得還算滋潤。
沒有戰事,他這個運糧官的事就更少了。
最初時,他還經常去看看。
到了後來便仗著許褚的關係,乾脆不去了,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老趙一個人,自己則當起了甩手掌柜。
合理麼?
很合理!
有關係當然要合理利用。
另外因為此次征討董卓時,許褚屢次獻計,立下了大功。
回到冀州之後,袁紹論功行賞。
將許褚封為武衛中郎將,典韋則是許褚的副手,兩人共同統領他身邊的近衛,負責他的安全。
另外,又賜下了大量的錢財,田地以及房產給許褚。
一時間,許褚從一個什麼都沒有的鐵憨憨搖身一變成為了多財多金,有田有房的香餑餑。
再加上袁紹的寵信,不知道多少人想要結交,
但是許褚卻沒什麼興趣,乾脆一個都不見。
對此,許霄並沒有什麼別的意見。
按照他的謀劃,他們現在是需要更多的朋友來鞏固他們的勢力。
這些登門拜訪的人中雖有一些有勢力的,但是這些人可算不上什麼朋友。
官場、世家之間是純粹的利益關係,極少有真正的朋友,不可託付。
另外,許褚作為袁紹身邊最親近的護衛,若是與這些世家或者是其麾下的謀臣、武將走得太近,必定會引來猜忌。
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縱然許霄認定了袁紹不可依附。
但是不得不承認的一點是,袁紹四世三公的這個身份確實很有用,而且袁紹本人也要比袁術強上許多。
他一個沒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平民,想要在這個世家為王的亂世中占據一席之地,逐步崛起,袁紹還有可利用之處。
當然要謹慎對待才是。
唯有袁紹的信任,才能讓他們在冀州扶搖直上。
「小弟!」
正當這時,許褚回來了。
「大哥,你回來了。」
許霄站起身來,看向了許褚。
只是今日的許褚似乎與往日的許褚比起來略有些不同,不是一臉樂呵,而是帶著幾分憂慮。
許霄令府上的下人將飯菜準備好。
他與許褚兩人相對而坐。
往常這個時候,食量深不見底的許褚早就已經開始大口大口地乾飯。
而現在卻是凝神不語,半天都沒下筷。
於是許霄問道:「大哥,是主公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嗯。」
許褚點了點頭道:「今日,冀州牧韓馥那裡來人了。」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韓馥派來的使者百般刁難,之前承諾要給主公的糧草也沒有帶來。」
「主公說,若是此事解決不了,軍中兵卒吃不飽,可能會生變故!」
在常山,因為趙雲的事情,許褚對袁紹心生間隙。
但是隨著回到渤海郡,袁紹對許褚如此賞賜,又是封官,又是給錢,又是給地的,許褚的心中慢慢也就發生了些許變化。
別管袁紹對別人怎麼樣,起碼對他許褚是沒的說的。
許褚素來不記仇。
原本心中的那些不快也就慢慢全部消失了。
如今袁紹面臨困境,他自然做不到置之度外。
這些雖然許褚沒有當面說過。
但是許霄卻早已經從許褚的一言一行之中看了出來。
對此,他並沒有多說什麼。
許褚性格耿直,心中最藏不住事。
若是他的心中始終對袁紹有成見,定然難以掩飾。
就算在短時間內,袁紹看不出什麼來,但是時間一長,難免便會露出馬腳。
許褚如此倒也並非是一件壞事。
「小弟,俺記得你之前說過,主公的敵人不只是董卓。」
「當時我還有些似懂非懂,但是現在俺全都懂了。」
「如果不是敵人,那韓馥怎會如此行事呢?」
許褚皺著眉頭一臉悶悶不樂。
許霄看著許褚,「大哥,那你可知道那韓馥為何要這麼對主公?」
「明明之前,韓馥對主公還很支持,還一同參加討董盟軍,為何忽然之間就變了。」
許褚搖頭,「俺怎麼知道。」
許霄淡淡一笑,這些東西如果在這之前他是不會跟許褚說的。
但是現在不同了。
許褚在袁紹的面前不只是一個勇武無雙,智謀不足的鐵憨憨,而是一個大智若愚,時常可以顯出妙計的奇才。
為了穩住這個身份,讓他繼續能夠順理成章地苟下去,許褚必須朝著更加全面的方向發展。
「大哥,這是因為各方勢力之間的關係從來都不是一成不變的。」
「最初時,主公剛剛來到冀州,成為渤海太守,立足未穩,根基也不深厚。」
「韓馥只會把主公當成是個值得提攜,可能成為他一大助力的晚輩,而在一十八路諸侯會盟之後,主公威望大增,實力也遠非之前可比。」
「常言道,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韓馥自然不可能再像之前那般對待主公,相反他還會百般阻撓,遏制主公勢力的發展。」
「因為現在的主公已經從當初的一大助力變成了現在的威脅,擁有了真正可以與他這個冀州牧叫板的資格。」
許褚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會他倒是聽懂了。
說白了,就是袁紹現在的發展已經完全超出了韓馥的掌控。
韓馥擔心有一日袁紹會取而代之,這才到處使絆子。
「小弟,你有什麼辦法能助主公避過此難麼?」
許褚又問道,目光之中滿是希冀。
在最初時他並沒有直接詢問,因為他不知道想自己這個小弟還會不會幫袁紹。
但是現在,他確定了。
許霄會幫。
他這個小弟,打小就聰明。
之前一十八路諸侯討董的時候,那麼複雜的局勢都可以分析得井井有條,做出對策,更別說是現在他們面對的只有一個韓馥了。
許霄一定有辦法。
然而,許霄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一次恐怕是難以避免。」
「小弟,就連你都沒有辦法呢?」
許褚有些意外。
「這一次不只是韓馥,還有一點在於主公。」
許霄半眯著眼,緩緩道:「在此次討伐董卓之後,主公的實力大增,在這等情況之下,一個小小的渤海郡已經不足以匹配主公的實力。」
「主公若想繼續增強實力,唯有一條路那就是擴張其根基之地。」
「現如今,渤海郡周圍向北是幽州,公孫瓚勢力強大猶要勝過主公少許,不可取也。」
「向南乃是青州,青州局勢混亂,有黃巾餘孽,還有山賊,這些年來始終是個深不見底的泥潭,貿然插手其中亦非上上之選。」
「唯有冀州向來富饒,又人口稠密,冀州牧韓馥生性暗弱,不足以守其地。」
「自然而然地會成為主公最好的選擇。」
「恐怕就算現在韓馥沒有對主公出手,要不了多久主公也會謀劃冀州,對韓馥出手了。」
「所以,主公與韓馥之間的爭端已然不可抵消,這一次不能避,只能迎頭直上,擊敗韓馥,拿下冀州!」
「如此,主公得冀州,便得了一塊可以爭霸天下,涿鹿中原的根基之地。」
許褚頷首,「小弟,這回俺懂了。」
「只是,這韓馥為冀州牧,又在冀州這麼多年,他的勢力應該不比主公差吧。」
「若是大戰,豈不是會兩敗俱傷?」
「到時候,幽州的公孫瓚、青州的黃巾餘孽若是趁虛而入,又該怎樣?」
許霄有些意外地看了許褚一眼,「大哥,近來長進不小,竟然能拽些文辭了。」
他沒有想到,許褚竟然也能說出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遮掩的話來了。
看來這段時間以來,他有意無意的指點、灌輸多少還是起了點作用的。
許褚嘴一咧,憨憨地笑了一聲,「那是自然了,小弟說的話俺時常記在心裡的,自然會有長進。」
「這個就叫做,上行下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許霄一時無言以對。
上行下效,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瞧瞧這詞用的,真好!
「小弟,你快說,還未告訴俺該怎麼辦呢?」
許褚催促道。
「大哥你擔心之事,不會發生。」
「韓馥生性暗弱,其麾下將領、謀士也並非全心全意為他做事,他不是主公的對手。」
「甚至,主公不用動用一兵一卒,就足以擊敗韓馥,拿下整個冀州。」
「真的?」
許褚滿臉的驚喜,「小弟,快教俺!」
許霄淡淡一笑道:「大哥,你只需跟主公如此說即可……」
大約過了一刻鐘的時間,許霄大致交代完畢,許褚也記了個差不多,心中的鬱結解開,食慾大增。
一口氣吃了不少飯菜,終於填平肚子,然後便樂呵呵地走了。
既然已經有了應對韓馥的方法,他當然要儘快告訴袁紹了。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前去尋找袁紹的時候。
荀諶、許攸、逢紀這三位謀士也正聚在一起商議著這件事。
原本以他們三個人的關係是絕對不可能聚在一起的。
但是最近的這段時間,有個只會在背後下黑手的小人,屢次私下裡與袁紹商議大事,做出決策。
這讓他們的心中十分不爽。
但是偏偏那人所說的還十分有道理。
連續幾次都被袁紹採納。
他們心裡氣不過,這次聽說了韓馥和袁紹的事情,他們認識到這可能是一個機會,於是這三位便聚在了一起商議。
下定了決心要商議出一個絕好的計策了。
最終雖然經過了一些磕磕絆絆,最終還真的讓他們想到了一個計策。
於是,他們連忙趕往了袁紹那裡,生怕被那個幕後的小人搶了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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