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微涼的清風透過半開的窗戶打著轉吹進屋內,帶來一絲清涼。
傅曉打開房門走出去,就聽到樓下蘭濯池的說話聲音。
「小小爸爸,你吃過早飯再出門吧,」
穆連慎不讓他叫哥,他想了想,只好用這個稱呼叫他。
「爸,你去哪?」
傅曉見他已經穿戴整齊,準備出門的樣子,上前問道。
穆連慎笑著開口:「我去接一下你爺爺,」
「好,您路上慢點,」傅曉端著包子籠屜遞給他,「吃一個吧,不吃飯不行,」
穆連慎捏了一個包子塞進嘴裡,沖她擺擺手,就走出了穆家。
傅曉看向蘭濯池,「你今日怎麼起這麼早,」
蘭濯池撇了撇嘴:「別提了,老沈不知道發什麼瘋,早上天還不亮就在院子打拳,聲音太大,把我吵醒了,」
「哦,」傅曉淡淡的應了聲,就去一旁洗漱了,洗好後,蘭老夫人和易檸兩人走了下來。
早飯後,易檸拉著她道:「小小,奶奶要帶我去出去逛逛,你要去嗎?」
傅曉擺手,「不去,」
她們難得的親子時光,她自然不會這麼沒眼色的跟著。
蘭家人走後,她把之前研究了一半的病例拿出來,坐在院子裡看了起來。
她徹底的沉浸在病例中,看到一處更好的解決方案,她會記錄下來。
「脈數而澀,是火邪內盛,毒邪外發的脈象,治療嘛,唔...簡單,這樣就可以了....」
寫好後,她長吁一口氣,放下筆,活動了一下手腕。
聽到有外人的呼吸聲,她赫然抬眸,對上那雙含笑的桃花眼,微怔愣,隨後低頭收拾桌面上的東西,「什麼時候過來的,」
「剛到,」
沈行舟緩緩走上前,坐在她對面,輕聲道:「曉曉,我明日要去工作了,勞你給我把個脈,」
說著,把手腕伸在她面前。
傅曉探了一下他的脈象,抬頭看向他,「上衣脫了,」
沈行舟挑了下眉。
緩緩解開襯衫的扣子,傅曉看了一眼,緊接著,眼皮一跳。
男人毫無遮掩的胸膛腹肌輪廓分明。
皮膚還特別白。
她的注意力落在傷口位置,又取了銀針扎在他身上,拿起筆,在紙上寫下一些注意事項,「給你的藥還有嗎?」
「有,」
「接著吃,」
傅曉抬眸看向他,把寫滿注意事項的紙遞給他,「你平日裡注意點就行了,」
沈行舟接過看了一眼,疊好放在旁邊的外套口袋裡,「我回去的時候會路過安陽市,有什麼需要帶的?」
傅曉想了想,「你等一下,」
說完她站起身,上樓把給兩個哥哥的回信拿了下來,「你幫我把信拿給大哥就行,其他的不用了,」
鑑於傅綏的嘴賤,好吃的沒了。
沈行舟接著開口:「連家大伯和我有一個合作,我能往港城那邊傳些消息,」
傅曉眨眼:「東西可以帶過去嗎?」
他點頭又搖頭,「可以是可以,但安全沒法保證,也不一定會到他們手中,」
她有些疑惑:「那你們做的什麼合作?」
「中藥材,」沈行舟笑著解釋道:「安家的中醫院,有政府的批條,正常的出口藥材是可以的,這邊對接的是安珩,」
傅曉點頭,「暫時沒什麼消息要傳,」
他忽然輕聲開口:「我那裡,還有關青托我給你帶來的東西,」
傅曉笑了,「青姐信里說了,」
沈行舟垂眸,眉眼染滿了溫柔情意,「我給你送過來?」
傅曉抬眸,與他的目光不期而遇,片刻後,忽然移開目光,眼底多了一層含義不明的情緒,她道:「不用麻煩了,我去拿吧,」
他笑了笑,「好,」
銀針入穴的時間夠了,她一一取下銀針,提醒道:「穿好衣服,」
「好,」沈行舟重新扣上。😲♖ ➅❾ˢ𝕙Ǘ𝐗.cό爪 🎁🔥
傅曉快步走在前面,走出穆家大門,沈行舟穿好外套後緊跟其後。
走至她身側與她並排而行,他問:「你離港時,我送你小貓....怎麼沒見你戴過,」
「太醜了,」
傅曉想都沒想直接開口。
沈行舟臉上的笑意僵住,臉上難得的帶了絲窘迫,乾笑兩聲:「呵呵,是嗎,很...很難看嗎?」
傅曉挑了挑眉,手伸進小包里,把東西從空間裡偷渡出來,打開紅色的布袋子,把玉墜從裡面拿出來,示意他仔細看,「你真覺得這玩意兒像貓?」
「有臉比身子還大的貓?」
沈行舟一雙桃花眼開始發亮,隨後慢慢上挑,笑了,「你一直隨身帶著?」
傅曉頓住,失策了...
她把墜子還給他,「不是,我是準備近日還給你,所以才帶在身上的。」
→
「你拿走吧,太難看了,我是不會戴的,」
沈行舟好似沒聽出她語氣里的嫌棄,好脾氣的開口:「好,我收回去,」
他把墜子拎在手上,當著她的面,慢慢掛在脖子上。
墜子正巧落在他鎖骨位置,看著那四不像的貓,傅曉嘴角抽了抽,果然好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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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青托他帶的是一個藤編的行李箱,打開看了一下,一箱子都是衣服,傅曉朝他道謝後,很輕鬆的拎著箱子準備離開。
「等一下,」
沈行舟從角落抱著一個小盒子走過來,他說:「我拿走了你的小貓,自然要還你一個,」
傅曉無奈,「那本來就是你的東西,」
「送了你的,就是你的,」
他打開盒子,柔聲道:「選一個,」
盒子裡放著的,是各種各樣的玉,有各種形狀的,還有未經雕琢的小玉塊,她大概掃了一眼,從裡面撿出來一個紅色的小珠子,「我要這個就好,」
彈珠大小的珠子,應該不算很珍貴,她拿了也沒有多少心理負擔。
傅曉的視線一直落在珠子上,沒有發現,從她拿起那顆珠子的時候,沈行舟嘴角猛地上揚,形成一抹明顯的弧度,眼角眉梢都寫滿了愉悅。
雖然滿心愉悅,但他還是說:「你選的這個是最不值錢的,」
她抬頭看他,「這個就夠了,」
沈行舟點頭,聲音含笑:「你既然喜歡,那就這個,」
他從書桌旁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紅繩手鍊,「我給你串起來...」
說著不等她同意就接過她手中的珠子,串在手鍊上,修長的手指動作很快的編了一個活扣。
傅曉怔怔的看著他的手指翻飛,她的本意只是拿走就行,沒想做成手鍊,誰能想到一個男人這裡,東西這麼齊....
她有些無語:「沈行舟,你這裡怎麼什麼東西都有,」
他只是笑,沒說話,這些東西都是他給她準備禮物的時候折騰的。
他想送她一份讓她看到就能想到他的禮物,所以在玉石鋪子待了幾天,挑出一塊上等的紅色玉石,留了一塊自己雕刻,剩下的都弄成了珠子,給自己弄了個手串。
他想了很久,要送她什麼,自己親手編了一個手鍊,準備把僅剩的一顆珠子串進去,可又嫌棄太簡單,太廉價,配不上她。
所以就送了那個他雕成的小貓。
他只學了兩天,手藝是糙了點。
她既然不喜歡,那就換了它。
誰知她今日的隨後一指,竟然選中了這個珠子,這是不是緣分呢。
沈行舟垂眸,冷白如玉的手指,勾起手鍊的尾端,慢慢的編了個收尾,將手鍊緩慢的套在她的手腕上,像是把她完完整整的套牢。
與此同時,心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猛然跳動。
眼底繾綣愈發深刻。
他垂著眸,傅曉並沒有看到,他眸中被眼睫毛遮過去的、極其難以捕捉的淺淡水光、濕潤、深刻。
傅曉抬起手腕看了一眼,實在難以想像,這竟然是一個男生編出來的....
她一言難盡的問:「你是不是有什麼奇奇怪怪的愛好?」
沈行舟抬起溫潤的眉眼,輕笑:「沒有,」
「那你怎麼會這麼多女兒家的手藝?會編中國結就算了,竟然連手鍊都會編?你....」
傅曉眼神逐漸詭異,「你是不是還會做衣服?」
他眉眼一彎,「我會縫衣服,但是不會做,」
畢竟平日裡衣服破了,都是他自己縫補的。
本來傅曉還想問問他是不是會繡花的,想了想,這個問題問出口的話,多少有點冒昧,就憋了回去。
她曬笑:「那我先走了,謝謝你的手鍊,」
沈行舟薄唇上揚,「我送你,」
「不用...」
傅曉輕鬆無比的拎起箱子就往外走...
沈行舟還是把她送到門口,笑笑:「我們隊的聯絡電話,我記得給你說過,還記得嗎?」
她點頭,他道:「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直接打電話就行,我一直在,」
傅曉抿唇,隨意的擺擺手,轉身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沈行舟臉上的笑意慢慢斂去。
他忽然想起,在拒絕穆連慎的提攜後,他說的話:「我尊重你的自尊心,但沈行舟,這回報是你不要的,以後也妄想挾這次的恩,圖什麼報。」
他笑著回應:「不會。」
「現在的你,依舊配不上她,」
「小子會努力,」
穆連慎曲起手指抵在桌面,輕點了兩下,疏淡威嚴的眉眼勾勒著漫不經心,他說道:「我等著看,」
思緒回到現在。
現在他要去努力了。
沈行舟幽幽開口:「曉曉,我會變得越來越好,屆時....再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