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改變的希望，與白玉京的反應
秦有義自從秘境走出後，就獲得了龍裔近戰法師的傳承。
即便他姓秦，可秦有德依舊把他派給了活躍於最危險，最辛苦前線的齊紹輝小隊。
齊紹輝小隊所執行的任務，都是最艱苦的。
比如前天的馬匪清繳任務，因為馬匪襲擊了後勤隊，且搶奪走了重要的能源補給。
一群戰力強大的黃金位階的馬匪，擁有地形優勢，還沒有經驗收穫，這種任務，向來被其他人唯恐避之不及。
唯有齊紹輝連猶豫都沒有，就接了下來。
要知道，南直隸現在的人均等級，連白銀位階都達不到。
一群青銅位階的天選者，即便有著機械師的眾多機械幫助，在面對數量眾多的黃金位階畸變體的攻擊下，也只是堪堪有自保的能力罷了。
對於大部分軍官來說，如果有的選，他們寧可選擇能力詭異莫名的魔種任務，都不會選擇和畸變體相關的任務。
前者只要小心點，讓機械去當炮灰，一般來說損失都很小。
但後者，那幫子畸變體在看到他們時就跟看到入侵家園的侵略者一樣，不怕死嗷嗷叫的以命換命！
雖然畸變體們武器落後，但架不住人家數量和位階上占著絕對優勢啊！
若是一個不小心，遇到一個擁有超凡能力的畸變體，那下場.
故此，齊紹輝雖然是秦有德的鐵桿支持者，甚至有鐵馭支援，享有優先最新武器的配備權利。
但依舊沒人提出任何不滿，因為齊紹輝執行的任務都不是一般人願意去乾的。
秦有德本意是想讓秦有義跟著齊紹輝鍛鍊下，但沒曾想出了這檔子破事。
「怎麼可能」
聽到秦有德的回覆後，秦有義沉默片刻，他以為是哥哥為了維護手下故意這麼說，他不相信的說道：「哥，你不是一直都認為人應該有」
「世界變了，我們也要跟著變一變，變則生，不變則死。」秦有德輕聲道，他不覺得這個事情有多麼大，秦有德現在只想著如何和秦有義說去黃沙這件事情。
兩個人的思維根本不在一個頻道。
但誰曾想，似乎坑殺俘虜這件事對秦有義很難以接受。
秦有義咬著牙大聲道：「哥！你不知道，那些俘虜裡面有很多是馬匪掠奪來的平民，他們其中一人我認識，他還有老婆孩子！他是附近村落里的老百姓啊！」
「夠了！」
秦有德瞪著壓根不和他一個頻道的秦有義，皺眉間豁然起身，看著秦有義怒斥道：「平民怎麼了？」
「平民就能在殺了我們的人，搶了我們的東西，拿了我們的優待後反戈一擊卻不受任何懲罰嗎？」
「百姓就是無辜的嗎？」
「上周，西側的一個探索兵團遇到了求救的村落百姓！」
「兵團少將為了釋放善意，將自己的治療針劑給了那個百姓，但結果你知道是什麼嗎？」
秦有德怒斥著秦有義：「結果是當時那個村子的人一擁而上武力哄搶物資！離開鐵馭保護的兵團少將第一時間就被打死了！只因為有個百姓覺得他口袋裡還有寶貴的治療針劑！」
「他沒有了！少將只有那麼一根！」
「雖然被攻擊的待命鐵馭在協議激活中自行啟動，可也只來得及救回他的屍體！」
「還是上周！南側的一個開拓兵團遭遇了一夥夜襲的人，索性那個兵團向來不會出現人員脫離機械的情況，解決了毫無建制的夜襲，俘虜了上千人，經過問詢都是周邊村落的百姓！」
秦有德喘著粗氣，像是在回憶什麼極為痛苦的事情：「就在當晚，那些全員黃金位階的百姓不再掩飾詐降，直接裡應外合配合上上萬黃金位階的百姓，火燒整個開拓兵團營地，無數戰士化為焦炭！」
「還有前天.」
秦有德深呼吸一口氣，看著沉默不語的秦有義緩聲道：「我不想說那些了。」
「我只是想讓你捫心自問，百姓就全是無辜的嗎？降兵就一定是來投誠的嗎？你知不知道被詐降的敵人在半夜燒成焦炭的滋味？知不知道在冬天被饑民哄搶糧草的後果？」
「你現在是想幹什麼？」
「你想讓我當聖人？」
「你知不知道，指揮官的一念之差，就決定了千萬將士的生死？」
秦有德走到秦有義面前，看著這個司令官口中『狗能改得了吃屎嗎？』的弟弟。
後者與之對視，目光絲毫不閃躲：「災變之後人口數量過於稀少，這些百姓我們完全可以吸納成自己人啊！」
「如果一味的暴力對待，那我們和以前那些侵略者又有什麼區別呢？」
「為什麼就不能懷柔一點對待，如此粗暴的一刀切，只會激起更多民憤.」
秦有德看著這個還在試圖辯駁的弟弟，深呼吸一口氣，略帶失望的看著這個過於理想主義，過於想當然的弟弟。
「秦有義少校，我現在正式通知你，你被降職了！」
秦有德雙目之間沒有任何感情波動，只是靜靜望著呆愣不知發生什麼了的秦有義：「從現在起，你的軍銜是下士，你之前全部的職務和隸屬都將被取消，你的所有少校相關匹配的武備待遇都將下調至下士待遇。」
下士，士官的一級，低於中士。
一個災變前很熟悉，但災變後很不熟悉的軍銜。
不僅是軍銜起步都是中尉的南直隸，即便放眼全球，下士這個軍銜.
也很難見
秦有義嘴唇顫抖：「我這是被一擼到底了嗎？」
在秦有德未曾到來之前，他心裡十分確定的認為，秦有德會站在他這一邊。
他很了解這個關係很好的哥哥為人如何，他不會允許手下做出坑殺降俘之事。
唯有遠在燕京，但不知為何收到消息的父親不相信，甚至於還發來戰區頻道斥責他，讓他等會向秦有德道歉，承認自己的魯莽錯誤。
可，秦有義非但不信，還和父親談崩了。
現在，他又和哥哥秦有德談崩了。
一時間，這個曾說過和齊凜素不相識的年輕人，再次體驗了那晚談崩了的濃厚失望。
秦有德看著秦有義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清楚，這個弟弟絕不會是因為軍銜被擼到底的原因。
但現在秦有德不想去深究了，因為太多重要的事情在等著他處理了。
魔潮結束僅僅只是個開始。
現在全球各地，倖存的天選城市之間最近的距離都在數百萬公里！
在未打通航道，成功會師友城之前，他們只能孤軍奮戰！
只能在數量幾何倍數於他們之上的畸變體虎視眈眈，魔種四伏之中孤軍奮戰！
國之將傾，內部還有宵小之輩妄圖割據成為軍閥
種種事情，已經讓秦有德這個當家人重責加身了。
如果不是秦有義，他可能不會過問這檔子狗屁倒灶浪費時間的事情。
「秦有義下士，新的任命已經發放到你的智械終端，抓緊時間看看，路程遙遠，今晚你就可以出發了。」
秦有德看著秦有義失魂落魄的遞來只屬於少校的智能終端，擺著手拒絕了。
智能終端是白玉京發行的，由白玉京智械中心根據使用者軍銜決定向其發送的共享信息，以及權限之內的各種相關資料。
秦有義的軍銜調動已經被秦有德提交給了白玉京歸檔，所以權限下調之下，倒也不必收回秦有義的智能終端了。
秦有德說完後，準備轉身離去。
也許舅舅說的是對的，狗真的改不了吃屎，或許能改，但時間太漫長。
只不過，秦有德在臨出門前招呼齊紹輝一起離去時，還是沒忍住留下腳步。
那，畢竟是他的弟弟，此行路程遙遠，中途畸變體魔種數量不知幾何
「我看了燕京發來的信息，秦家的孩子死的不剩幾個了。」
秦有德看著作戰指揮室外的鋼鐵長廊，就站在門口，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後有些失神的弟弟道：「劣幣驅逐良幣，在用人之際，只能矮子裡拔將軍，一些特殊的事情不以個人能力為優先，只能交給那些不知道偏了多少輩的良莠不齊的親戚孩子，誰都想讓世界變成你理想中的模樣，但你的想像，對於現在複雜的世界格局來說，過於理想主義了，如果你真的希望有那麼個烏托邦存在，你就要爭點氣，去做點力所能及改變現狀改變未來的實事。」
「少將，有緊急軍情需要您即刻處.」一道焦急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秦有德嘆了口氣，隨即邁步朝聲音傳來處奔去，原地只留下對弟弟的最後一句囑咐：「此行前往黃沙，路途遙遠，你.」
「有義，千萬別死在路上了。」
秦有義看著空蕩蕩的門口，久久無言。
不知過了多久，秦有義看著終端上的任務簡報，眼神逐漸有了生氣。
雖然秦有義性格有不少缺陷，但不可否認的是，他所接受的各種教育讓他也有著別樣的視野角度。
簡報上的黃沙猶如古代諸侯國的情況，讓秦有義一眼就看出了如果特遣團能夠抵達黃沙，落實下那些合作。
那麼，現在出現的各種畸變體敵對天選者，各種夜襲詐降之類的事情，以後發生的概率就能大大減少了！
有了黃沙城主的支持，下面那些各種官員自然不會再敢唆使手下去攻擊天選者。
甚至還能反過來幫助天選者攻擊馬匪之輩！
令秦有義心憂的民憤激化的局面，似乎只要得到黃沙城主的落實支持，那麼一切就都能解決了！
得到希望的秦有義頓時間沒了無精打采的模樣，變得有些精神抖擻的仔仔細細翻來覆去的看著簡報，研究著如何能做好此行。
只不過，秦有義有一點疑問。
終端里有關黃沙的情報似乎少了個某個關鍵節點。
秦有義來來回回又看了幾遍簡報。
發現確實少了某個關鍵節點。
為什麼黃沙城主突然間同意那些合作？
甚至有些合作，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為了讓步故意提出的。
秦有義不覺得能當上城主的人會那麼無腦的看不出來這點。
所以，一點是有什麼更為重要的讓黃沙城主放棄了繼續商談那些不合理的合作細節。
是什麼呢？簡報里沒有說，簡報只給出了一個在秦有義看來少了某個關鍵節點的結果。
還有，為什麼同意了合作，卻不立刻落實？
如此合作共贏的事情，既然你都同意了，不應該是立刻實施落實比較好？
這又不是災變前政客們玩過家家，故意拖延對你有什麼好處？
黃沙城主為什麼不立刻落實，偏偏要等第三波特遣團抵達後才落實？
不見兔子不撒鷹？
那也不對啊，如果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為什麼先前一直你來我往的談判突然間被黃沙全部通過了呢？
秦有義反反覆覆看著簡報，極度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南直隸的中心。
那座巨大的火箭式鋼鐵建築。
名為：白玉京。
這裡，不僅僅是所有機械的聖地，更是機械師的居所，也是機械師最強的武器。
這裡，是一切高精端機械產出的地方。
這裡，是整個南直隸僅有一掌之數的人類才能夠進入的地方。
和大多數職業者固定等級的技能不同，機械師的職業技能大多是建築類。
這些建築具備可升級特性，從另外一種角度來說，也可稱之為熟練度，只不過是需要各種材料和技術升級的熟練度。
白玉京本身擁有很多防禦武器，粒子重炮只是最基礎最先解鎖的一種『出廠武器』。
整個粒子重炮矗立在白玉京的中心，周圍是一片鋼鐵聳立，無人機群四散飛行的未來感十足的景象。
光線照射下，它閃耀著金屬光澤，而能量發射器中的光束則時而閃爍，時而凝聚成一團致命的輻射能量。
粒子重炮擁有一個巨大的圓形底座，採用堅固的鐵合金材質打造，為它提供了穩定的支撐。
底座上布滿了金屬紋路和纖細的線條，流露出未來科技的奧秘和精密。
從底座延伸出一根龐大的旋轉臂，該臂可以360度旋轉，為粒子重炮提供了廣泛的目標覆蓋範圍。
旋轉臂由高強度合金構成，表面塗有黑色耐熱塗層，以應對高溫環境和頻繁的攻擊。
在旋轉臂的頂部，坐落著一個龐大而精密的能量發射器。
這個發射器由透明的合成材料製成，透過它可以看到虛幻的粒子能量在內部流動。
能量發射器的邊緣散發著微光，創造出令人驚嘆的科幻氛圍。
粒子重炮的強大攻擊力源自於它的強力能源系統，這個系統呈現為底座周圍的藍色能量線圈，不斷地釋放著能量。
能量線圈細膩而華麗，仿佛是一種超凡力量的象徵。
這種武器，僅是白玉京的出廠自帶基礎武器之一。
其實這種武器可以建設更多的，按照機械師傳承里，這種基礎武器是要遍布白玉京各處，作為基礎防禦性武器存在的。
但，由於孩子親眼目睹幾十萬人被轟擊的灰飛煙滅的景象，所以這種基礎性武器被孩子謊稱：「只能建設一個，多了建不了.」
白玉京地下中心，除了機械師沒有第二個人能夠進入的地方。
超智能無人處理中心的終端大廳內。
那些強烈的光芒和無數閃爍的屏幕，組成了無與倫比的機械奇觀。
進入終端大廳，首先看到的是一座宏大而無比先進的控制台。
這個控制台由複雜的電路板、觸控螢幕和懸浮的虛擬投影所組成。
其中，多個屏幕同時顯示著海量的數據，圖表和實時報告。
無數的指示燈和按鈕閃爍著，彰顯著系統的運行狀態。
在控制台旁邊，是一排高大的伺服器機架，它們密密麻麻地排列在整個房間中。
每個伺服器都由機械師的械力親自改造，它們是一個巨大的數據存儲和處理單位，具備卓越的計算能力和極高的速度。
它們忠實地工作著，以確保數據的實時接收、存儲和處理。
整個終端場景瀰漫著一種未來感十足的氛圍，無處不在的光纖和電纜將各個設備緊密連接在一起，形成一個龐大的數字網絡。
數據在這個網絡中以光速飛馳，穿梭於節點之間，使整個系統運轉如臂使指。
終端場景的牆壁投射出各種投影畫面，形成了令人眩目的懸浮顯示。
這些畫面呈現著實時監控、智能分析和決策支持的相關數據。
從人類生活到社會運行，到各類軍事部署，再到各方向探索兵團的實時進展情況，無所不包。
巨大的數據流不斷湧入終端場景，經過深度學習和人工智慧算法的加工和分析，為決策制定提供準確而及時的依據。
然後再通過移動可攜式終端傳遞給人類手上。
整個白玉京，這裡可謂是禁地中的禁地，因為每時每刻都有大量決定無數人生死的信息從這裡發放出去。
而就在這麼個地方，中央的巨大投影屏幕內，正在顯示的某方向探索兵團的畫面突然變成了一個會議室內的視頻。
那是剛才秦有德和秦有義所在的視頻畫面。
緊接著，四周的兩維信息顯示光幕不停地閃動，人類文明最尖端的計算搜索能力，讓光幕上面的畫面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閃過，沒有人能夠肉眼看清楚上面的內容，除了執行計算搜索的中央控制電腦自己。
也就是，白玉京。
南直隸無數的數據流在這裡被揀選分析，無論是各政黨之間的鬥爭，還是畸變體的進攻勢態，亦或者某個軍官暗地裡找了個小老婆，各式各樣的信息峰擁而至。
忽然間，光幕上的畫面變得緩慢了下來，停在了一幅圖畫上，畫面上是一個石碑。
石碑上寫到：殺人者，南直隸，冬至。
然後光幕上出現了石碑信息來源，『由黃沙城主口述提供，言靈戰區頻道轉達，南直隸畫師臨摹歸檔。』
緊接著，光幕上出現了第三波特遣團的成員名單以及各類物資情況。
秦有義的名字，在名單上顯得格外的大。
再緊接著，光幕上出現了一系列秦有義的相關情報。
那些情報都指向一件事：認知冬至的秦有義，即將啟程前往黃沙。
頃刻間，機械師的私人護衛，雙子舞伶之一以粒子形態瞬間出現在控制室內，眨眼間粒子歸攏，身材苗條的舞伶化為實體，開始快速重新閱覽一切和冬至有關的相關內容。
就好像，擁有超高檢索處理信息的終端並不能讓舞伶放心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