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光急匆匆地朝著葉暝所在的方向奔去,他的臉色焦急,腳步飛快。「雖然不知道肖雲飛的意欲何為,但是明顯是要挑動二皇子去對付葉暝,他是站在葉暝這邊的人,絕對不會做出這種愚蠢的舉動,從賁龍城目前的局勢來看,顯然是他在其中攪水……不管如何,我不能讓二
皇子踏入這個陷阱!」
他正在急奔,突然前方鑽出一個人來,正是小鑽子,他擋在弘光的去路上,背負雙手看著對方。
「師兄,這麼行色匆匆,是要去哪裡?你醒了,怎麼不向師傅報備一下,獨自出門,是要幹什麼嗎?」「葉鋒……你是怎麼知道我醒了的!只有師尊才有聯絡站的監視權!」弘光臉色一變,現在兩人已經撕破了,他也懶得偽裝了。「我承認我小看你了,哼,或許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背後的肖雲飛。你算什麼呢
?可憐的傀儡嗎?」
小鑽子無所謂地笑了笑,「隨你怎麼說吧,總之這一局,你輸了。何必要輸不起呢?修道之人,勝負心太重不是一件好事,不如就此放手,還能和平共處。」「放屁!」弘光臉色漲紅,「葉鋒你他媽還有臉在這跟我裝!論才智,論天賦,論資歷,我弘光哪一點不如你?不就是因為那個肖雲飛嗎?師尊有求於他,連帶著對你也高看一眼。我在聯絡站辛辛苦苦多少年
,馬上就要摸到腦域進化的門檻,這聯絡站,是我弘光的!以前是,以後也是!你這不知道那個犄角旮旯鑽出來的東西,跟我老老實實滾回去吧!」看著弘光暴跳如雷的樣子,小鑽子長嘆了一口氣,「師兄……我叫你一聲師兄,不代表我尊重你,而是……我理解你。」他撅了撅嘴唇,仿佛是回憶起了什麼。「我啊,其實跟你是一樣。憤怒嗎,無奈嗎?這
個世界就是這樣,很多時候我們的憤怒與無奈,根本只是因為自己實力不夠,不願意承認更無法接受的自怨自艾罷了。」
「你……你在說什麼?」弘光被小鑽子突如其來的感慨弄得一頭霧水。
「你知道……肖先生馬上就要成為內門弟子的事情嗎?」
「內……內門?」弘光大驚,「你在開什麼玩笑,肖雲飛……要進內門?」「或許你覺得,肖先生是要來搶你的位置,是要跟你競爭,實際上,他根本就看不上這個。小小賁龍城對他來說,不過只是一個過渡罷了。說句老實話……最近的肖先生,就連我都有些害怕,我感覺他好像
變了一個人,他的布局,我也有些看不懂,或許他有很多事情沒有告訴我吧。」
小鑽子苦笑了一下,繼續道:「所以,師兄,放下吧。這賁龍城聯絡站,沒有人跟你搶,或者說……他從來都沒有看得上吧。」
弘光臉上的肌肉在不斷地抽搐著,小鑽子的話簡直比鑽頭更加鋒利,讓他的心一陣陣地絞痛著。自己的抗爭,自己的憤怒,在對方眼裡,根本只是小孩子的吵鬧一樣嘛?自己心心念念的賁龍城聯絡站,在對方眼裡只是微不足道的東西。弘光的身子微微顫抖著,自尊在心頭咆哮著,讓他衝上去將小鑽
子扯得粉碎。看著弘光的樣子,小鑽子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回去吧,師兄,這賁龍城的動亂還沒結束,既然是修道之人,便應該拋開這些東西。內門弟子寒凌仙寒師兄正在聯絡站中,去參見一下他,說不定,他會提
點你一下呢。」
「呵呵……呵呵呵。」弘光低笑起來,「葉鋒,你真以為自己已經掌控了聯絡站呢?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看,你已經迫不及待地要坐上這個位置了吧?」
「師兄……」
「閉嘴!少他媽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弘光怒吼起來,「肖雲飛厲害,我承認,我比不過他,可是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在這個教訓我!現在立刻滾開,否則我就動手了。」
「師兄拿什麼動手呢?」小鑽子歪了歪頭,「你走的匆忙,沒有帶任何武器,難道師兄要不顧體面,拿拳頭揍出一條路嗎?」
「那又如何?」弘光以及氣得快要失去理智了,他朝著小鑽子直衝過去,「滾開,不然我要你……」
就在他的拳頭朝著小鑽子揮過的瞬間,小鑽子背在背後的右手猛地揮出,在他手裡,緊緊握著一把手槍。
嘭!
子彈射出,直穿過弘光的腦門,鮮血順著臉頰淌下,流出一道殷紅的溝渠。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眼中帶著難以置信的神色,身子顫抖了一下,緩緩向後栽倒。
啪,他的屍體倒在塵土之中,帶著他的驕傲,他的野心,就這麼死在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看著弘光的屍體,小鑽子從懷中掏出一個記錄儀,按下記錄鍵,儀器中投射出一道光影,光影里正是他與弘光對話的場景。以及弘光衝上前去,想要攻擊小鑽子的畫面。
「同門動手,反擊者有權殺人,這是蜀山門規,師兄,你太衝動了。」小鑽子輕輕按掉記錄,「只要有足夠的證據,我就不會受到懲罰。」
收回記錄儀,小鑽子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他發現自己拿著槍的手微微有些顫動。
「這就是……殺人的感覺嗎?」抬起雙手,小鑽子喃喃道,「我其實,沒有必要殺他,沒有必要這麼故意刺激他,引誘他來攻擊我,我原本……沒有必要。」
腦海中,突然又迴響起葉暝的話來。
「我希望,你以後不要成為他這樣的人。」那個時候,自己自信滿滿地說,絕對不會這樣,可是……他在設計殺弘光時,卻是如此的決絕和冷靜,沒有一絲猶豫,沒有一點恐懼,甚至……當他殺完人之後,也只是感覺微有波瀾,就好像……他殺得不
是人,而是打碎了一個陶罐一樣。
「為什麼會這樣呢?為什麼,我感覺在思考時,我會變得失去所有感情一樣。」小鑽子的心頭浮起一絲微微的恐懼。肖先生他,也是如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