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提著斷刀,將老總辦公室的大門緩緩地推開一道縫隙!
外面的味道,腥臭中還帶著一絲辛辣。吸上一口,立刻就會感覺氣管被人用鋼絲球擼了一遍似的。
瞬間,他就後悔了。早知道就該留著雪茄不能扔,起碼還可以中和一下這日了狗了的惡臭。
蘇元靜靜地站在原地,仔細感知著空氣中的細微震動。
他能夠通過感受空氣,達到類似蝙蝠回聲定位的效果,可以在腦海中描繪出一副模糊的畫面。
雖然遠遠不如眼睛看到得直觀,但怎麼說也比兩眼一抹黑,什麼都看不到要強得多。
點、線、面,無數模糊的線條,漸漸在蘇元的腦海中成形。如果變異生物是魚,那麼蘇元感知的就是水。周圍的牆壁、地面上橫七豎八的雜物,就是水中的礁石。
由於他存了先餓一餓鞋拔子臉的心思,所以臨時改變計劃,打算將商場裡的眾多變異生物引走再說。
否則真如他說的那樣,羊吃草、虎吃羊,引來更大的傢伙,事情就變得更加棘手了。
他熟悉各種變異生物的習性,知道引走滅燈鬼臉蛾最是容易,只需要製造光亮便可。
蘇元先是大致感知到了距離最近的一扇窗戶的位置,然後迅速點燃一塊酒精塊,火苗升起的一瞬間,就被他脫手甩了出去!
火光一起,一大群黑煙一般的滅燈鬼臉蛾就沖向了酒精塊,緊隨而至的是數十隻野雞大小的蝙蝠!
蘇元暗自鬆了一口氣。如果現在商場裡的滅燈鬼臉蛾和蝙蝠都達到一階,即使給他八百個膽子,他也不會出來找死。
除非像他催化螳螂那樣,將大量同類生物關到一個狹窄的空間裡,讓它們在末世剛剛爆發的那段時間裡瘋狂地自相殘殺、吞噬進化。
否則現在距離末世爆發只不過兩天的時間,應該不會有一階變異生物出現。
他又接連扔出三塊點著的酒精塊,將眾多變異生物引得遠離窗口的同時,也為自己起到了照明作用。
「就是現在!」
蘇元深吸一口氣,身子如閃電一般沖向窗戶,沒有絲毫停頓,直接縱身跳了出去!
他當然不是要跳樓自殺。只見蘇元在身子躍出窗外的瞬間,兩隻手同時扣住了窗台,借力跳向四樓的窗戶。
他就像是一個靈巧的跑酷運動員,幾個起落就從五樓一路跳到了地面上。
早在出來之前,他就已經想好了計劃。
只需要離開商場幾百米,然後點著幾輛汽車,那群趨光性極強的蛾子自己就會向著火光飛去。
它們一走,蝙蝠也會跟著追去。將這倆瘟神送走,就算還有剩下的,也好對付了。
單個的變異生物再強,蘇元也有辦法周旋一二。可面對飛蛾、蝙蝠這樣的群居生物,沒有大規模殺傷性異能的蘇元,就只能抱頭鼠竄了。
蘇元還記得原油菌毯的大致位置,並且就算看不見,聞著那股臭魚爛蝦一般的惡臭,也能遠遠避開那些東西。
此時月華初上,雖然算不上月光如洗,但也比商場裡漆黑一片的環境要好上許多。
蘇元隨便選了一輛拋錨路邊的轎車,一刀砍在油箱上,汽油頓時傾瀉出來。然後他遠遠地跑開幾十米,躲在另一輛車的後面,點燃酒精塊扔了過去。
只聽「轟」的一聲巨響,轎車被油箱爆炸的氣浪掀起三米多高,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車身燃起熊熊烈火。
這一聲爆炸和沖天的火光,不僅引來了滅燈鬼臉蛾和蝙蝠,也將周圍的喪屍群吸引了過來。
不過蘇元並不擔心。反正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反正這附近已經被屍潮包圍了,爆炸聲再大又能怎麼樣?
……
半個小時以後,蘇元終於氣喘吁吁地折返了回來。
他走的仍然是外牆樓梯。此時商場五樓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他的眼睛已經習慣了黑暗,勉強能看清一點。他發現五樓和四樓由兩部手扶電梯相連,電梯前的兩塊鋼板都已經被人拆了,應該是八個吊死的人死前做的。
若是有喪屍爬上來,立刻就會掉進電梯井裡。
蘇元又轉了一圈,確認環境安全,就回去把獨孤胖和劉顯光叫了出來。
他指著財務室的房門,向獨孤胖問道:「鞋拔子臉那孫子就在裡面,直接衝進去弄死,太便宜他了。你有什麼想法沒有?」
獨孤胖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鞋拔子臉,白瑩怎麼會受那麼嚴重的傷?
「當然不能直接弄死!他媽的,那個白眼狼,不把他尿都攥出來,胖爺我誓不罷休!還有跟他一夥的那幾個人,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劉顯光不清楚事情原委。見到胖子咬牙切齒的樣子,有些摸不清頭腦。
等他聽胖子說了鞋拔子臉那伙人不止把他和蘇元關在門外,居然還用手雷炸他們,也立刻跟著胖子一起咒罵鞋拔子臉。
「老子最恨的就是把人關在外面的王八蛋。當初丁玉甫就是把我關在門外,要不是我機靈,早就餵了喪屍了。」
兩人湊在一起一頓商量,想出一個找東西堵死財務室的房門,讓鞋拔子臉在裡面活活餓死的主意。
結果被蘇元一票否決。
只見蘇元帶著他們倆,用一大堆衣服褲子做了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做了個活套。
然後將繩子順著扶手電梯扔到四樓,試了幾次之後,終於套住了一隻喪屍。
三人合力將喪屍吊了上來,然後用困住了喪屍手腳,拖到了財務室的門口。
在這個過程中,喪屍拼命地嘶吼,蘇元他們三個人卻是一聲不吭。
接著三人如法炮製,又弄上來三隻喪屍,都是捆得像粽子一樣,放在財務室和當初另一個將他們拒之門外的房門前。
蘇元讓胖子回暗室從冰箱裡拿來四塊鮮牛肉,然後用衣架套在喪屍頭上,使得喪屍的腦袋只會向一側偏轉,而帶著血絲的牛肉卻被放在喪屍腦袋的另一頭。
叫喪屍聞得見肉的味道,卻死活吃不到,只能一直不停地嘶吼叫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