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風雲突變(一)

  幸福的日子往往在不經意間就轉瞬即逝,就像海灘上柔滑的細沙,越想抓住,就越是容易從手中溜走。姚沖和在六合園裡度過了他七歲的生辰,太阿城裡南來北往的都被請進姚府參加小沖和的生辰宴。在太阿城,孩童滿七歲,仰慕道門的父母便會去附近道觀請來道符,為孩子祈求平安,並且會在家中擺上授符宴,邀請眾多賓客一起參加這授符儀式。

  「重玄兄,別來無恙啊!」太乙門的師玄道長拱一拱手,對著姚父說到,「恭賀重玄兄的麒麟兒今日授符,得授道符,體態安康,神完氣足!」

  姚重玄也笑盈盈得拱手謝禮道:

  「哪裡哪裡,多謝諸位道兄和朋友抬愛,撥冗出席犬子的授符宴。」

  ……

  姚父早年間四處闖蕩交下不少好友,眾人都知道姚父就這一個命根子,所以沖和的生日禮物格外的多,有少林寺慧通禪師送來的開光玉佩,也有太極山清虛道長送來的護身符······

  但要說沖和最喜歡的便是平安鎮鐵匠送來的沒開刃的百煅鋼劍,雖不是十分珍貴,但在劍上刻有「冰鑒」二字,是請隱居在平安鎮的大學問家顧先生寫的九鳳來儀體。這鐵劍幾乎和小沖和一般高,他拿起來極為費力,但沖和還是愛極了他的這把劍。

  在授符儀式結束後,姚沖和與他的小夥伴們便在園子裡打鬧,每天的讀書認字和練習武功早已讓沖和覺得枯燥,晚上的數術課更是讓沖和為難,這好不容易的玩耍機會,沖和便撒開了歡兒。

  「我乃劍氣縱橫姚沖和,此劍名冰鑒,長三尺九寸,闊二寸······」

  小沖和模仿著江湖故事裡大俠的模樣,與他的小夥伴們比試劍法,大家「自然」不是他的對手,紛紛哀嚎「姚大俠饒命」云云。但樂極是會生悲的,沖和「放浪形骸」難免闖下了大禍,他竟將趙家二小姐的衣服弄破了。

  別的什麼人還好說,但趙家在太阿城是數一數二的高門大戶;別的趙家什麼人也還好說,可偏偏是二小姐這位趙家老太君的心頭肉。今天來只不過是在家無趣出來玩耍,順帶著也沾沾福氣,沒想到被調皮的沖和弄破了衣服。

  趙二小姐看到衣服破了,頓時就哭了,趙家的家丁們一邊哄著小姐一邊說要懲治小沖和。小沖和見勢頭不妙急忙就跑,家丁們就在後面追,邊追邊喊:

  「別跑,給我家小姐道歉。」

  「別跑,過來領打!」

  沖和先是就近跑到自家的護院們所在的房間,讓護院幫忙阻攔追兵,但護院們也知理虧,終歸未能擋住。眼見就要追上,小沖和憑藉對自家院落熟悉又竄的不知去了哪裡,家丁們氣惱不已但又無可奈何。

  等到晚上姚重玄揪著自己兒子的耳朵從廢棄倉庫中出來時,小傢伙身上早已沒有一片完整的布了。當晚姚父便宣布了對姚沖和的禁足令,他的「冰鑒寶劍」也被姚父沒收不知放在了哪裡。

  第二天,姚父親自領著沖和到趙府賠罪,二小姐非要打沖和幾板子,沖和明白形勢比人強,只得領罰。

  「啪,啪」

  沖和挨了兩板子,強忍住淚水,在心裡嘀咕,

  「這丫頭氣量真小,哼,小爺才不跟她一般見識呢。」

  這話當然不能說出口,正想時,耳邊傳來:

  「還不快叫疼!」

  「是父親的聲音」

  沖和心說,旋即便大叫起來「疼死了,疼死了,打的扁成胡餅了!」

  趙二小姐被逗笑了,沖和隨即打蛇隨棍上,討好的說:「小姐姐,你笑著真好看!」在場的眾人除了姚父外都笑了,姚父最終也忍不住露出來笑意。

  這時門外匆忙跑進一個家丁,在趙老爺子耳邊耳語幾句,趙老爺子的臉漸漸嚴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