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局
首富老田家的宴席還在繼續。
但，詭異的是
按照當地習俗，不該在正式成親儀式前見面的新郎新娘，卻一起攜手，笑顏如花的穿行在眾多入座賓客間敬酒。
不過這一幕只是吸引了一些人的私下小聲議論罷了。
人家主人家都不在乎，沒誰會狗拿耗子多管閒事去說這個。
而齊凜，此刻正閉目凝神聽取著幽靈上報的一個有意思的情報。
關於鎮長的情報。
一個支離破碎，幽靈們費了好大勁從各方獲得，最終才匯總在一起的情報。
民間流傳里，鎮長出身卑微。
但心狠手辣。
曾為了在黃沙之城混口飯吃，為了逃離他的家鄉，他做了一件事情。
鎮長賣掉了自己的妹妹。
在那些充滿各種褒貶不知的流言蜚語裡是這麼說的：
為了前往黃沙之城，他把自己的親妹妹扒光賣給了人販子。
可憐的少女眼神迷茫，臉上的青春痘還沒有成熟，一如她羞如見人的身體。
在人販子打量貨物的眼神里評頭論足時，他妹妹裸露出很少見到陽光的..，未及修剪如雜草一般瘋長的，甚至是認為不再乾淨的..。
這一切，都在那時年少的還不是鎮長的哥哥眼中..
一窺全貌。
但親手造就這一切的鎮長並未阻止，反而是像個金牌推銷員一樣賣力的對著人販子誇獎自己的妹妹。
甚至於，扒開某處讓人販子仔細查看是否。
逃離貧窮家鄉的欲望，對貨幣地位的渴望愈發高漲，讓鎮長忘記了羞恥。
這裡的的一切都使他厭惡，包括他的父母兄妹。
幽靈匯報到這時，特意對齊凜提及，從一位鎮上酒館的常客口中得知，曾有一位黃沙之城來的吟遊詩人對此事做出了證明，是真的。
並且還在大醉之時說了一句：那些城裡高高在上的官僚，只知道構陷潑髒水，根本不明白，出賣尊嚴，恰恰是為了活的有尊嚴。
聽到這時，齊凜還沒太明白鎮長的發家軌跡和自己有什麼關係。
但很快，齊凜閉目凝神的臉上，眉頭猛然一挑。
幽靈繼續匯報導：
傳聞里說，鎮長靠著賣掉妹妹的收益，來到了黃沙之城。
黃沙之城地處沙漠地帶，但是周圍古遺蹟很多。
尤其是外星人城市的遺蹟。
外星人遺留的科技文明，隨便發掘出一點，都是對當地科技樹的極大貢獻。
也因此，當地探險隊很多。
而當時抱有雄心大志的鎮長，靠著賣掉妹妹的收益，賄賂了某個探險隊的隊長，然後成功進入了探險隊。
成為了一名探險隊中賣苦力的抗包少年。
鎮長的命運齒輪就從這裡轉動加速了。
在探險隊的幾年生涯中，鎮長雖然風餐露宿，但收穫頗多。
比如說，他發現了很多外星人的古籍。
其中相當一部分古籍有個奇特的相同序列：九年義務教育。
傳聞里說鎮長熬夜苦讀，最終，這一切在某一天得到了匯報。
約莫三十多年前，一位古怪的身披花草衣服的使徒降臨了黃沙之城。
恰巧，使徒走出傳聞中的驛站之時，看到了禁區中正在苦讀的鎮長。
使徒在眾多探險隊的伏拜中，走向了鎮長。
具體發生了什麼沒人得知。
只知道，使徒離開時說了一句：這孩子不錯。
再然後，這句話就傳到了城主耳中。
因為這句話，抗包的少年的搖身一變成了黃沙之城權利頂端的稅務總官。
所有人都認為，在老城主逝去後，鎮長將會接替老城主，成為黃沙之城的新主宰。
但後來，沒一年的時間裡，也不知發生了何種巨變。
稅務總官自願放棄了大好前途，離開了黃沙之城。
回到了彼時還不是蒸汽小鎮的破舊家鄉。
成為了鎮長。
最初時，鎮長很好，雖然頒布了初夜權這種讓人詬病的法令。
但，同時頒布的也有很多益於民生的法令、
比如說，雷霆手段擊殺所有鄉紳之類的人，重新丈量土地，分地給當地窮人。
有趣的是，即便某些鄉紳逃出了這裡，跑去找黃沙之城的關係告狀，依舊奈何不了鎮長。
再後來沒幾年，鎮長不知為何就像是變了個人一樣。
重新收回了土地，把所有土地變為鎮上官家所有，窮人只有種地權利，不再擁有所有權，並且還頒布了土地稅收，要上交七成收成等等。
有人反抗過。
但因為兩個原因，反抗失敗了。
一是，鎮長依靠黃沙之城帶來的超凡力量，武力擊潰了暴力反抗的窮人。
二是，鎮長利用從黃沙之城帶回的技術和視野認知，陸續建設了名為蒸汽工廠的新式產物。
那時沒有人知道工廠是幹嘛的。
所有人只知道兩件事。
一，武力反抗只會被鎮長的私人武裝鮮花衛隊，所宰殺殆盡。
二，工廠的收益很高，鎮長給了很高的價碼讓窮人去工廠工作，同時還會免費教學如何工作等等，學習期間包吃住，每天還給一枚銅子，也因此，土地被收的窮人們紛紛將孩子送進工廠從小學習，成為了下一代工廠的主力接班人。
暴亂，就這麼被鎮長快速且一勞永逸的解決掉了。
至少後來的三十來年裡，再未有過一起成規模的暴亂。
至於私下裡的？
天曉得.
而蒸汽小鎮旁邊的幾大衛星村，也是從那時起，由眾多別地方的人慕名而來陸續組建而成的。
情報至此結束。
齊凜仔細回想著其中關鍵信息。
「花草.使徒」
「娜塔莎！！？」
齊凜猛地睜眼，突然間覺得自己的思路好像瞬間開闊了起來。
先前遮攔在眼前迷霧於此刻瞬間消散不見。
名為娜塔莎的老嫗之前給了齊凜一封信，但有趣的是，收信人是誰娜塔莎卻並未講明。
只是說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而聯繫上鎮上周圍的很多鮮花之路，以及那些明顯花費高昂的魔紋竟然只用來維持鮮花盛開？
還有鎮上很多人賴以為生的工廠。
作為一個相對於這些本地人來說的現代人。
齊凜很明白一旦工廠停工，那些因此喪失養家能力的人們，究竟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先前的那個劫匪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工廠就是維持三十年來穩定的根本性因素！
一般來講，只要能有口飯吃，只要不欺人太甚，那些拖家帶口的人根本不會急眼。
作為造就這一切的鎮長，他不會不知道工廠停工所帶來的連鎖反應！
這不是一件小事情！
這將會是嚴重動搖三十年間這片土地沒有暴亂根基的連鎖反應、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工廠繼續停工，那麼後果
「所以，明知有這麼大代價，卻還這樣做」
齊凜眉頭舒展，已然有了答案：「那就是他知道，使徒娜塔莎會來！」
「鎮長知道使徒娜塔莎會來！」
「對於一個賣掉自己妹妹的人來說，迎合使徒，放棄掉所轄範圍的百姓，是完全能夠做到的事情！」
「那麼使徒怎麼來呢？」
「一種可能是靠個人偉力，一種是」
「驛站！」
「個人偉力先不提，不確定因素太多。」
「目前已知，鎮上的人都確定沒有驛站，因為鎮的級別不夠使徒在這裡建設供給使徒們落腳的驛站。」
「這就是為什麼程孝這些人很疑惑這裡什麼時候有了驛站的原因。」
「而唯一有可能性知道的，就只有鎮長了！」
「鎮長確定娜塔莎要來！」
「也就是說，如果真有驛站的相關情報，整個蒸汽小鎮範圍內.」
「鎮長是唯一知道的人！」
「可這也不對啊，其中有些邏輯還是不太對.」
齊凜眉頭緊鎖，試圖想明白其中的關鍵。
但想來想去，也許是缺少了一些信息的緣由，齊凜始終想不通哪裡不太對勁。
「難道是我的多疑犯病了.」
齊凜cpu瘋狂轉動，試圖找到一切和驛站有關的信息關鍵。
齊凜其實也不太確定鎮長會有驛站相關信息。
那些分析他也知道其中有些邏輯不太對，只不過，這是根據目前已知信息下，最有可能性的結果了。
對於想要找補時間的齊凜來說，一切的可能性，哪怕是其中某些關鍵點沒有邏輯。
齊凜也不會放過一絲！
「驛站的線索和收信人，都指向了鎮長.」
齊凜正想著，老十從靈魂連結內輕聲提醒道：「主人，您還記得您之前教我的一種思考方式『大膽假設』嗎？」
「嗯？」齊凜一愣，回道：「說說你的想法。」
「主人，那頭章魚哥.」老十聲音一頓。
齊凜也是神色為之一愣。
章魚哥這個說法來自兩個因素。
一個是幽靈老大在學堂開設的課外興趣課程里，說過一些災變前動畫的事情。
其中有章魚哥。
二是，大章魚經常犯病，加上曾經威脅過齊凜，雖然齊凜並不覺得那種威脅有什麼，他只是覺得那是大章魚的一種達成目的的故意做作。
但在幽靈看來，這是一種冒犯。
所以私下裡，幽靈在談及大章魚時，都會對之冠以『章魚哥』這種代稱。
「沒事，靈魂連結內的聲音除了亡靈和我，不會再有人知道，使徒也不行。」
齊凜想了想，笑著回道：「自然點，想說什麼說什麼。」
「主人，章魚哥給的金色令牌，那是進入驛站的重要物品，但是他曾說，因為您讓他很生氣，他覺得你白嫖了他，所以相關福利待遇會被剝奪，估計是因為您之前沒有按照他的想法去屠城走近道。」
「加上驛站是他管轄的，所以因為這個關係，其他使徒沒有辦法直接給您驛站所在位置。」
「聯繫上那個老嫗娜塔莎使徒，她讓您送信，但是不說收信人，只說到地方就知道。」
「再聯繫鎮長的相關信息.」
老十聲音肯定道：「老十大膽假設一下，因為某些因素，娜塔莎才說了那句改變鎮長命運的話。」
「而鎮長鋪路停工的做法，說明他知道娜塔莎來，為什麼知道？」
「說明二者間有約定或者某種通訊。」
「但老十猜測約定的可能性會更大。」
「原本應該是娜塔莎來，所以鎮長有現在的重視行為。」
「但現在，娜塔莎不來了，她給了主人一封信作為轉交，當然，如果收信人真的是鎮長的話。」
「而娜塔莎，曾說信送到後，會給主人後續酬勞。」
「老十大膽設想，會不會是，信的後續酬勞就是這個驛站所在？」
「但有趣的是，娜塔莎曾距離小鎮很近，但是不來，反而讓您幫忙轉交信件。」
「老十覺得，娜塔莎有急事的可能性會很低」
「聯繫娜塔莎曾經的事件，比如曾經在南直隸的偷雞事件中，娜塔莎的仁慈.」
「所以，老十覺得，也許娜塔莎不喜鎮長如今作為的可能性會更高一點。」
「但不知為何，老十又覺得，這也許是一種試探.」
老十聲音無比肯定道：「對主人的一種試探。」
「如果是不喜鎮長，完全可以不來，或者隨便一句話改變現狀，畢竟按照目前已知信息，即便是那個城市的城主，都要對使徒恭敬有加。」
「但她卻選擇了讓主人送信！」
「而娜塔莎的出現是突然的，且她說過她喜歡溫暖自然的味道，不喜歡主人身上寒冷，沒有人味的味道，那麼這就值得思考了，為什麼她還要突然出現？就為了讓主人幫她送一封信？」
老十緩聲道：「但她出現時所說的那些話，更多的卻像是投資主人，但又有所保留。」
「且最後她說的那些，似乎對主人很感興趣，她希望主人與人合作。」
「這其中老十覺得是有矛盾的，明明不喜歡，卻還是來了，還有所保留的提點，這就有了一個問題。」
「究竟是什麼原因讓她主動現身見主人的呢？」
「這其中必然有我們所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而那個拍賣行老闆則更有意思了。」
「他說這裡有驛站相關線索，但幽靈們查了一遍，連地下都被地穴惡魔巡弋了一遍。」
「唯一發現的最大的線索可能性，卻指向了鎮長。」
「那麼，這個村子即便不來，是不是關係也不大呢？」
「因為主人原先的計劃就是和程孝分開，直接前往鎮上找鎮長。」
「因為拍賣行老闆的說法，這才來到了這裡。」
老十聲音一頓，緩聲道：「綜上所述，主人，老十覺得，如果驛站的線索真的在鎮長身上的話.」
「要麼是那個拍賣行老闆的道具不準確，要麼就是那個拍賣行老闆有問題！」
老十正說著，學堂幽靈傳遞給他一則不需要直接匯報齊凜的情報。
鎮長的鮮花衛隊正在朝村子而來，且看其行動方向，目標直指首富老田家。
老十短暫思考後，聲音一轉道：「主人，老十有個更大膽的假設。」
「說。」齊凜此刻眼睛微眯，心中被迫害妄想症狂飆。
「有很大可能性，那個拍賣行老闆就是有問題，當時他在使用道具的前後的舉止中，我覺得有點不對，但一時間說不上來。」
「但現在看來，聯繫上這些信息」
「也許主人來此，是使徒的局，那個娜塔莎，也許一直在暗中觀察著主人」
老十聲音肯定道：「倒不是個對主人壞的局，相反可能是一種觀察主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