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7章
等待的時間註定是漫長的，尤其是他們身後沒準還被人追蹤著。
就連凡林都變得有些忐忑，他現在根本沒辦法確定盧娜的父親是不是還……
剛過了十秒，門猛得被打開了，他們眼前站著謝農費里厄斯.洛夫古德，他赤著腳穿著一件像是褪色的男式睡衣。他那長長的像棉花糖一樣的白髮又髒又亂。
和現在相比，謝農費里厄斯在比爾和芙蓉的婚禮上顯然算是衣冠楚楚的了。
「什麼？什麼事？你們是誰？你們要什麼？」他暴躁地大聲吼著，先看著赫敏，然後看凡林，最後他的目光停留在哈利身上，突然他的嘴張開形成了一個標準的，滑稽的o。
「呃……您好，洛夫古德先生，」凡林伸出他的手，「我是凡林，凡林.艾爾……」
謝農費里厄斯沒有握凡林的手，這讓凡林感覺有些尷尬……他的目光正長時間的停留在哈利的身上，顯然，哈利更加令人印象深刻。
他的目光盯著哈利的額頭，似乎是想要確認。
「啪！」
凡林打了一個響指，這就像是夏日裡被冰水從上澆透一樣，洛夫古德先生忍不住的打了一個激靈。
「我們可以進去嗎？」凡林問，「我們有一些事要問您。」
「我……我不確定那是否明智，」謝農費里厄斯小聲說，他吞了下口水，飛快地朝花園看了一眼。「真令人吃驚……我的意思……我……恐怕我不是很應該……」
「我們不會太久的，」哈利接口說到，對這個不是熱情的歡迎顯得有點失望。
「我……噢，好吧。進來，快，快！」
他們的到來似乎是打破了洛夫古德一貫的生活節奏，這讓他變得十分的慌忙……應該說是慌亂才對。
他們剛跨進門檻，門就砰地一聲關上了。
現在，他們站在一個有史以來見過的最奇特的廚房裡。這個房間是個標準的圓形，這讓他覺得像是走進了個巨大的胡椒粉罐頭。所有的東西為了和牆壁相搭配，都弄成了曲線形的……爐，水槽，碗櫃……而且所有東西都用明亮的色調畫上了花朵，昆蟲和小鳥。
嗯……現在為止，凡林終於了解盧娜的風格是如何形成的了。在這樣一個封閉的空間內，人們是無法不被它影響的。
話說，父母才是孩子最好的老師，而洛夫古德顯然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教育者，足夠的開放，不拘一格，然後……長歪了……
在地板的中間，有一個螺旋形的鍛鐵樓梯通往二樓，那裡正嘩啦嘩啦響個不停還不時傳來重物打擊的聲音；哈利不由地猜想盧娜現在在做什麼。
「你們最好上來，」謝農費里厄斯說，看起來還是有點不安，然後轉身在前面帶路。
這間房間好像既是客廳又是辦公室，因此，它比廚房還要亂，雖然比較小而且是個標準的圓形，這個房間看起來有點像那次難忘的經歷中，有求必應屋所變成的巨大的藏匿著上百個的前幾世紀物品的迷宮。這裡有一堆堆的書，到處都是紙。
一些他們從沒見過的生物模型拍打著翅膀，嘴巴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從天花板上掛下來。
不過，盧娜沒有在那裡，發出聲音的是裝魔法齒輪的木製機器，它看起來像是一個工作檯和架子的奇異合成品，但沒多久，凡林就大概推斷它是台老式印刷機，盧娜說過，唱唱反調是從她家印刷的……
怪異的工作模式，唱唱反調的總部就是她自己的家，很難想像，即便如此，唱唱反調還擁有一定的知名度。
「抱歉，」謝農費里厄斯說，他大步走向那機器，從一大堆書和紙下面抽出一塊桌布，書跟紙嘩的一下全掉到了地上，然後他把桌布扔到印刷機上，多少蓋住了些嘩啦重擊聲。
「呃……」三個人站在門口，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們大概來的不是時候？
「所以……你們怎麼會來這裡？」洛夫古德將一切都整理好，當然，也只是遮掩一下……
哈利還沒來得急說什麼，赫敏有些受驚地叫道。「洛夫古德先生……那是什麼？」
赫敏用手指著一個巨大灰色的旋轉形的角……貌似並不是獨角獸的……它被裱在了牆上並向牆外突出了幾英尺。
「那是彎角鼾獸的角，」謝農費里厄斯不在意的說著。
「不，那不是！」赫敏說。
「赫敏，」哈利小聲說，顯得有些尷尬，「現在不是時候……」
「但是哈利，這是毒角獸的角！它是個B類商品，而且放在家裡是十分危險的！」
「你怎麼知道那是個毒角獸的角？」哈利微微一愣問，一邊儘可能快地遠離那東西，這使整個房間更混亂了。
「在『神奇生物和如何找到它們』的書里有寫到！洛夫古德先生，你必須拿掉它，你不知道即使是最輕微的觸碰也會使它爆炸嗎？」
「是彎角鼾獸，」謝農費里厄斯清楚地說，臉上帶著一種頑固的表情，「這是一種害羞但是擁有很強魔力的生物，它的角……」
「洛夫古德先生，我認得那個底部的凹槽，那是毒角獸的角，而且不容置疑的十分危險……我不知道你從哪拿到它……」
「我買來的，」謝農費里厄斯斷然地說。「兩星期前，從一個討人喜歡的年輕巫師那裡買來的，他知道我對高雅精緻的獸類感興趣。這是給我最愛的盧娜的一個聖誕驚喜。那麼，」他轉向哈利，「你到底是為什麼來這裡，波特先生？」
「我們需要一些幫助，」哈利說，趁赫敏還沒再次開口。
「啊，」謝農費里厄斯說，「幫助，恩。」他的眼睛再次盯著哈利的傷疤，他似乎同時受到驚嚇和催眠。「是。問題是……幫助哈利波特……十分危險……」
「難道不是你在一直在告訴人們，幫助哈利是他們的首要責任嗎？」凡林有些奇怪的問到，「難道那雜誌不是你辦的嗎？」
謝農費里厄斯向他身後隱藏起來的機器看了一眼，那機器還在桌布下面劈啪作響地擊打著。
「呃……是的，我只是表達了我的觀點，可是……」
「有趣的說法，洛夫古德先生，那是不是……讓其他人去做，但這並不包括……」
謝農費里厄斯沒有回答，他一直克制著自己，他的眼睛在三個人之間飛快地瞄著。哈利覺得他正在遭受內心痛苦的掙扎。
「好吧，洛夫古德先生……我們可以先不討論這件事情。」凡林搖了搖頭，「能告訴我們盧娜在哪麼？我想，我們有必要徵求一下盧娜的意見，就當是歡迎曾經的夥伴……」
謝農費里厄斯咽了下口水。他看起來像在給自己打氣。最後他用一種在印刷機的噪音下難以聽清的聲音顫抖地說，「盧娜在溪邊，在釣淡水大嘴魚。她……她會很高興見到你們的。我去叫她然後……是很好。我會試著幫你們。」
然後他消失在旋轉樓梯下了，聽到前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相互對視了幾眼。
「這真讓我……意外……」赫敏猶豫著說到，眼神里掩飾不住失望。
「或許他只是擔心，要是食死徒發現我在這裡，會對他們不利。」哈利說。
「畢竟現在我們每一個人的腦袋都很值錢不是麼？總有人會為之瘋狂。」凡林說到，「說起來，我還是很不爽你是我的一倍……」
「哦，當然，這就是差距。」哈利挑了挑眉毛說到，「或許我們可以平分，我的金庫可是少了一大片了。」
「哦，你們兩個，要死嘛？」赫敏有些煩躁的說，來洛夫古德家是她的提議，自然，赫敏沒辦法接受這個結果……「糟糕的老偽君子，他告訴每個人要幫助你，然後試圖自己逃脫。看在上帝的份上，離那隻角遠一點。」
「放寬心……」凡林安慰著說到，「畢竟，這是洛夫古德先生的權利，沒有把我們趕出去已經是萬幸了，就當做是來看望盧娜。」
「只能這樣了！」哈利聳了聳肩膀，向房間另一邊的窗戶走去。他看到了一條窄窄的像緞子一樣閃閃發光的小溪蜿蜒在遠處的山腳下。他們現在站的地方很高，他眺望著陋居的方向，一隻鳥撲扇著羽翅飛過窗戶，然後消失在群山之中。
金妮就在那裡。
自從比爾和芙蓉的婚禮後，他們還沒有像今天這麼接近過，但她不會知道他此時正在凝視著她的方向，思念著她。
哈利告訴自己應該為此感到高興；任何跟他有關係的人都會遭到麻煩，謝農費里厄斯的態度證明了這點。他從窗戶轉過身，目光被一個放在雜亂彎曲的光滑木板上的奇特東西吸引了，那是一個美麗而又嚴肅的女巫石像，頭上戴著一個世界上最古怪的頭巾，兩邊金色耳機似的東西向外翹著。額頭前的一條皮帶上粘著一對閃閃發光的藍色小翅膀，另一根皮帶上拴著一顆胡蘿蔔。
「看看這個，」哈利說。
「真迷人，」赫敏說到。「令人驚訝的是，他在婚禮上怎麼沒提這個。」
「或許是珍藏品。」凡林說到，「或許洛夫古德家的徽章應該改成胡蘿蔔，至少盧娜會很喜歡……」
就在三個人交談的時候，他們聽到前門關上的聲音，過了一會兒，謝農費里厄斯從螺旋樓梯爬進房間，他瘦弱的腿現在套在一雙橡膠靴里。他端著一個托盤，托盤上面放著與其極不相稱的茶杯和熱氣騰騰的茶壺。
「啊，你們發現我可愛的發明了，」他說著，把托盤塞到赫敏手中，然後和他們一起站在雕像的一邊。
「這個模型，做的很好，是我最滿意的一款，在美麗的羅伊納.拉文克勞的頭上，『無盡的智慧是一個人最大的財富！』」他指著那個像是耳機一樣的東西。「那是專注思維耳機……可以消除各種使思考者分心的東西，而這個，」他指著那對小翅膀，「一個思維推進器，促使心靈的升華，最後，」他指著胡蘿蔔，「可駕駛的洋李，可以鍛鍊心理承受能力。」
「厄……奇妙的發明……沒想到您還對鍊金術感興趣。」凡林說著，看著洛夫古德口中說的專注思維耳機，當然，具體的功效就不考慮了，或許是一個對自己釋放的閉耳塞聽咒，至於心靈升華什麼的，凡林就裝作自己沒有聽到的樣子。
這大概就是所有鍊金術師的習慣，總是對於自己的產品蜜汁自信。
「用來打發閒暇時間。」洛夫古德說到，「差一點忘記了，你也是一個鍊金術師，師承……」
「尼可勒梅……」
「哦，當然，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洛夫古德說到，「能夠問一下，尼可勒梅大師……要知道，自從尼可勒梅大師決定銷毀魔法石以後，無數人為之惋惜……」
「對於老師來說，那只是另一場冒險的開始……」
「哈，當然，大師的想法……」謝農費里厄斯笑了一下，顯得有些生硬，然後他回到托盤那裡，赫敏正在邋遢的桌子那頭，努力地想讓它保持平衡。
「喝一點格迪球根汁嗎？」謝農費里厄斯說。「我們自己的做的。」
然後他開始把那深紫色的飲料倒出來，看起來像甜菜根的汁，他又說，「盧娜在窪橋那。她聽說你們來了，可興奮了。不過我告訴她最好別太久，她抓的嘴魚已經差不多夠給我們所有人做湯了。快坐下，自己加點糖吧。」
「現在」，他挪開扶手椅上一堆搖搖欲墜的文件，然後坐了下來，穿著橡膠靴的雙腿交叉著，「我要怎麼幫你們呢，波特先生？」
十分意外的，哈利愣了一下，然後又看了看其他人，看起來就像是盧娜說服了謝農費里厄斯……
「是這樣的，」哈利說，看了赫敏一眼，她點點頭鼓勵他說下去，「是關於你在比爾和芙蓉婚禮上戴在脖子上的那個標誌，洛夫古德先生。我們想知道它代表什麼。」
謝農費里厄斯挑了挑他的眉毛。「你是指死聖的標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