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笑聲似乎……似乎不像是男人發出來的!
隊伍里的女人屈指可數,而且都在蘇元那一邊。再說,也不會有哪個女的會有興趣看兩個糟老爺們上大號撇條子。
在心裡將種種可能都排除掉之後,韓立華和柳方德再聽這笑聲,就覺得後脊樑開始發涼了。
兩人屏氣凝神,支起耳朵仔細去聽。
「哈哈哈,嘿嘿嘿,哈哈哈,嘿嘿嘿……」這笑聲還很有規律,只是聲調叫人聽了會感覺有一種說不出的瘮人,不像是陽間的動靜。
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強烈的恐懼!
這時候他們倆才發現,他們居然連發出笑聲的人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那種感覺……就像是鬼片兒里的鬼怪躲在陰暗的角落裡陰笑。
柳方德慘白著臉,用手使勁兒搓著胳膊上的雞皮疙瘩,說道:「老韓,你發現沒有,這笑聲好像越來越近了!」
這一點韓立華也隱約注意到了。現在被柳方德這麼一提醒,頓時又感覺那笑聲猛地近了好幾十米。
原本模模糊糊、時隱時現的笑聲突然間就近的,好像是貼在兩人的背上發出來的一樣!
一股冰寒徹骨的冷意,瞬間就從後背擴散到渾身每一個汗毛上。兩個人「啊」的一聲,條件反射地就想要跳起來,連擦屁股都顧不得了。
結果他們蹲得時間太長,兩條腿一點兒力氣都沒有了。這麼突然地猛一用力,才發現從腰部以下的肢體麻得厲害,好像失去了知覺似的。
結果他們倆不但沒能跳起來,反而因為重心不穩,向身後的方向倒了過去。
他們倆急忙伸出胳膊抓住面前地上的石塊,才勉強控制住身形。
然後立刻轉頭向著身後看去,就見到一個黑布隆冬的巨大影子一下子就貼在他們的眼皮子上邊!
兩人嚇得腦子裡一片空白,慘叫就堵在嗓子眼裡。明明拼命地想要叫出聲來,可是實際上他們從嗓子裡發出的聲音,甚至還不如放屁的動靜大。
這種未知的恐懼,甚至要遠遠超出他們對喪屍和變異的恐懼程度。畢竟後兩樣東西再厲害,也是看得見、摸得著的東西。
但是他們現在遇到的,卻不是一般的匪夷所思。那恐怖的東西渾身漆黑一片,緊緊地貼在他們的臉上,卻一點都不妨礙他們呼吸喘氣,而且用手去摸,又什麼都碰不到。
韓立華感覺黑暗中好像有一雙眼睛,像人們去菜市場挑選土豆一樣,在他和柳方德的身上來回打量。
他心說千萬不要選我啊。我屁股還沒擦乾淨呢,不好吃啊!
但是轉念一想,柳方德也沒比他乾淨到哪裡去,兩個人都是處於最尷尬最難對突然事件做出反應的時期。
現在又發不出聲音,感覺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樣,就是想要求救都成了奢望。
韓立華腦袋裡無數的念頭飛轉,忽然他眼中凶光一閃,咬著牙把心一橫,猛地扯住柳方德的衣服領子往後一扯!
心說死道友不是貧道啊,再這麼下去,嚇也得把咱倆嚇死,還不如犧牲一個探探對方的底細。
柳方德根本沒想到韓立華會來這一手,其實他們這些人裡面,就屬他倆之間的關係最鐵。
當初兩人一起犯的事兒,一起蹲的牢獄,又一起在最兇險的時期逃到了村子裡,可以說是過命的交情了。
別看他們倆平日裡在手下面前故意做出一副不和的樣子,可那都是演給下面的人看的。
不然的話村子裡男人和槍都歸韓立華管,他柳方德手底下只有一些生存物資和女人,怎麼可能有實力與韓立華分庭抗禮?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一旦下面的人對他們倆中的某一個有了意見,想要謀反搞事情,就一定會去找他們其中的另外一個當做盟友。
殊不知,這都是兩人演出來的戲,拋出來的套啊。
柳方德萬萬沒想到,就是他這麼信任的一個朋友,居然會在這樣的關鍵時刻把他往火坑裡推。
由於心裡壓根沒有防備韓立華,所以他被韓立華一扯之下,整個身子立刻就無法控制地向著黑影栽了過去。
緊接著他就感覺喉嚨一緊,身子一輕,然後人就飛了起來。
而在韓立華看來,他把柳方德推倒之後,柳方德幾乎是在瞬間就從他的眼前消失了。
不是被抓走,也不是被拉到水裡,他可以百分之百地確定柳方德就是人間蒸發了一樣突然消失了。
他不禁大驚失色。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一個大活人瞬間消失不見?難道是被那個看不清樣子的怪物一口吃到嘴裡了?
不能啊!
就算是被吃,那也應該有個閉嘴的過程才對啊。
他心裡正想著,忽然注意到柳方德消失的同時,那股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詭異壓力,也隨之消散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感覺自己能發出聲音了。
就立刻二話不說,發出了一聲撕心裂肺般的慘叫!
他嚇破了膽的慘叫聲,在空曠的洞穴中迴蕩,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
剛剛睡著的眾人,立即就被慘叫聲驚醒,一個個的眼睛都還沒有睜開就一把抓住了自己的步槍,然後才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這些事說起來話長,實際上也就是兩三分鐘內的事情。
蘇元耍弄完韓立華和柳方德以後還沒有走回他原來的地方坐下,就聽到了韓立華的慘叫聲!
此時,他聽出韓立華的聲音不對,立刻就提著毒牙槍猛衝了回去。
速度之快簡直就像是一輛水上摩托,他和韓立華之間的距離,明明是所有人里最遠的,卻是第一個趕到韓立華身邊的人。
只見他的身子在水面上划過一道白線,就衝到了柳方德消失的地方。
蘇元立刻就發現少了一個人,連忙問韓立華到底發生了什麼。
韓立華的臉上滿是驚恐的表情。他張大了嘴,急於告訴蘇元剛才發生的事情,卻突然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個看不清形體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