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殘次品
陸瑾輕而易舉握住了她砍向他的手，他督了她一眼，另一隻纏著紗布的手主動拔下了凌葉身上的針管。
那足足有一截小拇指長度的針管緩緩退了出來，在男孩細小的胳膊上留下了牙籤粗的幾個洞眼。
蘇沫見此，立刻掙脫手，快速解開凌葉身上的繩子，她摸上他的小臉，眸子對上陸瑾帶著憤恨，「他只是個孩子！」
如那日一般刺痛他的目光，陸瑾退開兩步，眸光深沉，低聲解釋，「不是我」。
他在向她解釋，可蘇沫壓根就不想聽他說話，她抱起凌葉就往外走，心情差到了極點。
外面，衝進來幾名前來支援的士兵，陸瑾卻直接揮手，「放她走」。
「哥，憑什麼放她走！」陸媛從沙發上站起，臉上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嘴角破了皮。
蘇沫面向她，身上威壓全數放出，她單手夾著凌葉走過去，一手抓過陸媛的頭髮，將她的腦袋狠狠撞向桌子，「為什麼這麼對他？！」
這一撞，她只用了五成的力氣。
桌上裝了水的杯子直接裂開，撒了一桌。
陸媛能清晰感覺到自己頭骨開裂了，她兩眼一黑，說不出話，耳朵開始出血，軟軟的趴在桌上不知是死是活。
邊上，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的曉巧縮在地上抱著腿瘋狂大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知道父母在哪！」
蘇沫還沒說什麼，她自己叫喚了起來，像個瘋子。
她面無表情的看了曉巧一眼，穿過重重士兵抱著凌葉離去。
陸瑾在手術台邊站了一會，周身的氣息比原先更加洶湧可怕，他拿起台子上還剩下一半的藥劑，來到了曉巧身邊。
對上他深沉帶著殺機的眸光，曉巧拼命的後退最終無路可退縮在了牆腳，她懼怕他手裡的針管，拼命搖頭，「放過我，我沒想這麼做！」
他沒有絲毫的憐憫，有火柴棍粗的針管直扎入她的手臂，戳進骨頭，打滿了藥劑。
陸瑾的聲音帶著狠意，「不是想知道父母麼，你馬上就看見了」。
「不！」藥劑在曉巧體內急速生效，她卻不如凌葉那般安靜，脖頸處，手臂上快速爬滿了藍色裂紋。
幾個研究員迅速抱著一堆資料出來，將曉巧關進了實驗室里。
她在雪白的地板上瘋狂扭動，藍色的裂紋越來越多，最終砰的一聲炸成了肉末。
是藥劑，卻也是個半成品。
一名研究員小心翼翼的上前，將手裡剛剛保存下來的資料遞給了陸瑾，「您看看，這些數值，那個孩子，不簡單」。
陸瑾接過，看了一眼後，黢黑的眸子更加深沉，「打掃完實驗室，所有人準備撤離，蔣宅地底實驗室的人都撤回來」。
「是」
陸瑾放下資料，走到桌邊，彎腰粗暴的扛起桌上倒著的陸媛大步離開。
...
蘇沫帶著凌葉出來後，半路上就遇到了陸琛，他趕過來了。
在見到她時，他用力擁她入懷，語氣冰冷責怪，「為什麼不等我回來？」
他面部的線條緊繃，一雙鳳眸里透著擔憂，蘇沫掙了掙生怕壓到懷中的孩子，「凌葉還在我手裡，我們先回去」。
「沫沫，這小屁孩怎麼樣了」趙長笙趕回了她身邊，低頭去觀察凌葉。
他只是無意識的痛苦悶哼，脖頸處開始緩慢馬上了一些藍色紋路。
「他被注入了大量不明藥劑，像是從原體上提煉出來的」蘇沫沉著臉看向陸琛，「他們用著榮白拖回來的屍體，在研究」。
趙長笙聽聞，立刻去搶她手裡的人，神色驚慌，「那你怎麼還抱著她！你快放開！」
陸琛亦是跟她有著同樣的動作，但他卻道：「我來抱」。
蘇沫知道拗不過他，順從的將孩子放進了他懷中，用袖子擦掉了凌葉額間的汗，「要是有不對的地方，你放下他」。
「好」
此時的二環也開始實施了宵禁，所有人都不得在大街上走動，到處都有在抓捕遺漏實驗者的士兵在搜尋。
三人見狀快速返回了公寓。
李謙也把消息傳遞到位後回來了。
一行人聚在了他的屋子裡。
凌葉被放到了床上，沒了陸琛的束縛，他的小手在脖頸處瘋狂抓撓。
蘇沫將他裹進了被子裡，壓著他的手不讓他亂動。
李謙詫異道：「怎麼變成這樣了」。
看著凌葉那一寸寸慢慢往上爬的藍色紋路，蘇沫眼波微冷，「感染了藥劑」。
「接下來該怎麼辦」趙長笙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在邊上來回踱步，神色惱怒。
「我也不知道」蘇沫心情沉重。
李謙摸了摸下巴，思索後開口，「既然感染了藥劑，我們若還要帶著他，就不能讓他受傷流血」。
陸琛沉吟片刻，「先看今晚情況」。
他的手搭在蘇沫肩上，半環著她，心底，他不希望看見她傷心，但...
對上那張痛苦扭曲的小臉，陸琛掩下眼底的殺機，如有意外，他不會留情。
...
二環早已閉門歇業的金碧飯店頂層，一名絡腮鬍的壯漢雙目充血站在天台上的水箱前，這供應著整座飯店的水箱，被他用蠻力掰開了頂部蓋子。
他借著蓋子邊緣的稜角，劃開自己的手臂，在水塔內滴下鮮血。
「我的身體有問題，那就，都試試好了」
狂風呼叫，揚起他的一片破舊衣擺，伴隨著絕望的低喃聲，他從高空一躍而下。
...
夜深。
凌葉不在掙扎了，但他身上徹底被藍色紋路密布，從腳趾到頭頂每一寸都爬滿了。
沒有一點醒來的跡象。
四人便暫時聚到了客廳里。
蘇沫挨著陸琛坐下，背靠在沙發上，側頭看他，「蔣宅那邊怎麼說？」
陸琛轉眸，薄唇動了動，「第二批藥劑暫停了」。
「是好事」李謙說道。
「確實」蘇沫回應，但她的表情顯然不是那麼樂觀，她揉了揉胸口坐直身，「現在唯一感染的人在逃，希望不會出差錯」。
從剛剛到現在，心臟撲通撲通的快速跳個不停，心慌的感覺是一波接著一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