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殿,大長老的小院子中,兩個人影倚靠在紅磚牆旁,透過窗口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年輕人們。
一個人身穿淡藍色長裙,眼神平靜,正是無極殿的神機道人。
另一個人則拄著翠綠色的青木觀音杖,身穿綠色麻衣,正是無極殿的大長老。
大長老抿了一口茶,安逸地臥在藤椅中。
「怎麼樣,神機,這次出去有什麼收穫嗎?」
神機長老也坐了下來,她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這個李多浪,有點意思,身上藏了很多秘密,其中有許多連我都無法看透……」
「哦?」
大長老挑了挑眉,驚詫道:「連你都無法看透?李多浪的超凡神體+超凡絕體的組合,當真有那麼神異?難道真如你所說,他的超凡絕體是假的,是被人偽造出來?」
神機長老若有所思,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忽然,大長老頭一抬。
「對了,你說的宗門裡那個釘子,怎麼辦?」
神機長老滿不在乎。
「小蟲子而已,先不要拔,留著養魚……」
大長老點了點頭。
「哦……」
神機長老又問道:「聽你剛才說,明天有個宗門想要來進行超凡交流大會?」
大長老聞言點了點頭,面露愁容。
「對,一個從來沒聽說過的三流宗門,不過我倒是在他們身上,聞到了天極宗的味道,唉,估計又是那幾個老不死的派過來噁心我們的,絕對都有些實力,我們的精英如今都困在哀嚎深淵,在這個時候來踢館,肯定來者不善啊……」
神機長老皺了皺眉。
「在精英弟子全部駐守哀嚎深淵這個節骨眼上來踢場,他們也好意思?」
大長老聞言冷笑一聲。
「哼,他們才不在乎這些。畢竟老宗主他們已經十幾年杳無音信……」
「我到現在都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把那一代所有的精英一個不剩全都帶走去了哀嚎深淵,留下一眾新人,現在花小子他們還沒成長起來,也還沒有經歷過真正的戰場,如今這個局面,我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那個拜火教了。」
神機長老望著窗外無極殿的大門,頷首片刻,忽然抬起頭來。
「把李多浪也加到這次交流大會的名單上去。」
大長老眉頭一皺。
「莫要開什麼玩笑,李多浪才來宗門不到兩個月,戰鬥之法都沒有系統學習過,這次拜火教明顯不懷好意,直接讓他一個沒有靈根的新人上去廝殺,這不是讓他去送死嗎?」
神機長老卻壓根沒聽大長老說什麼,起身朝著屋外走去。
「以後做什麼事都要帶著他,我們沒有時間讓他慢慢自由成長,別忘了……」
神機長老回過頭來,深深地望了大長老一眼。
「那個末世預言,世界即將毀滅的期限,離現在已經沒有多久了……」
大長老看著神機長老自顧自地走了出去,根本和自己商量的興趣都沒有,半晌都鬱悶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自己小聲嘟囔。
「啥事兒都你說了算,到底你是大長老還是我是大長老啊……」
………………
清晨,李多浪從夢中清醒,深深地打了一個哈欠,所有的疲勞一掃而空。
宗門內部有內鬼和血淰花田的兩件大事,李多浪自己去上報怕出什麼岔子,所以特意委派了和神機長老相熟的夏天去匯報,然而得來的答覆卻是她已知曉此事,讓他們不要外傳,不要聲張,對此,李多浪也沒有多想。
宗門裡有內鬼這麼大的事情,以神機長老在無極殿的地位,想必已經開始著手調查了吧,自己這點實力也根本幫不上什麼忙,還是少操心為好。
今天清晨,整個無極殿都被一則快訊震驚了。
拜火教攜年輕一代弟子赴無極殿開展超凡交流大會!
對此,無極殿的弟子們紛紛議論——拜火教究竟是哪裡冒出來的勢力,怎麼根本沒聽說過,竟然敢直接挑戰無極殿?
而李多浪剛從自己屋子裡出來,便發現路上不少人對著自己評頭論足,李多浪皺了皺眉,沒有在意,他現在只想去功德堂把已經塞滿他背包的青風狼皮兌換成求道丹,趕緊晉升到高級超凡,可就在這時,他停下了腳步,在拐角處,他正好聽到有人正在說他。
「我真的是服了,長老們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要派一個無靈根的廢物去比賽啊?」
「我好想捏死李多浪這個關係戶啊,肯定是聽說參加比賽就給一顆大魂丹,就想去蹭一顆,就他那問道級的修為,去比賽去能幹嘛啊?是打算去把拜火教的人笑死嗎?」
「這次拜火教來的人,聽說全都是高級超凡巔峰,真是不明白叫一個問道境的新人上去幹嘛,太可惡了。」
「唉,比起這個,我更在意的是,這次究竟誰來參戰,師兄師姐們全都駐守在哀嚎深淵,我們這一代修為最強的,除了喬蜜兒師姐是大師級,剩下的就只有花師兄封師兄他們那幾個長老親傳弟子是高級超凡巔峰境界,他們趕著這個時候來,明顯是不懷好意啊。」
李多浪越聽越心驚。
什麼?有人要上來踢館,而且是拜火教?!!
但是……
這和他有什麼關係?
李多浪一臉懵逼。
什麼大魂丹?
什麼我走後門?
什麼意思?
我報名了?
李多浪心裡猜測或許是哪個人和自己重名了,也沒有過多理會,一頭霧水地跑到功德堂。
「你好,我來交任務。」
李多浪興沖沖地跑到前台,一抬眼卻愣住了。
這不是上次在喝丟鞋酒樓門口遇到的那個老頭嗎?他怎麼會在這裡當前台?
「哦,交任務啊,你要交什麼……誒?是你啊,小伙子?」
老者一抬眼發現是李多浪,頓時臉上爬滿了笑容。
「上次你們走得太快了,我都沒來得及問你的名字,你加入了無極殿?」
李多浪點了點頭。
「老爺子,您上次身體沒事兒吧?」
老者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兒,我身體硬朗著呢,你啊,以後叫我東老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