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順甩掉了那些灰色人口之後的鹿城也進入了高速運轉模式。
神農谷種植區和蜀中盆地的糧食，育林區的瓜果，黔滇的礦石都在飛速流入指定區域。
人口雖然銳減了，但現在的人類個體生產力極強。
鹿城遠比其他基地要富裕。
他們用火焰型異能來鍛造礦石、以強化型異能來為裝備塑形。
植物型異能負責種植和採集、馴獸師們負責飼養異獸和培養戰獸。
輕裝簡從的鹿城在轟鳴中變得越發強壯和內斂。
······
「天竺之戰不會太遠了，開始去庫存吧。」
沈星一聲令下之後，鹿城臨時補貼開始全員上調，並增加了軍隊福利。
從四年前開始鹿城就在逐漸取消以能量果實作為工資。
這幾年他們積累了大量的庫存。
昆彌之戰的收穫也很豐厚。
相比起來，聯軍在大嘴山戰役的收穫幾乎等同於無。
那些少量的肥料最後全部用以金城的重建了。
調整了臨時補貼和軍隊待遇之後鹿城雖然報名參軍的人數有所增長，但並沒有想像中的井噴。
幾次戰爭鹿城都參與了。
也死了很多人。
儘管戰後的撫恤很豐富，但眼下的戰爭不比從前。
這種戰爭很少有傷員出現，尤其是一旦進入肉搏狀態的時候，就只剩下你死我活了。
其他地區也同樣面臨著這樣的問題。
人類的身體經過能量滋潤過後，身體素質和壽命都有了明顯的增長。
上戰場雖然補貼豐厚，但也意味著超高的風險。
「補齊五個加強團吧。」
看完徵兵報告之後沈星有些疲憊。
這種狀態下強制徵兵並不明智，但如果用軍功制的話又會加速催生權貴階級。
這幾年最能打的青壯年死傷慘重，活下來的部分本來就已經和下層異能者拉開了差距，如果推行軍功制恐怕馬太效應會越來越明顯。
十年樹木，百年才能樹人。
六年時間想要重塑信念何其困難。
時間···
······
失去了記憶的夜鳶話越來越少了。
好像連語言能力也失去了一樣。
她不再像從前一眼時時刻刻跟在周行身邊，反而時常在鹿城屬地遊蕩。
儘管失去了記憶，但她又仿佛想起來了什麼。
她像從前跟隨周行時一樣，只在一旁觀察，並不會直接出面干涉所見到的事。
在外面遊歷幾天之後她就會回到鹿山，跟周行說說自己見到的事情。
有時候也會在鹿山看著周行修煉。
儘管周行預測想要憑藉壓縮能量推動邊界很難，但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棄。
這個過程暫時無法讓他產生質變，但卻正在緩緩改變他的身體。
『掙脫【枷鎖】，首先就是要打破自身對能量的依賴。』
『不然天地始終是牢籠。』
等周行睜開眼睛之後夜鳶盯著他問：「您的目標是離開這裡？」
「不知道，暫時的目標是打破能量對我的囚禁。」
夜鳶點了點頭之後又問：「外面傳言說，【海陸之戰】隨時都有可能到來，為什麼人類不全民皆兵呢？」
「這你應該去問他們，不是問我。我的看法是我的看法，他們的看法才是他們真實的內心。」
夜鳶凝眉想了一下：「我問過了，但答案並不統一。有人說是謠言，並不可信，有人擔心自己成為炮灰，也有人認為自己太弱小，對戰爭起不到作用。」
→
說完夜鳶看著周行：「有什麼比生存更重要嗎？」
周行聞言有些意外，他看著夜鳶。
「在死亡降臨到自己身上的前一秒，很多東西都會比生存更重要。」
「您也一樣？」
「我也一樣。」
夜鳶沉思了一下之後點了點頭：「所以您可以完成真正的【重鑄】。」
「嗯。」
周行平靜地看著夜鳶離開，然後進入不遠處的藏書樓。
······
錦城邊緣。
觀景平台依然還是老樣子，看來聶正經常有派人過來打掃清理。
僧侶們死前的眼神印刻在聶正的心裡揮之不去。
自從大嘴山戰役之後大梵天就再也沒有聯繫過聶正了。
儘管這並不會讓聶正動搖，但他還是感到一絲不同尋常的心情。
兩人坐在觀景台上眺望著錦城。
錦城被聶正打理得很整齊，那些在過去被破壞的地方也被他清理或是修復了。
數量不少了···
周行看著錦城。
那裡面已經有了很多甦醒過來的喪屍。
一個智慧族群的影子已經出現了。
不過他們還缺少最重要和最致命的一環。
聶正的雙臂交叉放在腿上，他同樣望著錦城。
他本是鹿城人，但是為了避免和周行他們爭奪地盤，也為了尋找更為安全和有潛力的地方，他選擇讓出了鹿城來到錦城。
剛到錦城的時候他能控制的喪屍不多，但那個時候他也在盡力幫助那些還沒有死去的人類脫困。
那些人類並不知情，只以為是自己運氣好。
上一次戰爭，大梵天和濕婆想盡了辦法想要逼他離開錦城前往天竺成為『毗濕奴』。
但最終還是失敗了。
周行和教主的出現就代表了他們的態度——
中土或許可以毀滅，或許應該毀滅。
但暫時不會是以這種方式。
······
西北有聖子和先知聯手。
而且聖子手下的紅衣主教，先知麾下的哈里發們也並非弱者。
儘管兵力數量上仍有碾壓性的優勢，但天竺東西兩線的戰略都被摧毀了。
這幾年，聶正一直都在儘自己的可能幫助鹿城和周行。
他的肩膀上扛著上千萬同胞的生命，也擔負著族群的未來。
周行作為【人類和喪屍之間的橋樑】在聶正的心裡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鹿城能夠暫時接受他們，有大一部分原因都是源自周行的存在。
「對了，你家的猴子很聰明，【神農谷】現在也很厲害了。」
「嗯。」周行點頭回應。
在周行的庇護和金絲猴的帶領下，神農谷越發強大了。
雖然還沒有出現極端強大的力量，但是很多在野外被圍捕的動物都逃到了神農谷。
如今周行身上的稱號很多。
【神農谷的主人】只是其一。
兩人閒聊了一陣之後聶正突然說道：
「兩年前，我問了書寧一個問題：我們和人類到底有哪裡不同？」
「書寧說，大概是我們無法繁衍種族。」
周行聞言轉過頭看著聶正。
「你做到了？」
「做到了，書寧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