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鎩羽

  束星北來不及把海獸肉分完,直接丟在那裡,向著毒蛙們呱呱地叫著,提醒著它們,即將有人要上懸島。【記住本站域名】

  他則緩緩地撤退到珊瑚礁的中間地帶,那裡有一道縫隙足以讓他藏身,同時,也能兼顧到島上的情況。

  即將到來的,絕對是危機。

  也不過半個小時,一艘高高的樓船揚帆經過。

  「停。下去看看,」帶隊的二級武士鄭天地指了指海島。

  穿著灰色風衣的鄭天地臉色陰沉。在公司的安保部里,身為二級武士的他從來沒有吃過這樣的癟。

  以前他不管走到哪兒,迎接他的都是笑臉和掌聲。

  「鄭先生好,」那是一張張阿諛奉承的臉。

  而那些時候,鄭天地總是繃著一張臉,毫無表情地向著空氣頷首。他似乎看向了向他打招呼的人,卻又像是誰也沒有看。

  此次帶隊來抓束星北,一艘大樓船,外加12位一級武士,結果在海上不知道轉了多少圈,浪費了多少天,別說抓人或者殺人了,連人都沒看到。

  任務部那邊雖然沒說什麼,可是安保部里明顯有對他質疑的聲音。

  那些風言風語雖然不是直接說他,一個個都是主動請纓要去抓狂妄之徒束星北,話意不言自明,他鄭天地沒用唄。

  要是有用,連續十多天過去了,他每天都是怒氣沖沖地出去,回來都是陰沉著一張臉,結果還用得著多說嗎?

  倒是和鄭天地私交不錯的丁祥曾勸過鄭天地,「如果有人願意接手,我們去忙其他事不也好嗎?」

  鄭天地聽到這話火頓時大了,暴怒的鄭天地指著丁祥的鼻子罵道:「你當我和你一樣,也是窩囊廢?」

  鄭天地這話一出,丁祥的心裡就格登一聲。

  他一直覺得和鄭天地關係莫逆,可是一遇到事兒,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

  敢情自己心裡的友誼,在別人看來是對自己的施捨。

  「哼。告訴你丁祥,別人都可以看我笑話,唯獨你不可以。我記得很清楚,你和束星北曾經面對面交手過?結果呢?一個一級武士敗給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年青人,是吧?」鄭天地連續多天沒有建功,急怒攻心之下說了這些沒有經過大腦的話。

  不過他也不後悔。丁祥不過是一級武士,距離二級他還差得遠呢。再說了,力量增長這個東西,不是想增就能增的。

  公司里有太多的人一輩子都是一級武士。

  丁祥灰溜溜地走了。他暗自慶幸,自己不在跟在鄭天地後面那12人裡面。

  至於束星北的詭異和能力,他永遠也不會告訴鄭天地了。

  鄭天地,你給我等著吧,等你們十幾個人在束星北手下栽了跟頭,到那時候我看你怎麼說。

  丁祥心裡充滿了怨毒。

  鄭天地把束星北可能的去向分析過不知多少次了。

  混亂區是最有可能的。鄭天地指揮著大樓船衝進了混亂區,對著那裡的居民們一番軟硬兼施,甚至還悄悄地放出懸賞,只要提供了束星北的線索,都可以獲得半年的食物和水。

  結果,沒有人聽說過束星北的名字。哪怕鄭天地拿出繪製出來的束星北肖像,也根本沒有人認識。

  這一幕,倒是被另一個有心人看在眼裡了。

  不在混亂區,束星北唯一的可能就是棲身在某個海島上了。

  畢竟束星北不是魚,他不可能整日整夜地藏身於水裡。

  束星北船屋裡的棉被不見了蹤影,更是能說明問題。那小子在動手前,絕對找好了藏身之處。

  現在發現了海島,鄭天地心裡一陣陣狂跳。

  這個島,絕對有可能是束星北落腳的地方。

  12個一級武士在鄭天地的指揮下,正要跳下樓船,忽然一個個臉色都變了。

  「別磨蹭,快,」鄭天地惱火地催促道。

  「鄭頭,你看看那島上,」有武士戰戰兢兢地指了指海島,顫聲向鄭天地說道。

  鄭天地向海島上看了看,頓時頭皮都發麻了。

  海島上也不知道有多少只毒蛙,密密麻麻的,一個個趴在那裡,鼓著大肚子,閃著螢光的眼睛,聽到外面的動靜,它們齊刷刷地向樓船方向看了過來。

  「我,」鄭天地心裡那個恨啊。

  這時,他的目光突然定住了。

  海島近海處,有一個被砍去了頭腳的海獸屍體。礁石上的血跡還沒有徹底硬化,這說明海獸剛死不久。

  能殺死海獸的,不可能是毒蛙。

  這說明什麼?

  鄭天地的心撲騰撲騰地跳了起來。

  束星北就在島上。

  不行,必須上島。

  「用鐵弩射它們,先開出一條路來,」鄭天地此時已紅了臉。既然確定束星北人在海島上,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不就是毒蛙嗎?用鐵弩射死一批,還怕它們不跑。

  「鄭頭,可以用燃油燒,」有人提議道。

  鄭天地眼前一亮。對,用燃油先燒出一條道來,還怕毒蛙不離開嗎?

  鄭天地和丁祥當初想的一樣,束星北再厲害,他還能指揮毒蛙不成?

  再說了,束星北在鄭天地眼裡,就是一隻會蹦達的螻蟻。除此之外,別無是處。

  樓船上自然有燃油。燃油倒進裝水的瓶子裡,點上火,朝著海島上一扔,瓶子碎裂,火苗順著油流的方向猛竄。

  瞬間,海島上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數百隻毒蛙根本都沒來得及逃竄,就葬身火海。

  第一隻瓶子丟下,跟著就是第二隻,第三隻,數十個燃油瓶丟上海島,整個海島上處處都是火光了。

  毒蛙死的死,傷的傷,剩下的見勢不妙,也紛紛跳起,躲了起來。

  麻煩大了。

  束星北早已把這幫人看得清清楚楚。

  從他們說出用燃油的時候,束星北已經意識到不妙。

  要不是他見機得快,抓緊時間叫了幾聲,讓毒蛙們迅速離開,只怕這些毒蛙死得更多。

  毒蛙跳開了,也就意味著束星北布置在海島上的防線失去了。

  束星北計算好樓船和自己的距離,他猛地現身,站了起來。

  「你們可真看得起我呀,」束星北冷笑道。

  「果然在這裡,快,抓住他,」鄭天地說著,第一個跳下

  了樓船,向束星北那個方向奔去。

  束星北徑直朝著海島的另一側跑去。

  鄭天地帶著12個武士緊隨其後,追了上來。

  「呱呱,」束星北讓撤到島後方的毒蛙。

  毒蛙們對這幫心狠手辣的傢伙早已恨之入骨。群居在一起的海洋生物,只要被攻擊了一個,其他的就會對敵人群起而攻之。

  更何況剛剛那會兒,死傷的毒蛙已過百數。

  毒蛙們閃著螢光的眼睛裡燃起了怒火,它們一個個趴在珊瑚礁上,等到鄭天地那幫人經過,冷不丁跳出一個,背後的毒囊一鼓,毒液箭一般地射了出來。

  隨著毒蛙躍起,那毒液射得更高。

  液體有的濺入了武士的脖子,有的直接濺到了臉上。

  凡是被毒液濺到的身體部位,頓時都為之一白,跟著升騰起裊裊白煙。

  「啊,我的脖子。」

  「啊,我的眼睛。」

  「啊,我的臉。」

  一聲聲慘叫驚心地響起。

  鄭天地雖然沒有被毒液射中,可也嚇得臉色蒼白。

  「快,開槍,射他,」他急不可耐地說道。

  有人在忙亂中掏出了麻醉槍,可還沒有來得及射擊,先被毒蛙的毒液給射中了。

  「我的手。」

  「痛死我了。」

  又是幾聲慘叫。

  鄭天地他們不由得放慢了腳步,一個個如臨大敵地看著四周。

  毒蛙身體的顏色和珊瑚礁的顏色相仿,它們藏身在什麼地方,根本不是鄭天地他們能發覺的。

  從登島到被毒液射中,短短時間裡,已有7名隊員受了傷,而且從他們的反應來看,還不僅僅是受傷這麼簡單,毒液里的毒已經讓他們喪失了行動能力。

  如果不儘快救治,只怕他們連性命都保不住。

  此時不管退走還是不退,行動損失已遠遠超出了鄭天地的預想。

  不,他根本沒有想地過行動損失的事兒。

  「怎麼辦,鄭頭?」剩下幾名隊員驚恐萬狀。

  再往前去,他們是沒有膽量了。

  「我,」鄭天地嘴裡一陣苦澀。

  「撤,撤吧,」鄭天地看著地上幾名不停抽搐的隊員,死死地咬著嘴唇,「我們撤。」

  剩下的五名隊員加上鄭天地在內,全都忙活起來,一人抱住了一個,往樓船上走去。

  鄭天地向那個勉強能走的隊員說道:「堅持一下,我們馬上回來接你。」

  這名隊員只是腿部被毒液濺到了,毒液灼破了他的衣服,在他的小腿上留了一條猙獰的傷口。

  「嗯,」那個隊員不敢移動,他擔心毒素會順著血液在他體內流動。

  鄭天地他們接近樓船時,冷不丁聽到身後砰的一聲槍響,跟著一個聲音響了起來,「沒想到吧?」

  鄭天地他們不由得回頭,看到束星北不知什麼時候又回來了,正站在那個隊員的身旁,在他的衣兜里搜著東西。

  等束星北拿到了他想要的,手中的割刀高高地揚起。

  「束星北,你敢!」鄭天地狂吼起來,「你只要敢動他,我保證你鑽到魚肚子裡都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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