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加爾湖的魚群很熱情。→
教主身邊的竹筐里已經躺了七八條魚,周行身邊則是空空如也。
不是他沒有釣到,而是那些魚上鉤之後又被他震脫了下去。
周行的動作教主看在眼裡:「看來你不是真心喜歡釣魚。」
「打發時間。」
周行說著又震掉一條雪白的變異魚。
壓縮能量是個漫長的過程,雖然已經做到從無到有了,但距離觸摸邊界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的路要走。
教主再上一尾之後就收起了魚竿。
「走了。」
教主看了一眼周行,隨後計都拎起旁邊的魚簍搭著教主的衣袖。
兩人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
夜鳶望著不遠處空蕩蕩的地面問道:「您不是來找他的?他也不是在等您?」
「不是,也未必。」
周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他仍坐在原地看著湖面。
「那?」
夜鳶有些不解,兩人明明什麼都沒說。
想了一陣之後夜鳶重新問出了很久之前的一個問題:「您認同中土文化嗎?」
「談不上認同,但不可否認的是,我深受中土文化的影響,是中土文化造就了我。至於在外人看來是好是壞就不知道了。」
湖面再次翻滾起來,周行握著魚貫一抬手,這一次釣起了一條通體雪白的胎生貝湖魚。
想了一下之後周行把魚扔給夜鳶:「幫我送回鹿城。」
「給沈小姐?」
「嗯。」
······
京城那位已經退休的運輸部處長被李建平絞死了。
連帶著她的孫女也被李建平發配到了礦山,等待她的是為期10年的勞作,且不得通過任何形式減刑。
那位已經退休的運輸處長不服氣。
在臨死前,他大聲斥責李建平。
說自己參與征討喪屍,參與過海獸防禦戰,也參與過玉門關守衛戰。
他為中土流過血,李建平不可以這樣對待功臣。
但李建平當眾回復——
在我們的字典里,沒有功臣兩個字,你說自己是功臣,那就是封建殘餘,難道你做這些的目的就是為了封官許爵?
如果是這樣,那你走到今天也是必然的。
李建平的聲望開始高漲,原本離去的審判員和執法隊成員開始回歸。
一些民間異能者開始靠攏李建平。
可打擊也緊隨其後落到了李建平頭上。
那些回到執法隊伍里的人中有人翻出了之前的一樁案子,
但通過二次複查發現,那個人實際上是冤枉的,但當事人已經被處死了。
在鐵證面前,李建平仍然保持著平靜。
那個案子是在他上任京城之後定案的,但並不是他親自操刀的。
所以現在就要看中樞怎麼處理。
······
「蠢貨!蠢貨!」
「這些世···」胡同小院裡,那個人突然反應過來:「那些傢伙···是故意在攪局。」
中樞現在處理李建平的話,最多最多只能做到免職。
那個案子不是李建平操刀的,如果處理了他,那就代表今後的執法強度和層面會大幅度上調。
那潛在的規則就被打破了。
如果不處置,那對中樞的聲望也是打擊。
他們進退維谷,心裡對世家恨極。
「這不是過家家,而且···這未必是世家做的。」
→
最初說話的那個人莫名的感覺身體一涼:「你的意思是···」
「這是李建平自己做的?」
「何至於此?」
「他何至於要跟我們魚死網破?難道一點時間都不肯給我們?」
······
李建平已經很久沒有去找過劉衛國了。
他知道劉衛國並不願意把刀舉向同胞,目前來說劉衛國的力量也不足以一言定局。
周行倒是差不多。
但是周行···
他入九之後···不,他在六年前,舉手焚去半壁神農谷的時候就有實力改變中土的走向。
那個時候中土還有很多人,那個時候舊時代的物資也還有很多可用的。
但周行一直是作為旁觀者而存在。
從孟湘儀告訴他,齊剛在周行的委託下把那個唯一牽絆著周行的小墓沉入地底之後,李建平就知道,最後一點點牽絆也消失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他不可能明目張胆把咸安的劉家莊隔開,那同樣會被周行所厭惡。
那一天他就決定上京。
決定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
他在江漢停留了兩個多月,反覆思考,也做了一點準備工作。
他自己手上可用的力量很少,所以他只能借勢。
先借江漢、再借諸侯。
等自己成為風暴中心之後他就可以在中樞和世家之間立身。
借律法,借芸芸眾生。
篤篤篤···
小院的門外響起敲門聲。
李建平站起身開門。
劉衛國站在門口。
李建平朝劉衛國點了點頭,劉衛國邊朝屋內走邊問:「警衛呢?」
李建平的小院周圍空空如也,這完全不符合一個部長的配備。
「我撤走了。」
進屋之後李建平若無其事地拿起煙遞給劉衛國一根。
劉衛國接過煙卻並沒有立刻點燃,他用拇指和食指捏著菸蒂不停地轉動,似乎有話要說。
李建平自顧自的再抽出一支煙點燃之後說:「有人找你過來當說客?」
「嗯,不過我拒絕了。」
這幾天一直有人去找劉衛國,希望他能勸一下李建平,這樣下去對誰都是沒有好處的。
但劉衛國統統回絕了。
直到今天下午有人告訴他,這次的舊案重審,是李建平自己的手筆。
他這是要把中樞架在火上烤。
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沒有好下場。
他還是回絕了對方。
過來找李建平只是有些擔憂他。
「老劉,你不該來。」李建平抖了抖菸灰,望著門外。
「我拒絕他們了。」
李建平嘆了口氣:「誰知道你拒絕他們了?你出現在這裡,外面的眼睛只知道你來找我了。」
「如果你沒來,那你就還是護國之劍。可你一旦來了,明天我停手,外面就會認為是我迫於壓力妥協了。我不停手,那外面就以為是你我分道揚鑣了。」
李建平的一番話讓劉衛國坐立不安。
他上當了。
找他的人用巧妙的語言形容了李建平當前的危險處境,出於對李建平的擔憂他來了。
只要他走進這扇門,在外面看來就是他劉衛國來勸過李建平了。
無論李建平明天怎麼抉擇,對他們兩個人來說都是死路。
劉衛國也不可能明天大肆宣揚他是因為擔心李建平而過來看望的,這樣也是一種【拋棄】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