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宏都快氣死了...
在部隊的時候,戰友們聊天常說對象,結婚什麼的。
還曾拿這個話題調侃過他,還有想把妹妹介紹給他的。
可在他看來,他才多大,再說了,長幼有序,大哥都還沒去娶妻,他急什麼。
更別說傅曉了,在他眼裡,她可還是個孩子。
沈行舟個不要臉的,竟然敢...
常年在部隊待著的年輕人,生起氣來,自然是要動手的。
聽著後院傳來打鬥的聲音,傅曉面不改色的將羊肉下入鍋內,蓋好鍋蓋,對著灶前坐著的傅予說:「小予,再大點火....」
「好,」
他又添了一根柴後,抬頭看向她,「你不擔心,」
傅曉笑笑:「二哥知道分寸...」
不過嘛...
熱鬧她還是想看的。
「小予,你燒火哈,我去看一眼,」
說著抬腳走了出去。
傅予低頭笑了,也來了興致,跟著走了出去。
傅曉站在後院的月亮門處,看向沈行舟,只見原本好好的一張俊臉,眉骨處破了一個口子,再往邊一點一片紅腫,一看就是被一拳打出來的。
還有唇角也有青紫,整張臉看著觸目驚心,可見傅宏下手之狠,這是一點沒留情啊。
於楠給她抓來一把瓜子,笑的意味深長,「還挺懂事啊,竟然不還手...」
她雙手抱胸嘖嘖輕嘆:「雖然他沒出手,但從身法和速度上看,應該是身手不錯的人,而且...還見過血,」
於楠說的含蓄了,其實是殺過人。
傅曉輕笑著看沈行舟,他好像知道她這麼多哥哥,只有傅宏對他最看不慣,所以這次一點反抗的意思都沒有,任他出氣。
「嘖,看傅綏那摩拳擦掌的樣,不會也要上吧,」
傅綏聽到這話,沖於楠挑眉,用手掌擋住唇,小聲道:「我之前揍過了,」
他只是看著這一幕很爽罷了。
他那次下手太輕了。
傅老二真牛,還得是哥啊。
於楠偏頭看向傅予,像是知道她是什麼意思一樣,傅予笑了笑,「楠姐,我可不懂武,還是算了吧,」
「你出手他也不敢還手啊....」
傅予看向後院一直在挨打的那人,安靜的笑了,「沒有意義,」
這時候打一頓能有什麼用?
狼規劃到自己窩裡的所有物,讓他再放手?
這可能嗎?
傅予深深的看著沈行舟,雖在笑,但眼眸深不見底,誰都不知道他內心在想些什麼。
沈行舟回頭,與他的視線撞上。
面容安靜的傅予,笑容溫和,可這溫和背後,又似潛伏危機。
詭異的,他看懂了他的警告。
與其對視,沈行舟這雙桃花眼裡沒有一絲逃避和躲閃,眉梢輕動,輕頷首,仿佛在回應他的警告。
他永遠不會傷害她。
傅予笑著轉身,走進廚房。
沈行舟眼中含笑,傅家的人,可真的是一個比一個聰明啊。
傅曉看著兩人動作越來越大,想著要不要喊停算了,她有些心疼她種的花草。
似感覺到傅曉的注視,沈行舟偏頭向她看來,一雙桃花眼布滿著瑩瑩星光,璀璨而耀眼。
傅宏此刻只恨不得自己眼瞎了,才不用看眼前這男狐狸精,真是賤男人,大老爺們就知道仗著這張臉忽悠小姑娘。
他咬牙怒吼:「....還看?」
說著又一次握拳朝著他揮去。
傅曉終於無奈的開口:「行了....停手吧,」
見他們依舊不停,她叉起腰,聲音加大:「你們把我種的花都給踩死了....停手。」
於楠「噗呲」一聲笑出了聲,彎著腰開始哈哈大笑。
傅宏看了一眼傅曉,眼中有著無奈,又看向沈行舟,沖其冷哼,抬腳走到井邊洗了洗手,走出後院,來到前院捏了捏傅曉的臉,進了他的房間。
沈行舟蹲下身子把兩人不小心踩壞的那些花都給扶了起來,弄好後才蹲在水池邊看著水裡的倒影,擦洗一下。
看著自己這五彩斑斕的臉,他嘆氣,傅宏這手還挺重。
哎,也不知道趁機找曉曉賣賣慘,她能不能可憐可憐他。
此刻的傅曉在廚房,她看了看鍋里的肉的軟爛程度,把切成塊的蘿蔔放了進去,又放進去幾種中藥。
對燒火的傅予說:「小予,轉小火,」
「好,」
傅曉抬腳走出廚房,見傅綏跟於楠坐在屋檐下說悄悄話,就沒上去打擾,往後院看去,看到蹲在水池邊的男人,她想了想,還是走過去。
走進角落裡的藥房,拿出一瓶藥膏走過去,「自己擦一下....」
沈行舟看向她,含笑道:「曉曉,我這臉不會毀了吧,」
傅曉勾唇:「不會...」
「那就好,」
她挑眉:「就這麼在意你這張臉?」
「那當然,」沈行舟微揚了揚眉,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伸過來接住了藥。
「畢竟你喜歡啊,」他聲音含笑說道。
「小小...」房間裡的傅宏朝這個方向喊了喊,「你給我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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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曉揉了揉鼻尖,抬腳準備走過去,身後沈行舟輕聲開口:「曉曉,你把錯推給我,」
他這是想什麼呢?
以為傅宏會罵她?
怎麼可能...
傅宏對她最好了。
果不其然,到了房間內後,傅宏拉著她坐到床邊,擰眉看著她,半晌後只是嘆了口氣,一句重話都沒跟她說,反倒一直跟她說沈行舟怎麼怎麼樣,怕他欺負她云云。
傅曉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手,「二哥,你冷靜一點,別激動,有你們在,他怎麼會欺負我呢,再說他根本打不過我,」
傅宏一噎,他嘴比較笨不怎麼會說大道理,不知道怎麼勸,頓時煩躁的不行。
躺在床上打起了滾,邊打還邊哎呦。
妹妹又不是傅綏,不能打。
可愁死他了。
傅曉聲音含笑:「二哥,別想了,你複習的怎麼樣了?我這裡有套卷子,你抽空看一下,」
傅宏抬起胳膊擋住自己的眼,悶悶的「嗯」了聲。
她又拍了他一下,「收拾一下,羊肉湯好了,」
在她走出房間後,他的胳膊才拿了下來,眼眶竟紅了,咬著牙恨恨道:「沈行舟個狗東西,」怪不得從小他就討厭他,原來是早有預兆。
妹妹是他的,是他們傅家的。
誰都別想搶。
不管如何長大,在傅曉的事情上,傅宏依舊是那個幼稚的不行的哥哥。
愛妹妹的這份心,永不會變。
傅曉來到廚房,打開鍋看了一眼,「小予,可以停火了,」
她從外面喊道:「三哥,收拾桌子吃飯了,」
「好,」
把大骨頭都撈到一個盆里,湯一人一碗。
肉爛湯甜,湯汁乳白,一點膻味都沒有,香極了。
冬天來上這一碗湯,真是滿足。
傅綏把桌子直接放在了院子裡的太陽下,飲湯食肉,剛喝沒兩口,傅曉身上就冒了汗,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看向傅宏,「二哥,我們後天就回去吧,我怕再下雪,」
傅宏點頭,「正好路滑,可以走慢點,」
沈行舟用公筷夾了一筷子肉放在傅曉碗裡,開口道:「車上我裝了防滑鏈,沒事的,」
「有你什麼事?」傅宏抬眼瞪過去,「姑父肯定會安排的....」
傅宏的眼神刁難,沈行舟就像是沒看到似得,自顧自喝著湯,偶爾給傅曉夾一筷子肉。
這淡定如若的樣子,怎麼那麼讓人看不慣呢,旁邊的傅綏嘴角慢慢的勾起壞笑,正準備做點什麼,於楠抬手掐了他一下。
傅予抬頭看向傅曉:「小小,要不要去給姑父送點湯?」
傅曉擺手:「不用,他今天回來的早,鍋里剩的有,等他回來熱一下就能吃,」
「姑父那天要送你不?」傅宏問道。
「估計不行,他這幾天挺忙的,」
傅曉又看向傅予和傅綏還有於楠:「臨考試這幾天不用再看書了,我給你們留的卷子一天做一張,不會的題去那邊找老師問,」
「嗯嗯,放心吧,」
吃完午飯,每個人臉上都紅撲撲的,也不知道被太陽曬的,還是因為那碗滋補的羊肉湯。
收拾完廚房後,幾人就這麼坐在院子裡聊天。
不知為什麼竟然聊到傅綏他們之前參加的那次鍛鍊上,於楠興致勃勃的跟她回憶:「還記得我們那天偷看的時候見到的那個人嘛?」
她說的這麼模糊,傅曉自然不知是誰,「誰啊,」
「嘖,」於楠一時嘴快禿嚕道:「就那個有六塊腹肌,但是皮膚很黑的那個....」
「哦哦,」傅曉想起來了,「他怎麼了?」
「他應該是在山裡被蛇咬了一口,現在還沒過來勁呢....看到長條的東西就蹦的老高,」
傅曉笑道:「這不就是真實版的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
傅綏不悅的看向她們:「我還沒說你們呢,那地兒是你們去的嗎?」
於楠挑眉:「我們為何去不得?」
「我們打起來可是有不少人脫衣服的,你們兩個小丫頭....」
他是想起來他們私底下見面時,於楠說看到他腹肌的事了。
咳....
她還摸過來著。
於楠好笑的看著他有些羞紅的臉,語調微揚:「我們就是故意去看的,怎麼了?」
「你....你不知羞,」
「哈哈哈哈,」傅曉和於楠兩人笑作一團。
一邊坐著的沈行舟眼睫微垂,眸色一暗。
幾人聊著聊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太陽曬著也沒了溫度。
於楠伸了個懶腰,「小小,我先回家了,明天我就不來了,要去外婆家一趟,後天早上我來送你,」
「好,」傅曉站起身,看向傅綏,「三哥,你跟楠姐一起回去吧,」
傅綏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他站起身,只是臨走時又看了一眼沈行舟,皮笑肉不笑道:「天馬上就黑了,你也該回家了吧,」
沈行舟抬頭看了一眼太陽位置,現在最多才三點,但他沒說什麼反駁的話,從容的站起身,輕笑出聲:「確實該回去了...」
他轉過頭來,對傅曉上揚起嘴角,柔聲道:「我先...回去了....」
傅曉莫名的覺得他言外之意是,他稍後還會來...
看著他走出穆家,傅綏這才沖傅曉擺手:「我先回了,二哥,小予你們留在這兒吧,」
回去的路上,聽著他一直喋喋不休的說沈行舟,於楠把人拉到僻靜處,雙手抱胸盯著他看,「我倒是覺得人家比你強多了....」
傅綏茫然的看著於楠,語氣里滿是不可置信:「楠楠....你說什麼呢?他哪裡比我強了,」
於楠深吸了一口氣,淡笑:「人家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照顧傅曉,你呢?只顧自己吃,你給我夾一筷子菜了嗎?」
傅綏撓撓頭,「可....可我們喝的是羊肉湯啊,我夾什麼?」
他有些委屈,平日裡吃飯他可是給她夾了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