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欣婷和封重峰行色匆匆地走著,路上封重峰看見了那些被他親手搬進來的麥克風與應援物品之類的東西,他快步走到了倪欣婷的身邊,趁著周圍沒人的時候,裝作毫不在意地感嘆了一句:「今天的貨真多啊?」
倪欣婷的腳步停了一下,轉頭看了封重峰一眼,笑道:「原來你會說話啊。我還以為你怕生怕得不得了。」
封重峰知道安鷺來的時候一直是一言不發,這是兩人昨晚約好的。因為封重峰從廁所里出來之後是一定要跟倪欣婷反覆交流,給她足夠的印象。所以為了防止被倪欣婷聽出聲音的區別,安鷺只能裝啞巴。
「倪小姐說笑了,我雖然不算是什麼話癆,但也不算是惜字如金。只不過剛才在校門口等的時候可能是著了涼。鬧了肚子,不敢說話罷了。」
「哦,」這解釋雖然有些牽強,但倪欣婷沒有懷疑的理由,也就沒再繼續深究。她看著那些抱著一個個箱子走來走去的工作人員皺起了眉頭。順著封重峰的話頭接了下去:「說起來,我也覺得很莫名其妙。這些東西如果是安氏為了今天準備的,那也未免太晚了。看這架勢估計等比完了都擺不好。可要是不是為了今天,那為何偏偏要挑這麼個日子?」
「哦,為何這麼說?」
倪欣婷扭頭看了看四周,見沒有人跟著,朝著封重峰的位置湊了湊,聲音放低:「這我可不清楚。Linda可能沒跟你說過,安氏對於這次比賽可是相當重視,尤其是今天這場半決賽,就連安氏的那個老董,叫什麼安連的,居然決定親自來看這場比賽。你看這搬貨搬得人來人往的,甚至不走後門,而是直接走正門,把正門的一半都堵上了,你說那老董來了之後得是個什麼表情?」
「你這麼一說確實挺怪的哈。不過那老董要來,倪欣婷小姐唱的時候可千萬別緊張。」
「這有什麼好緊張的。」倪欣婷笑了笑,「大不了落選唄。又不是第一次了,有什麼好緊張的?對我來說,在地頭蛇唱也是唱,在這兒唱也是唱,都是唱,沒區別。」
「您這種心態,實在是讓我欽佩啊。實不相瞞,您在地頭蛇的發揮我也看過不少次了。在我看來,入選說明安氏有最起碼的眼光。沒入選那是安氏不配。」
倪欣婷聽了這話,笑容微微僵住,這話雖然她愛聽,可確實重了些。她對安氏的感覺還不錯,「不配」兩個字似乎是有些刺耳。
「你還真敢說啊,小兄弟。」倪欣婷說道,「說起來,在車上的時候問你,你還沒回答我呢。小兄弟,怎麼稱呼?」
「鄙人封重峰,因為不知情的意外失去了記憶。醒來的時候已經出現在了W.K.學校里,現在是128班的助教。」封重峰沒有絲毫隱瞞,一來這人算是Linda的閨蜜,多少也可以信任。二來,他馬上要問問題了,如果現在因為這點小事就引起了倪欣婷的不滿,最後沒套出話來可就虧大了。
「哦,是你啊。」倪欣婷想了起來,「我說怎麼一上車就看著你面熟。我記得你是那個時不時來找Linda聊天的那個?」
封重峰的心裡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人都是會腦補的,估計是安鷺上車的時候臉藏得很好,現在倪欣婷的記憶太過於模糊出現混亂了。
算了,反正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對,倪欣婷小姐居然認識我,那我還真是榮幸啊。」封重峰淺鞠一躬,恰好這時,兩人已經到了比賽現場。倪欣婷推門走了進去。
現場看起來很像是那種酒吧聚會時候的樣子。雖然還沒開始,但房間內的吊燈已經熄滅。無數聚光燈在那兒閃來閃去。音箱裡放著的音樂雖然是輕音樂,但音量很高,而且放得很快,幾乎能當成搖滾聽。
嗯,看得出來,安氏確實搞這一行確實很沒經驗。
不過封重峰此時並不關心這個,他把整個現場看了一圈,也沒看出哪個人長得像安連。
「唉,倪小姐,你說得那個老董在哪兒?」無奈,封重峰只好直接開口問了。
「我哪兒知道啊?我又不知道安連長什麼樣。」倪欣婷笑了笑,「可能是比較忙吧。我也是昨天早上才接到的通知,說這老董會來。那估計來這兒是那老董的臨時決定,臨時能決定來也能決定不來,那來不了了也正常。」
「原來是這樣啊,」封重峰點了點頭,這就是他想問的問題,「那就不打擾您了。倪小姐放心去後台等著吧。Linda平時是怎麼為您加油的,我就會怎麼表現。」
「那就看你的了。」倪欣婷揮了揮手,雖然沒太指望封重峰,但今天這一見,也算是多認識一個朋友,起碼不虧。本來剛見到的時候封重峰,這孩子一路上一直沉默不語,倪欣婷看著很不舒服。現在願意說話了,這人不也挺精神的嘛。
等到倪欣婷的身影消失在前往後台的通道後,封重峰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眉頭緊鎖,有些不安地坐在了觀眾席上:「情況很棘手啊。」
「是啊,」奇凌認可道,「讓送貨車在正門卸貨,已經說明了安連對W.K.這一趟交貨的足夠重視。也就是說,安連大概率是知道安鷺就在W.K.的,能有一次,就能有第二次。這次安鷺算是遇上麻煩了。」
「我說的不只是這個,」封重峰解釋道,「倪欣婷昨天才接到通知,那就正如她自己所說,安連做出來這家公司看比賽這事大概率是臨時決定的。可你要知道,安鷺決定來這兒出差也就是幾天前的事情。也就是說,安鷺決定出差的時間點和安連決定來這兒的時間點是大致重合的。」
「嗯,有問題嗎?」奇凌沒想明白,「安鷺說要來這兒出差,然後安連立刻喜出望外地跑來守株待兔,怎麼了?」
「不,你這麼想。安鷺是前天決定出差的,倪欣婷是昨天接到通知的,也就是說安連最晚是前天做出決定的。但你要考慮到像安氏這種大公司,全球頂尖的企業,它的運營是一絲不苟的。而位於心臟處的總裁,安連的預約可能已經排到了一年後。這個時候安連突然要臨時起意,來一家剛剛起步的娛樂公司看一場無聊的比賽,這不可疑嗎?如果你是同行,難道不會對這家娛樂公司起疑心嗎?然後他們就會一步一步地查下去,最後意外地發現安鷺的存在也不算不可能,畢竟安鷺作為前代總裁之子,肯定是有名氣的。即使為了掩蓋旋元長生不老的秘密做了一些偽裝,但總有人能意識到什麼,畢竟能在商圈混得風生水起的說是傻子也不現實對吧。所以,無論是作為篡權者,還是作為旋元,安連都會在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才會來。這麼一來,要做足準備,一天的時間應該是不夠的。所以,安連要到這個公司來的決定應該不是前天定下的,而是更早定下的。這麼一來,就出現了一個很詭異的情況:安連先決定來這裡看比賽,然後安鷺才決定過來出差。」
「所以你是說安連來這兒看比賽和安鷺出差沒有一丁點關係?」奇凌問道。
「我覺得不是。除了安鷺以外,我實在是想不出安連要來這麼一家小公司的目的。而且,安連先動身,然後安鷺才下得決定,但安連依然是為了安鷺才來的,這種情況也不是不可能。但以我的腦子,除非是他藉助了司馬度蝶阿姨的【未來視】,否則只有一種情況是我能想到的,一種我很不希望的情況?」
說到這兒,封重峰有些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奇凌略一思索,明白了封重峰的意思,他壓低了聲音,輕聲道:「有內鬼?」
「而且,是一個能夠左右安鷺選擇的內鬼。正是因為這位內鬼的影響,安鷺才會做出出差的決定。並且這位內鬼對自己的影響力很有自信,所以才能提前提醒安連讓他做好準備。並且這位內鬼還得知道安鷺的身份,知道這位連書法店都經營不好的男人是安氏真正的繼承人。」話說到這兒份上,答案似乎已經呼之欲出了。
「可……」奇凌的聲音戛然而止,「可冉鋅小姐真的能是……」
「我當然不希望我是對的,」封重峰打斷了奇凌的聲音,「但這種可能確實存在。我記得司馬天諾跟我說過,我這種單純的性子終有一天會吃虧,我當時就說過,那我希望這一天到來之前我會一直保持我的單純。可現在,恐怕是要終結了。」
說完,封重峰和奇凌一齊陷入了沉默。耳邊只能聽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在大喊大叫。
過了一會兒,奇凌又問:「那你現在是什麼打算?」
「等我回去之後,把倪欣婷跟我說的話轉述給安鷺聽,然後把我的所見所聞講給他聽。但我不會說我的分析,因為這件事非同小可,我必須跟仇月交流,我需要她的幫助。」
「你懷疑冉鋅的同時,你覺得仇月會拋棄冉鋅站在你這邊?」
「我不覺得,但我知道仇月會保護學生的安全,無論是什麼情況。」封重峰說道,「至於司馬天諾那邊,我打算讓仇月去通知。」
「為什麼?」
「到時候你就清楚了。冉鋅這邊,我會把我的懷疑對仇月說一遍。如何選擇,就看她的了。」
「等等等等。」奇凌連忙打斷了他,「你就這麼信任仇月?」
「當然,絕對的信任。但我也需要知道,她是否對得起我的信任。」
「那如果對不起呢?」
「那我會在安鷺的墓碑前獻上我的腦袋,我絕不食言。」封重峰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一口吐出,臉上頓時多了一些惆悵。
「至於現在,」封重峰拿起了一旁的應援棒,「倪欣婷快要上場了,我得做好準備了。」
「這種時候你還有這心思?」奇凌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我能跟安鷺玩這一次狸貓換太子本來就是託了這次陪同倪欣婷的福,做好Linda要我做的事情,是我能做到的最基本的感恩。更何況,我剛才說的那些,無論如何也得等我回去再說,那現在要做的就是做好當下,不是嗎?」
「這麼說倒也沒錯。倪欣婷也算是間接幫了咱們一把,要是對她的事毫不上心,那也確實是不夠意思。」奇凌想了想說道。
做好了決定,封重峰就開始認真地看比賽。可能是一直在忙著找安鷺吧,安連一直到比賽開始了都沒出現。畢竟評委席最上面那個嘉賓座位肯定是給安連準備的,但那個位子始終是空的。
不過安氏找的這個主持人的水平相當好,三言兩語就把安連沒到的事實給搪塞了過去。封重峰這種知情人是一眼就能看出主持人在拖時間,但如果把他帶入到其他觀眾的視角,他捫心自問,那確實不會在這個問題上深究。
而且比賽確實很好看,封重峰承認剛才說的「無聊的比賽」有點過分了,雖然這只是一個小範圍,連票都沒有的小範圍海選,但估計是安氏的名頭夠大,很明顯這些選手確實都有兩把刷子。雖然封重峰不懂音樂,但他有耳朵。就他一首一首聽下來,不吹不黑,他是真心覺得每一首都好聽,每一個歌手都是有底子的。而且節目組特意在每兩首歌只見加了點時間去緩衝,給了觀眾足夠的時間去回味。雖然封重峰知道這是為了給安連拖時間的無奈之舉,但不得不承認也確實讓他的體驗更加地舒服了。
本來封重峰以為安連估計是趕不上了,但沒想到他還真趕上了。這是一個臉上帶著些許皺紋的中年男子,身穿一件西裝,微微有些禿頂。他在第三個歌手唱完的時候趕到,一頭汗水,有些疲憊不堪。而且封重峰注意到,他的衣袖和褲腿那兒沾了些灰塵。
但當倪欣婷上台之後,前面的各位大哥大姐還是顯得差了那麼一些。天籟之音響起的那一刻,一切的聲音都顯得那麼黯然失色。倪欣婷身上的聚光燈簡直是多餘,她其實根本不需要這種東西。封重峰在那一刻,就能明顯地感覺到,舞台是屬於這個姑娘的,她就是為了這個舞台而生的。
反觀封重峰這邊就有點拉跨了,封重峰既不追星,也不清楚Linda平時是怎麼玩的。他只能盡力而為,他手裡拿著最大的牌子使勁揮,倪欣婷上台時和唱完後使勁喊、拼命地鼓掌。看得出來起碼在現場觀眾(觀眾基本上全由歌手的陪同人或者是安氏邀請的客人組成)還都是非常認可倪欣婷的水平的,伴隨著封重峰的那激烈的鼓掌聲,慢慢地響起了比其他人要熱烈地多的掌聲。
下台後,倪欣婷走到了封重峰的身邊,朝著封重峰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是賣力,喊到最後嗓子都有點啞了。
果然,Linda還是不會坑我的。
「來瓶水怎麼樣?」倪欣婷扔了一瓶礦泉水過去,封重峰一把接住,一口喝乾了。
「太精彩了,倪欣婷小姐。」封重峰由衷地讚嘆道,「小點聲不讓別人聽見的話,我覺得可以現在就恭喜你奪冠了。」
倪欣婷聽著這話,捂著嘴輕笑了幾聲。但並沒有接茬,而是輕輕地搖了搖頭:「能有人這麼對我說,我已經很滿意了。」
封重峰聽了這話,眼神一寒:「那倪欣婷小姐私下認為,誰會是最後的贏家呢?」
倪欣婷看了看封重峰,然後指了指第三個上場的那個女孩。封重峰皺了皺眉,就他聽來,雖然四個選手的水平都不錯,但非要挑一個稍微差點的話,那就是她了。
「倪欣婷小姐是靠著什麼判斷的?」
「先等等吧,如果晉級的不是她的話,那我豈不是成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倪欣婷的神色黯淡了些。
果不其然,三號與另一位選手入選,而倪欣婷則以一分之差遺憾離席。但倪欣婷看起來毫不在意,她站起身落落大方地對周圍的每個看向她的人鞠了一躬。全程一直面帶笑容。
等到離場的時候,倪欣婷臉上的笑容才像冰一樣消融了下來:「我長話短說,那個三號,是負責人的女朋友。」
「女朋友?」封重峰看了一眼那個活蹦亂跳說話帶點夾子的女生,突然覺得有必要問一句,「什麼時候交往的?」
倪欣婷笑了一聲:「第一場淘汰賽結束的當晚吧,地點應該是安氏給我們選手準備的宴席的那家酒店的客房裡。」
「……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沒有,」倪欣婷搖了搖頭,見封重峰有些不信,解釋道,「真沒有,幾乎我每一次參加海選都是這樣,這也就是為什麼我漸漸不想玩這些了。Linda一直覺得我是放棄夢想了,其實地頭蛇才是我最適合的地方,我只不過是換了個更切實際的夢想。而且說實話,雖然這麼說有點五十步笑百步,但安氏已經很夠意思了,我還是第一次進半決賽呢。決賽的話只要是有耳朵的人都能聽出三號不是我的對手,到時候這個冠軍就會很難給的。」
兩人正說著,後方傳來了一聲吆喝。兩人回頭,就見安連正快步朝著出口走來。兩側的行人紛紛地讓出了一條退路。安連正在打著電話,他的眉頭緊鎖,似乎非常焦慮。倪欣婷已經知趣地躲在了一旁,但封重峰動作稍微慢了些,躲得不夠及時,被撞到在地。安連連停都沒停,嘴裡咕囔著一些聲音不大的話朝前走著,封重峰僅僅聽清了一句「人就這麼沒了?怎麼可能」。
封重峰非常不滿地看著安連,不是因為撞倒了自己,而是想到了倪欣婷剛才的話。安氏落到你的手上,你卻不能好好地掌管它,任由這些蛀蟲在這裡爬來爬去,以公謀私,長此以往,不用等到安鷺回來,安氏不久已經一蹶不振了?
「安董事長留步!!!」封重峰大喊一聲,聲音遠遠地超過手機里的聲音,安連轉過頭,看著眼前的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對著手機說了一句「先等等」,然後走了過來。
「剛才撞倒了您,是我的不對。安某在這裡向先生賠罪了。」可能考慮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安連把姿態放得很低。
「安董事長位居高位,卻絕不以勢壓人,實在是令我佩服。」封重峰先是恭維了一句,隨即補充道,「是這樣的,今日比賽令我大開眼界,不知可否問一下,關於這次半決賽,您更看好誰?」
這話直接把安連問住了。剛才他的腦子被今天那些破事整的暈頭轉向,那幾個戲子在台上蹦來蹦去的時候他壓根沒聽。可現在眾人圍著,他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回答。
封重峰趁機發話:「如此精彩的比賽除了在場的各位,只有一次直播,這實在是有些可惜。我看不如發到貴公司的官方帳號上,如此一來,對貴公司的宣傳也是個不錯的機會。不知安董事長意下如何?」
這就是封重峰找到的突破口,也是那個負責人敢胡作非為的根本原因:這次海選的本質不是為了名聲和盈利,而是一種比較高端的面試。安氏的根本目的是想用這種方式面試報名者,所以才用公司內部場地以這種不賣票的方式辦比賽。這也是為什麼那個負責人敢搞這種黑幕,畢竟這群歌手實力都不差,最後具體選哪個基本上是看心情。即使倪欣婷的實力鶴立雞群,但大家唱的沒一個難聽的,那後期包裝一下都是一樣的。
但如果直接傳到網上,那確實是一個宣傳。但這個方法與安氏的初衷違背。安氏對於這次海選只打算捧起一個人,那就是最後的冠軍。如果有其他人比冠軍的水平還高,那就得不償失了。
安連聽了封重峰的這句話,頓時明白了封重峰的意思:這場比賽的結果並不公平,他對此並不滿意。
至於封重峰的觀點到底對不對,安連心裡也有了答案。因為他雖然沒看比賽,但他會看臉色:其餘的觀眾距離遠的此時已經開始竊竊私語,距離近的開始齊刷刷地看向封重峰,眼神里不是嘲弄,而是認同。
看得出來,這些人大多是同意這小子的觀點的,只是在座的各位都與安氏有利益糾紛,沒必要為了個沒名氣的戲子和自己翻臉罷了。想到這兒,安連的眼珠轉了轉,就看見了遠處正在擦著汗水的負責人,他什麼都明白了。
可話雖如此,正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個以公謀私的混帳玩意等過幾天再收拾他,現在,他必須在這小子面前嘴硬一次了。
沒辦法,安氏必須是對的,那這個白頭髮的小子就只好是錯的了。大不了過後白送他點好處安撫一下,這事就過去了。
想到這兒,安連的臉色露出了微笑:「我看沒這個必要了。正所謂精益求精,安氏的資源非常有限,按照我們的計劃,我們會將預算的資源全部傾瀉到最後的冠軍頭上。我們相信對於這位冠軍的投資一定可以給我們最大的回報。」
「可萬一……」
「如果這位小先生不信,那不妨問問在場的各位,畢竟公道自在人心嘛。」安連轉頭看向周圍,「不知哪位客人對這次的評分有異議?」
全場自然是鴉雀無聲。封重峰皺了皺眉頭,決定最後再開一次口:「但是我相信更多人的評判一定給董事長更好的結論。畢竟……」
「等等,我想先問您一件事,」安連打斷了封重峰,「請問,您是您旁邊這位選手的朋友吧?」
封重峰的臉色一變,他沒想到安連在不占理的情況下竟然直接耍流氓:「不錯。」
「原來如此,」安連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樣,我會給您和您的朋友各準備一張決賽的門票。我們無比歡迎這位小姐下一次的精彩表現。」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相當於是委婉地拒絕了封重峰的要求。倪欣婷走了過來,一把扯住封重峰的肩膀:「那我就替我這位朋友謝過安董的慷慨了。」
安連點了點頭,對一旁的秘書示意了一下就轉身離開了。他在這個比賽上已經耽誤太多時間了,他現在必須去忙正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