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院的屋頂覆蓋著青灰色的瓦片,有些瓦片已經破碎,偶有幾株野草在其間頑強生長,隨風搖曳。
角落種著幾棵桂花樹,此時花開正盛,香氣瀰漫在空氣中,為這寧靜的寺院增添了幾分溫馨與詩意。
此刻,老林的屋裡面已然亂成了一鍋粥。
本來他一人被妖氣感染後,就抓撓了一夜的牆,屋裡牆灰四處飛揚,到處都是,家具也基本被抓壞,破得不成樣子。
現在又多了兩個破壞力更強的傢伙,屋內就像是被龍捲風狠狠掃過一般。
破碎的衣物散落一地,被子裡的棉絮飄得到處都是,打翻的墨水浸染了地面,整個屋子簡直沒有一處立錐之地。
屋內的三隻感染者還在發狂地破壞牆壁,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那聲音猶如野獸的嘶吼,令人毛骨悚然。
他們看上去個頭都大了不少,瘋狂地跳躍著,卻始終夠不著房頂上的奇良。
奇良正呆呆地坐在樓頂,他的腦子此時一片空白。
在吐出一團綠色噁心的玩意後,又接連吐了幾次。
看著屋頂上那一團團綠色黏液混合著黃色的膽汁,奇良後面再也吐不出任何東西了。
他在心裡把這製造災難的傢伙罵了個千遍萬遍,恨得咬牙切齒。
奇良表面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可骨子裡卻有著一股不服輸的狠勁。
儘管他已經失去了渾身的力氣,雙眼無神地望著遠方,但心中仍在想著對策。為了不讓感染者咬死,他坐在這,準備等他們快咬到自己時,就主動跳下去摔死。
而整個寺院籠罩在一種異樣的寂靜之中,與平日裡的清幽寧靜截然不同。
太陽早就躲了起來,風悄然吹過,烏雲滾滾,可就是沒有下雨。
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時間在這裡也放慢了腳步,讓人不禁心生敬畏與沉思。
直到他再次聽見徐勇那熟悉而洪亮的聲音,奇良猛的回過神來。
他看到下方的人,眼裡逐漸有了光亮。
徐勇來了,真的是他!
「別過來,千萬別過來!」
奇良沙啞著嗓子喊道,聲音中帶著顫抖和焦急。
「你趕緊離開吧,否則都得死!」
「別廢話,他們在哪?今天讓你知道知道,馬王爺有幾隻眼!」
「哈哈,你不知道吧?我他媽已經覺醒了,我還怕這區區三隻感染者嗎?哈哈哈哈!」
徐勇的聲音充滿了自信和無畏,在這寂靜的寺院中格外響亮。
徐勇興致盎然的說「奇良你放心,我有把握,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天神下凡」
說完便拾階而上朝著門口走去,看到地上滿是血痕,徐勇也不慌,武器在手,實在打不過就跑唄,本來在樓上遲遲吃不到血肉的三位感染者,現在聞到樓下也有一個,還正在緩緩上樓,頓時轉過身,朝著門外瘋狂掠去。
奇良透過洞口看到後,不禁為徐勇捏了一把汗,他艱難來到樓梯口的屋頂,努力掀開幾塊瓦片,下面的戰局已經展開。
手持棒球棍,眼神凝重的徐勇正在一邊後退,一邊擊打感染者腦袋,只有進化的楊姐能扛住,其餘兩隻已經被敲翻在地上打滾了。
「這傢伙真的這麼厲害嗎?天神下凡?覺醒了?」
奇良心裡狂喜趕忙爬下來準備過去幫忙,這下好了,自己不用死了。
走到門口,懷著激動的心情再次往院子裡看去,戰況一目了然,被三隻感染者追逐的徐勇時不時就掄一棍子,地上已經躺下兩隻被砸碎關節的感染者。
「徐勇,你小子修仙了嗎?咋這麼牛逼啊」
「能不能教教我啊」
「這個是天賦,你學不來的,哈哈」
說著徐勇趁著它雙手揮擊的空檔,牙關緊咬,再次卯足了力氣一棍子狠狠敲在變異感染者頭上,手中的棍子帶著破風之聲,「砰」的一聲悶響傳來。
就在奇良以為徐勇能順利解決這隻變異感染者時,沒想到久經沙場的棍子突然「咔嚓」一聲斷了,手卻去勢不減。
變異感染者趁機猛地一口咬住了近在咫尺的手臂,那尖銳的牙齒瞬間刺入徐勇的皮肉,徐勇頓時痛苦地慘嚎起來。
「啊!」
聲音悽厲無比,右手中的棒球棍連忙換到左手,瘋了一般往感染者耳朵刺了過去,「撲哧」一聲貫穿進去,可感染者反而更兇猛起來,喉嚨里發出「嗬嗬」的低沉咆哮。
它變異的雙手猛地一抓,憑藉巨大的力量直接將徐勇撲倒,埋頭趴在他身上瘋狂啃咬起來,一陣「咯吱咯吱」令人毛骨悚然的響聲傳來,徐勇的慘叫聲愈發悽慘。
「啊~~徐勇!!」
奇良驚恐萬分地瞪大了眼睛,聲嘶力竭地喊道,聲音都變了調。
他沒有半分猶豫,腳下生風,快速來到變異感染者身後,看到徐勇躺在地上,眼睛都緊緊閉上了,他的心跳「砰砰」直跳,仿佛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媽的,去死吧!」
奇良怒吼著,額頭上青筋暴起,使足力氣用腳猛踢棍子,只聽「滋啦」一聲,感染者頭部被徹底貫穿了,豁開了一個大大的口子,紅綠相間的血漿汩汩流了出來,那刺鼻的血腥味兒瞬間瀰漫開來。
只見變異感染者如觸電般劇烈抖了幾下,四肢不停地抽搐著,「嗚嗚」地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便一動不動了,過了五秒後依舊毫無動靜。
「不知道這個變異體到底死透了沒有?」
奇良心裡想著,眉頭緊皺,握著棍子的手因為緊張而微微顫抖,用棍子繼續在腦子裡使勁捅攪了好一會兒,直到最終確定已經死了,這才長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坐在地上。
趕忙將徐勇從那傢伙身下用力拖了出來,一番仔細查看,只見這小子的衣服被撕得破爛不堪,肚子上卻是黑乎乎的一片,竟沒有流血的跡象。
「這到底是咋回事?什麼情況啊?徐勇,徐勇,你能聽見我說話嗎?」
奇良焦急地喊了好幾聲,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顫抖,然而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徐勇如同沉睡在無邊的黑暗中,對奇良的呼喚毫無回應。
奇良的眉頭緊緊皺起,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眼神中滿是擔憂與恐慌。
奇良重新走過去,拿起那另外一根斷掉的棒球棍,用盡全身的力氣,直到把另外兩個感染者狠狠戳得死得不能再死,一顆懸著的心這才稍稍落了下來。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望著昏迷不醒的徐勇,心中滿是愧疚與自責。
「這都叫什麼事兒呀!徐勇想著過來救我,結果我倒是好好的,他卻昏迷不醒。哎!」
奇良長嘆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奈與懊悔。
此時在徐勇之前路過的大殿,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殿內供奉著的高大佛像。
佛像的面部表情慈悲而安詳,似乎在默默地為世間的苦難眾生祈禱。
而在大殿的房頂此刻正有一隻夜鶯目光不偏不倚的朝著奇良的方向注視。
它的眼神仿佛洞悉了一切,卻又默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