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1章 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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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柔弱的小草，正常的情況是不可能突然瘋長成藤蔓一樣的存在的。

  這一切，都是不正常的。

  而在這一切發生的剎那間，雲海要比薇薇安察覺的更早。

  能量的出現，毫無徵兆。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地底下均勻分布的能量突然瘋狂地聚斂在了一起，卻在某個意識的引導下瘋狂地湧進了這一片小草當中。

  而這些小草之所以能夠瘋狂地吸收能量、成長，是因為它們已經經歷了末日的考驗，還是某個意識的功勞，雲海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他可以確定一點，如果沒有一個強大的意識主動的引導，這一幕是絕對不可能出現的。

  微型運輸船顯然已經報廢了，雲海卻不關心這些。

  安靜站著的他，只是平靜地等待著。

  沒有讓他失望，狂暴的藤蔓仍舊在瘋狂地纏繞和拉扯著，哪怕是「星靈族」製造的微型運輸船也是很快變形，最終被那些藤蔓拖到了柔軟的地下。

  雲海的面前，除了還有一些藤蔓在彼此纏繞以外，偌大的微型運輸船已經消失了。

  而在微型運輸艦消失的地面，一些輕霜似的霧靄滲透了出來。

  感覺到了身邊薇薇安的緊張，雲海伸手牽住了機器人缺了兩根指頭右手，同時注視著面前的霧靄漸漸組成了一個人類的面孔。

  說是人類的面孔，其實也不盡然。

  只是依然看得見模糊的五官而已，那霧靄還在不停地變幻著形狀。

  「你是誰？它又是誰？」

  「上次來到這裡的，你跟他們是一起的嗎？」

  「你們不停地來這裡，想做什麼？」

  霧靄懸浮在雲海倆人不遠處，一個意識同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腦海當中。

  「它在跟我說話。」

  不確定雲海是不是同時收到了信息，緊張的薇薇安在精神交流中向雲海說道。

  晃了晃機器人的手臂示意自己知道了，雲海注視著面前的霧靄，卻是反問道：「你是什麼？」

  「我是什麼？」

  「對啊，我是什麼？我也很想知道我是什麼？」

  「我是一叢小草，也可以是一片樹林。」

  「我是一塊石頭，也可以是一座大山。」

  「我是一條靜靜流淌的小溪，也可以是波濤洶湧的大海。」

  「在這裡，我無處不在。」

  「但這裡，我什麼都是，什麼又都不是。」

  「我是什麼？」

  「我到底是什麼？」

  雲海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問題，那個只是以霧靄的形式出現的未知存在卻就跟神經質一樣不停地呢喃起來。

  說到最後，它甚至有些焦躁起來。

  而它的焦躁，卻是雲海到現在見識過的最壯觀的焦躁。

  撲面的微風，突然間狂風大作。

  萬里無雲的天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聚起了一片片雲。

  在白雲變成烏雲後，雷聲陣陣，一道道閃電撕破蒼穹，映得天地間一片通亮。

  這些，只是空間中的異變。

  地面上，更是異變如潮。

  在雲海的精神感官中，地下大量的蟲子瘋狂地跑動、鑽動著。

  原本一起覓食的蟲子，卻就跟天敵似的彼此撕咬著。

  地表無邊近草地，大片的綠草迅速枯萎，新的綠草又迅速地生長出來。

  遠處的森林當中，獸吼聲響起一片，一根根參天大樹不是迅速地枯萎、腐爛，就是急速地生長著。

  更遠處的雪山上，冰雪在瞬間消融。

  就在最高的那座山峰上，冰雪消融產生的水匯聚在一起，陡峭的山峰在瞬間懸掛起了無數道壯觀的瀑布。

  雲海的右側，遙遠的大海上憑空出現了數百米高的浪潮，只是它並不是朝著陸地席捲而來，卻是朝著大海更深處逃似的涌去。

  這些，只是視線範圍內的異狀。

  在雲海的精神感官中，已經裂開的華夏大陸，那道直線似的裂隙再一次擴大。

  在華夏的北方，一片山脈因為地質活動開始了迅速地消失。

  而在華夏的南方，一座座山峰憑空而起，升高、再升高。

  更遠處，早就四分五裂的島國，大量的小島沉進了海中。

  地震。

  火山爆發。

  颶風。

  海嘯。

  一系列的災難，在這個瞬間密集地出現在「地球」。

  而這一切，僅僅只是因為一個未知的意識的焦慮、焦躁。

  「只是焦躁就會這樣，如果它憤怒呢？」

  心中一陣訝然，確定了芷寒和雲葉並沒有誇大事實的雲海卻並不驚慌。

  在真正的「太陽系」中，為了保持這個母星系的完整性，雲海連月球都親手毀滅了。

  毀滅過一顆星球的他，又怎麼可能害怕這些源於星球本身出現的災難。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看來，你應該不知道自己是什麼？」

  「如果你肯安靜下來談談的話，或許我們能解決你的困惑。」

  平靜地站著，任由一道道恐怖的閃電從頭頂閃過，雲海平穩而又認真地說道。

  「你們？」

  「你們能解決我的困惑？」

  「我不相信。」

  「如果上次出現的和你是一起的，如果包圍過這裡的跟你們是一起的，那麼你們會對我造成嚴重的威脅。」

  「我憑什麼相信你們？」

  那個意識漸漸地平靜下來，只是它顯然並不信任雲海所說的。

  「相信我，無論是對你或者對這顆星球，我沒有任何的惡意。」

  「我不騙你，這顆星球是我的母星。」

  「我在這顆星球出生、長大，直至這顆星球遭遇了末日危機後，在發生了一系列事情之後，我才離開了它。」

  「在此之後，這顆星球上又發生了很多的變故。」

  「而那時我還在更遙遠的河系當中，也不清楚一切，直到我再次找到它時，它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上次出現在這裡的兩個人，她們是我的親人，她們回來也只是想看看母星。」

  「而你說的包圍過這裡的，那是我統治的文明的艦隊，因為那時我還不在，它們又不確定這裡發生過什麼，沒有我的命令它們也不能過來觀察、尋找問題的原因，所以只能遠遠圍起來。」

  「請你相信我，我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

  「如果說在整個宇宙中有什麼是我不顧一切代價想要保護的，毫無疑問就是這顆星球，我的母星地球。」

  「所以，誰都可能傷害地球上的一切，甚至毀滅地球，唯獨我不可能。」

  從來沒有這麼真摯過，注視著面前變幻不定的霧靄，雲海緩慢而又誠懇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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