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南方又走了一天之後,倖存者營地的人停了下來。
那個女人告訴他們就在這個服務區停下來,前方很危險。
那個一直在反駁的人有些惱火。
雖然他們之前在馬屋鎮找到了一些補給,但現在他們更需要前進,去到安全區域。
什麼危險!什麼絕地!
從來都沒有人說過什麼絕地!
還能有比喪屍更危險的東西?
他越發覺得這一男一女是在故作玄虛,甚至是不懷好意。
那頭鹿也不見了!
現在只剩下這個女人了。
按他的想法,對方就是想藉機溜走。
他頻頻對著夜鳶露出懷疑和敵視的眼神。
他甚至懷疑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本事,就是仗著那頭鹿厲害!
在服務區停留了數個小時之後他終於爆發了,他衝到夜鳶的跟前咆哮著:「那個人呢?他去哪裡了?」
夜鳶看著面目猙獰的人:「滾。」
「你···你們就是兩個騙子,這一路上根本什麼都沒有,你們倆就是騙子。」
看著眼前睚眥欲裂的男人,夜鳶點了點頭,然後轉身看著其他人:「你們也是這麼想的?」
一部分人將信將疑,畢竟野獸被雄鹿震懾這種說法只是他們的臆測。
就算是,那雄鹿離開了,一路上還是沒有什麼野獸出現,這根本說不通。
這樣一個年輕的女人,又怎麼可能震懾地住那些兇殘的野獸?
國字臉青年看到夜鳶逐漸變化的神色,心裡大喊一聲不好。
他走到夜鳶的跟前,還來不及說話,那個反對的人又大聲說道:「你別替他們說話,他們就是騙子!如果他們真的厲害,那為什麼要咱們的果子?如果他們真的厲害,那靜姐為什麼會死在外面!?」
口無遮攔之下,他說出了女人的死訊。
「萬···萬叔叔···我媽媽···」
男人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但還是梗著脖子大聲說道:「他什麼都不做,就收走了全部的果實,如果不是他這麼做,那靜姐···」
在他疑惑的目光里,夜鳶從一旁的窗台上拿起一個布袋。
「我們只收了一半當做定金,有問題嗎?」
「沒有問題嗎!?你說說,大家說說,他們一路上做了什麼,就算他們本身不厲害,那幫忙背背孩子總是可以的吧?那頭鹿那麼大,背幾個孩子是可以的吧!?」
人群里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討論,他們似乎也覺得有點道理。
唉···
夜鳶心裡長嘆一聲。
南明大人是對的。
原來這裡才是我的【觀察現場】。
夜鳶把布袋裡那些已經有點乾癟的果實倒在地上:「交易取消。」
散落在地上的果實瞬間吸引了倖存者們的目光,他們有些意動。
夜鳶指了指那個失去母親的小男孩:「他——我要帶走。」
「你憑···」
「讓她帶走!!」國字臉青年一臉絕望。
隨後他又無奈一笑。
整個營地···
能活下來兩個人···也夠了吧。
想到這裡他走到哪個小男孩的身邊握著他的肩膀:「想媽媽嗎?」
「想。」
「跟這個阿姨走,阿姨帶你去找媽媽。」
「可是···」
國字臉青年搖了搖頭:「相信叔叔嗎?」
男孩點了點頭,葉叔叔是好人,媽媽一直都是這麼說的。
→
「相信叔叔的話,就跟阿姨去找媽媽,記得聽阿姨的話。好嗎?」
說完之後他忽然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乾了。
營地里明明有很多人在前幾天就看出來這兩個人很厲害了。
但他們還是選擇了懷疑,他們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判斷。
他們壞嗎?
談不上···但大概···
看著離去的夜鳶,他走到一個破舊的圓凳上坐了下去,眼裡也沒有之前的堅定。
「接下來的路···你們決定吧。」
······
「精神力的提升有很多方法,最常見的是自然增長,其次是自己不斷刺激,讓閾值變高,最後一種是服用那些含有能量的果實,不過普通果實提供的能量是相對恆定的,所以越往後對自身的幫助就越小。」
女人一邊用能量治癒自己身體一邊仔細聽著周行的話。
等她精力有些不濟之後才小心地問道:「你給我的吃的那種果實好像和我們在野外找到的不同?」
「強一點。」
恐怕不止強一點吧···女人心裡想著,營地里以前的果實雖說可以治療傷病,但是一個很緩慢的過程。
她受的凍傷那麼嚴重,只用了一天多就能活動身體了。
說是仙丹也差不多了。
周行不怎麼和她說話,只是告訴了她一些基本的原理。
每次練習完之後她就會趴在窗戶上望著高速路口的方向。
那個鹿也來了,那營地里的人呢?
他們走到哪裡了?
寶寶呢?他還好嗎?
第三天的時候,夜鳶帶著她的孩子出現在了視野里。
她高興地跑了出去。
周行也沒有攔她,只是搖了搖頭。
夜鳶走到周行的身邊,臉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她不應該懷疑南明大人。
「走吧。差不多了。」
周行從雄鹿的背上掏出一個果實遞給那個男孩:「請你吃。」
女人的眼裡露出感激的神色。
她知道這是什麼,這是吃一個就能催生出異能的東西。
「謝謝···」
「謝謝叔叔!」男孩抬起臉笑著謝過周行之後才用稚嫩的雙手接過那個果實。
······
「你錯了,你錯了!」
廢棄的服務區裡面,三四個重傷的男人躺在牆邊。
遠處確實有一個可怕的地方,那裡的野獸殺死了兩個同伴。
拼了命逃回來之後情況更糟了。
他們傷口上的血腥味引來了周圍早就蠢蠢欲動的野獸。
男人們拼命抵抗,但死傷卻越來越多。
「錯了···錯了···」一個男人捂著肚子,巨大的豁口上止不住地往外流著血,他的呼吸越來越弱,眼睛也慢慢地閉合到了一起。
那個從頭到尾都在反駁周行的人看著絕望的人群。
我···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啊···我不知道啊···
可他們那麼厲害,他們為什麼不說啊···
國字臉青年也受了傷,他的後背被一隻野狗一樣的東西抓傷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去看周圍人的表情了。
就這樣死了吧。
他一個人想跑的話,可以跑。
可是他狠不下心,營地里的老幼都是他們半年多以來奮戰才保護下來的。
最後逃跑算是怎麼回事呢?
戰鬥到死···或許也不錯。
只是可惜。
原本大家是不用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