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新生x聖典
在那個半人高的小女孩的敘述中，肖健慢慢開始嘗試還原事情的經過。
小女孩他們的部落最開始只是個類似黑猩猩霍珀一樣的流民部落——也就是背後沒有任何神明或是強者支撐的那種隨時都會覆滅的部落。
直到那個老騙子的出現，讓部落漸漸得到了不少好處，甚至一度可以生活在聖女峰周圍。
其間不斷的有族人被那個老騙子帶走，而藉口就是「給他們介紹了很好的工作，再也不用在黑暗中受苦了」。
雖然也不是沒有人對那些被打走的族人產生疑慮，甚至想要追問他們的下落。
但是這種追索最終都在族長和長老會那裡被擋了下來。
而部落也的確因為那些離開族人的「僑匯」而改善了生活，甚至足以繳納聖女峰那高昂的庇護費用，所以漸漸也就沒有人再提這些問題了。
「那些離開打工的人，是自願的嗎？」肖健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是，但也不完全是。」小女孩依然面無表情地答道。
雖然明知道像她這種一輩子都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即便做出表情也沒什麼用……但多少還是覺得很奇怪就是了。
「自己出去能讓部落留在安全的聖女峰，同時也未必真的就是出什麼意外了……所以還是有很多人願意的。」
聽她說完之後，肖健只能長嘆一聲。
「……唉。」
雖然他已經大概猜到她那些族人的結局了，但此時他卻不想說給她聽，而是直接追問道：
「然後呢？」
「然後……」
小女孩也跟著嘆了口氣，就將後面的情況大致介紹了一下。
在霍珀那邊的視角看來，小女孩他們是被驅逐走的。但對於小女孩他們這個部落高層來說，他們卻是被欺騙了——被聖女峰的人欺騙了。
因為老騙子告訴他們，聖女峰那邊突然出了個事故，讓部落的不少務工的族人去世了，老騙子試圖索要賠償結果卻被徹底驅逐出境了。
但是老騙子向小女孩的族長作出了保證，保證能夠找到新的東家……
再然後，他們就來到了哀嚎山谷，接下來就是老騙子再次被驅逐。
直到此時族人們才知道被騙了，然而事情已經晚了。
因為他們整個部落，已經被作為賠償，獻祭給了那隻鳥，而剩下的大半族人也被神明「吃掉」了。
不過現在看來，那些被吃掉的族人，多半還是被審判庭成員及其「家屬」吃了，這從那位茉莉姥姥對於活食的渴望就能看得出來。
至於那位神明……
……據肖健目前所得到的情報來看，絕大多數的精怪都是不需要進食的，甚至就連牧場鎮的那隻開了智的大黑狗的食量都不怎麼大。
至此，肖健算是補全了除了那老騙子本身視角的所有劇情。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最關鍵的聖獸卡製造技術以及肖健最看重的聖獸培育方面的經驗仍然一無所獲。
這些比較關鍵的東西，應該都掌握在那個老騙子的手中。
不過……
其中也有一些肖健之前遺漏了的問題，例如霍珀手中的石頭「聖典」。
要知道，這東西可都是需要驅動力激活的！
而霍珀他們這些黑石山脈的原住民連個覺醒者都沒有，顯然並不具備激活石頭「聖典」的能力……
所以答案似乎已經很明顯了，那個石頭「聖典」並非霍珀他們部落的所有物。
「對了，這麼長時間，還沒有問你的名字？」肖健問道。
「凱特。」半人高的小女孩答道。
凱特……
……你確定你真不是貓？
「你要不要跟我走？」肖健忽然問道。
「要。」
「你們這裡的神明也掛了，估計也不需要那些骨頭工藝品了，山谷深處還有一隻肉食性的大蟲子，跟我走的話我可以給你提供食物、住處和安全……」
「要哦。」
「……哈？」肖健還沒說完，忽然意識到這個只有半人高的小女孩凱特，說的是「要」，因為肖健問的是「要不要」。
「你想好了？真的想好了？」肖健奇怪地問。
「當然，你給我吃了好吃的糖霜麵包……而且，伱身上有股令人安心的氣息。」
小女孩低聲說道。
「氣息？」
肖健一愣，該不會是……大黃的氣息吧！？
我是來給大黃找對象的，不是來給大黃找妹妹的啊！！
「……是陽光？對，就是這個詞，你身上有……陽光的氣息，令人很安心。」小凱特低聲說。
「哦，是陽光啊，那沒事了。」
肖健也不知是該鬆一口氣還是應該繼續擔心——有關那個想像中很殘忍、很複雜，甚至讓他都有些沒辦法面對大黃的猜想。
「你有什麼奇怪的信仰嗎？或者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肖健柔聲問道。
「？」
「沒有哦，我健康得很。」小凱特答道。
「你先閉上眼睛，會稍微暈一下，但很快就到了哦。」
「嗯！」
在肖健的目光中，小女孩順從地閉上了眼睛，而肖健則用分身握住她的手，本體卻走進了楠木空間之中。
隨後，小女孩和分身就都被肖健收到了楠木空間裡。
與他預想的一樣，小女孩一進來就仿佛時光停滯了似的一動不動的。
肖健的真身也沒直接接觸她，只是選擇對風車世界的黑髮壯漢使用【偽造之身】，然後飛上了高樓的頂層，站在露台上，再利用信仰連結將小凱特拉進了風車世界。
「……這裡是？」
小女孩凱特跨越了不知多遠的距離，從毫無生機的黑石山脈，一步跨越到了天堂般的風車世界。
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睛，用她從未使用過的視覺，去一寸寸的探索這個溫暖而又美麗的世界。
除了有些好奇之外，她似乎沒有半點的不適。
這體質比邵友先強太多了……居然沒「暈車」。
「這裡是一個比較狹小的世界碎片，但這裡有水、有陽光……看到那些綠油油的麥子了嗎？等它們成熟了就能做出甜甜的麥芽糖來。」
肖健隨胡說著。
畢竟麥芽糖用的是麥芽，而糖的部分多半用的是糯米——事實上農場鎮那邊的配方也的確是糯米。
肖健只是利用即將成熟的「甜食」來給小凱特製造期待感……
可他沒想到的是，小凱特卻對那旅遊業的麥田不感興趣，她只是直勾勾地望著天空，瞪著散發著無盡光芒的太陽發呆。
「喂，別這麼直視太陽啊！眼睛會廢掉的！」
肖健連忙把她拉開，並且強行合上了她的眼皮。
「嗯？你哭了？」肖健覺得手指上濕漉漉的，發現兩行淚水已經從小女孩的眼中流了出來。
「沒有哦，只是太……太陽太刺眼了，它自己就流淚了。」小女孩凱特也揉了揉眼睛，面無表情的看著肖健。
「……你現在能看到我的表情了吧？能分辨出我的情緒嗎？」肖健問道。
「你……好像有些擔心。」凱特答道。
「嗯，不要讓我擔心了呦，盯著太陽看眼睛會受傷的。」肖健再次重複了一遍這個常識。
「嗯。」小女孩點了點頭，只是臉上依然保持著面無表情的狀態。
「……」肖健想了想，又憑空接過本體遞過來的麥芽糖，然後塞進她的嘴裡。
「好吃嗎？」
「嗯！」
「那你應該多笑笑，就像這樣……」肖健翹起嘴角，做了個標準的、不露齒的微笑。
「……無聊。」小女孩面無表情的轉過身去。
肖健的本體站起身來，在小院的雜物間裡找了面小鏡子，然後遞給了分身。
「這個送給你，沒事多笑笑嘛……」肖健將小鏡子塞進她的手中。
「笑……嗎？」
小女孩看了一眼鏡子，最開始被嚇了一跳，但很快就意識到了鏡子中的人是她自己。
然後，她就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嘴角抽搐著動了動，露出了個極為難看的笑容。
「這，這樣嗎？」小凱特齜牙咧嘴的保持著這個扭曲的「笑容」。
「哈哈哈哈……」
看到她的鬼臉，肖健笑得很開心。
接下來，肖健將小凱特介紹給了白毛認識，然後吩咐白毛暫時照顧好她……
同時肖健也吩咐小凱特暫時在所謂的「聖殿」——也就是肖健之前捏的那個小閣樓，裡面盛放著黑髮壯漢他們從龍顱之城搶來的戰利品。
小凱特畢竟是來自黑石山脈的外來者，雖然看上去很健康也沒什麼亂七八糟的信仰，但暫時隔離幾天不僅是對她負責，也是對風車世界中的那些狂信徒們負責。
再三確定了規則，命令白毛和黑髮壯漢等人出現意外一定要第一時間祈禱後，肖健的分身就從風車世界消失了。
他沒有急著重回黑石山脈，而是把玩著那個已經半黑曜石化了的鳥類頭骨，來到了老楠木前的石頭篝火處。
這個東西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的屬性，但肖健總覺得它應該是某種遺物或是獻祭品——畢竟別的精怪掉落的身體物件多半都是這樣。
當那半是白骨、半是黑曜石的頭骨落入石頭篝火內的剎那，一股黑焰猛的竄了出來！隨即劇烈的燃燒著！
這火焰透著一種肖健從未見過的黑色。
而且在這黑色的火焰燃燒時，肖健還隱隱聽到了一聲遙遠的，卻又極為清晰的咆哮。
不過，那黑色的火焰很快就熄滅下去，而那鳥頭上的黑曜石結晶，也徹底的燃燒殆盡。
隨後，火焰就熄滅了，只剩下那潔白的半個鳥類頭骨。
大量黑煙被蒸發出來，最後落入到老楠木腳下消失不見。
就這？
這就完了？
肖健剛準備拾起篝火中那剩下的半個鳥頭骨骼，結果那鳥頭忽然劇烈燃燒起來，不過短短一瞬間就燃燒殆盡，最後化作一個光球飛到了肖健面前：
【被污染的喜鵲頭骨】
觸摸後進入白骨幻境，心中一切的美好回憶都會在那幻境中重現……以白骨的方式。
……
毫無疑問地，這是一件遺物，屬性很垃圾的遺物。
但問題是，它的名字很有趣。
結合之前那洶湧燃燒的黑色火焰，還有火焰中蘊含著的咆哮聲……
也就是說，那個污染源，應該還活著，甚至就生存在黑石山脈也說不定。
但現在的問題是，不僅精怪抵擋不住這種腐蝕，就連曾為【真神】的盲眼聖女都被這種腐蝕折磨瘋了……
那豈不是說，黑石山脈隱藏著的秘密，其實還遠在偉大者之上？
那是什麼？
古老者嗎？
所以，這種腐蝕是一種領域？
不，其實不太像。
肖健眉頭微微皺起……
因為按照目前他所了解到的情況，擁有領域的神明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在無聲無息之中就被另一個神明的領域所影響的。
因為想要影響另一位神明，就只能在領域對抗中將其擊敗……這種對決必然是堂堂正正的，沒有半點花巧的，所以也就絕不會存在「無聲無息」的情況。
然而，肖健也曾經在黑石山脈中展開過領域，卻並沒有遇到任何抵抗或是針對。
「……有趣。」
肖健隨手將這枚光球獻祭掉。
隨著光球飛入了老楠木的樹冠之中，又一枚黑色的葉片從樹枝上長了出來。
……
處理完哀嚎墓地的收穫與雜事之後，肖健的分身直接出現在了霍珀身後。
此時的他，正在用力地攪拌著一缸酸水，酸水中不少灰泥正噗噗的冒著氣泡。
「你在做什麼？」肖健忽然問道。
「啊？偉大的火焰之眼，您回來了！？」霍珀驚喜的扔掉了手中的石棒，直接跪倒在地。
「起來說話……你這是在做食物？」肖健探頭看了一眼，結果發現這東西就是一堆灰色的糊糊，除了酸味之外並沒有其他的味道。
「是的，偉大的……」
「行了，不用那麼多廢話……你的石頭聖典是哪來的？你又是怎麼給石頭聖典充能的？」
肖健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石頭聖典……您是說交易書嗎？那是我的戰利品！從那個老騙子身上贏來的！」
霍珀自豪地說。
「至於充能……您的意思是激活它嗎？激活它需要鮮血……敵人的和我們自己的都可以，每天都用新鮮的血液去澆灌，只要兩個月就能將它激活。」
霍珀的答案與肖健所想相去甚遠。
難道是聖典不一樣？
「……把你的石頭聖典拿給我看看。」
「是。」
隨著肖健的命令，霍珀直接掏出了他的那本石頭聖典。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