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0章
「你的記憶。」凡林頓了頓，他想不到鄧布利多會把自己的記憶拿出來分享。
不由分說，凡林和哈利就跟著鄧不利多落進了晃動的銀色物質，來到他剛才離開的辦公室。
霍格沃茲的校長辦公室？
事實上，這和現在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尼可勒梅所贈送的銀器就在辦公桌上擺放著。福克斯正安詳的在棲木上打盹，桌子後面坐著鄧不利多，這看上去和站在他們身後的鄧不利多十分相似，只不過此時的鄧布利多顯得更健康一些，他的臉上的皺紋也好象少點。
這個辦公室和現在辦公室的唯一一點區別，就是記憶里的場景外面在下雪，窗外夜空里，泛著藍光的雪片飄落，厚厚的堆積在窗台和窗棱上。
他們到達的時候，年輕一點的鄧不利多好象在等什麼，過了一會兒，這點就證實了，從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鄧布利多平靜的說道：「請進。」
接著，哈利倒抽了一口氣。
伏地魔走進房間。他的樣子不像凡林他們兩年前從石頭大坩鍋里看到的：現在的伏地魔並沒有蛇的特徵，眼睛也不是鮮紅色的，臉也不象面具。
但是此時的伏地魔也不是上一段記憶中那個英俊的湯姆里德爾了。
就仿佛湯姆的臉被燒傷了，五官模糊，白蠟蠟的還怪裡怪氣的扭曲著，他的眼白已經固現出血色，儘管瞳孔還不是狹長的，但凡林知道它們會變成那種形狀。
這是蛇語者帶給伏地魔變化，自從完全掌握了這種能力之後，在血脈里屬於蛇的本質就被極大程度的開發出來。
伏地魔穿著一件長袍，臉就和肩頭的雪一樣慘白。桌子後面的鄧布利多沒有表現出驚訝。顯然這次拜訪是約好了的。
「晚上好，湯姆，」鄧布利多輕鬆地說。「你不坐麼？」
「謝謝你。」伏地魔平淡地說著，言語之中那種尊敬的感覺已經完完全全的消失了，他理所當然坐到鄧布利多示意的椅子上，這看上去就像是剛才他們兩個離開的那個位置。
「我聽說你已經做了校長，」伏地魔平靜的說著，他的嗓音比原來更高而且十分冰冷。「值得稱道。」
「你能滿意我很高興，」鄧布利多微笑。「要喝點什麼嗎？」
「非常感激，」伏地魔說，「我走了很長的路。」
鄧布利多站起來走到他現在放冥想盆的柜子，此時那裡擺滿了瓶子。他遞給伏地魔一杯酒，然後給自己的高腳酒杯里也倒了一杯，回到桌子後面坐下。
「那麼，湯姆……不知我何來如此榮幸？」
伏地魔沒有馬上回答，只是啜了口酒。
「他們早就不再稱呼我『湯姆』了，」他說到，「現在，我叫作……」
「我知道你現在的稱呼，」鄧布利多絲毫不在乎湯姆言語中的不滿，愉快地微笑著。「但是對我來說，恐怕你永遠都是湯姆.里德爾。事實上，這也就是老教師們讓人家討厭的地方之一。我恐怕他們永遠不會放棄『一日為師，終生為師』的古訓。」
鄧布利多舉杯向伏地魔敬了一下，對方仍然面無表情。
然而，凡林感覺到房間裡的氣氛很微妙：鄧布利多拒絕稱呼伏地魔自己選的名字，就意味著拒絕由伏地魔來主導這次會面。
可以說，鄧布利多在試圖掌握這一次對話的主動權，這大概就是鄧布利多的方式，就和他們之間對話相處時候一樣，鄧布利多試圖把握所有的事情，然後凡林也是如此。
萬幸的是，二者的目的相同，在足夠的威脅下，凡林可以很相信鄧布利多。
「我很驚訝你居然留在這裡那麼長的時間。」稍微停了一會兒，伏地魔說到。「事實上，我一直想不通為什麼你這樣一個巫師會願意留在這樣一所學校，霍格沃茲？」
「唔，」鄧布利多仍然在微笑，「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問題，湯姆，如果你足夠了解我的話，對我這樣一個巫師來說，沒什麼比傳道授業，打造人才更重要的了。如果我沒記錯，你曾經也表達過執教的願望。」
突然間無論是哈利還是凡林都產生了一種錯覺，鄧布利多似乎也沒有比伏地魔強到哪裡去？
這種想法凡林了解的更加透徹一點。
了解鄧布利多？
真的了解鄧布利多才不會說什麼鄧布利多的夢想就是什麼教書育人這種鬼話。
要不是鄧布利多的妹妹死亡讓鄧布利多心灰意冷，之後的魔法界應該就沒有什麼凡林艾爾，哈利波特或者湯姆里德爾什麼事兒了。
「我依然是如此。」不理會哈利和凡林怎麼想，伏地魔也自顧自的說到。
這讓凡林對於年輕時候的伏地魔或者鄧布利多擁有了全新的認知。
伏地魔有這樣的能力，但是真的發揮出來，凡林除了抱歉之外，就無可奉告了。
伏地魔會成為一個強大的老師，從他的日記本里就能夠看的出來，但實際上……
「我只是好奇為什麼你不……你總是為魔法部出謀策，兩度，我猜，被魔法部招募任職。」伏地魔說到，事實上，在很多人看來，魔法部部長，只不過是鄧布利多另一種行使魔法部權利的形式而已。
「三次，加上上次，確切的講。」鄧布利多說。「但是魔法部不是我的事業理想。再次，我們有了相同之處，我想。」
伏地魔低下頭，沒有笑容地又啜了口酒。
鄧布利多沒有打破他倆之間繃得很緊的沉默，只是等著，帶著愉快的表情等待伏地魔先開口。
「我回來了，」伏地魔過了一會兒才說，「也許，比迪派特教授期望的晚了點……但是我還是回來了，再次申請原來因為我太年輕他拒絕給的職位。我在此向你請求允許我重回這個城堡，教書。我想你一定知道，離開這裡這麼多年後，我經歷豐富，見多識廣，能夠教授給你的學生從其它巫師那裡學不到的東西。」
哈利顯得十分的意外，這和他想的一點也不一樣，伏地魔是真的想要回來教書，而且不止一次的申請職位？
鄧不利多從他的高腳酒杯上面審視了一會伏地魔然後開口。「我確實知道你離開這裡之後經歷見識了很多，」他平靜地說。「關於你的所作所為的流言已經傳到你的母校了，湯姆。我很難過卻不得不相信它們一半是真的。」
伏地魔還是一副冷漠的表情，他說：「偉大引發嫉妒，嫉妒生出敵意，敵意孵化謊言。你一定知道這個，鄧不利多。」
「那麼，你對於你的所作所為稱之『偉大』，是麼？」鄧不利多優雅地問。
「當然，」伏地魔的眼睛突然變得通紅，「我辛苦鑽研，我推動了魔法的疆域，讓它達到了從未有的廣度。」
「確切的說，湯姆，某些魔法！」鄧不利多平靜地糾正他。「某些而已。對另一些，你還是……抱歉……可悲的無知。」
第一次，伏地魔微笑了。那是惡毒的眼光，有種非常邪惡的東西，比暴怒還有威脅性。
「老一套，」他輕柔地說。「不過，我不曾發現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你的那篇著名偉論，說什麼『愛』比我那種魔法更強大，鄧不利多。」
「也許你沒找對地方，」鄧不利多暗示。
「好啊，那麼，比起霍格沃茨，還有什麼地方更值得我開始我的新研究？」伏地魔說。「你讓我回來麼？你讓我和你的學生分享我的知識麼？我將我本人和我的才華交由你來安排，聽從你的指揮。」
鄧不利多抬起了眉毛。「那麼那些聽從你的指揮的人怎麼樣？有什麼事會發生在他們身上——那些自稱為——或流言中稱為——『食死徒』的人？」
凡林看得出伏地魔沒想到鄧不利多會知道這個名稱。他看到伏地魔的眼中閃過一道紅光，裂縫般的鼻孔張了張。
顯然，對於鄧布利多消息的靈敏程度，伏地魔還是過於低估了。
「確切的說，我的朋友們，」沉默了一會兒，伏地魔說到，「而且，即便沒有我他們也會做該做的事，我確信這一點。於我而言，我只不過是加快了這一進程，並且幫助我的朋友們。」
「我很高興聽到你稱他們做朋友。」鄧不利多平靜的說。「我本以為他們是聽從你命令的僕人。」
「你錯了。」伏地魔說。
「那麼如果我今晚去豬頭酒吧，是不會看到他們那一群人，貝拉特里克斯，馬爾福或者其他什麼人？他們在等著你回去？你的朋友確實對你很忠實啊，在大雪天走這麼遠的路，僅僅為了祝賀你能夠得到這個教師的職位。」
「你向來是無所不知的，鄧不利多。」伏地魔輕輕的說到。
「哦不，我只是對當地的吧檯服務生比較友好。」鄧不利多輕聲說。「現在，湯姆……」鄧不利多放下空杯子，坐了起來，手指做了個典型的手勢。「讓我們開誠布公的談談。你今晚為什麼而來，帶著這麼多追隨者，來申請一個你我都知道你並不想要的工作？」
伏地魔看上去有一點驚訝。
「我並不想要的工作？正相反，鄧不利多，我非常想要它。」
「哦，你想回到霍格沃茨，但你並不比你8歲的時候更想教書。你追求的是什麼，湯姆？為什麼你就不能坦誠一次呢？」
伏地魔冷冷的笑了笑。「你是否不願意給我這個工作？」
「當然，我不願意，事實上，你並沒有足以說服我的理由，而且……」鄧不利多說。「我想你也沒指望我能給你。然而你來這要求這個職位，你一定有所圖。」
伏地魔站了起來。他看上去比過去任何時候都不像湯姆.里德爾了，他憤怒極了。「這就是你最後要說了？」
「是的。」鄧不利多也站了起來。
「那麼我們就沒有什麼可談的了。」
「是的，沒有了。」鄧不利多說，臉上充滿了悲傷。「我能夠用一個著火的衣櫥嚇到你，迫使你為你的罪行做出補償的時候已經過去太久了。但我希望我能，湯姆……我希望我能……」
有幾秒鐘，哈利簡直快要大叫出一聲無意義的警告：他確定伏地魔的手猛的了下口袋裡的魔杖。但是過了一會兒，伏地魔轉身走了出去，關上門，不見了。
哈利感覺到鄧不利多又一次握住他的胳膊，過了一會兒他們幾乎還站在原來的位置上，但是窗沿上沒有積雪，他們幾個重新回到了後來的時間。
「為什麼？」哈利看著鄧不利多的臉馬上問，「他為什麼回來？你找到原因了嗎？」
「我有個想法，」鄧不利多說，「而那差不多就是事實。」
「什麼想法，先生？」
「我會告訴你的，哈利，當你找回斯拉霍教授的記憶的時候。」鄧不利多說。「當你拿到那最後一份記憶的時候，所有的事情，我希望，都能水落石出……對你我都是。」
鄧不利多走到門口，為哈利打開門，但哈利還是對此非常好奇，他沒有立刻走出去。
「他後來又來申請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了嗎，先生？他沒說……」
「哦，他當然渴望得到黑魔法防禦課的職位，」鄧不利多說。「我們的短暫會面證明了這一點。你看，自從我拒絕了伏地魔的申請之後再沒有一個黑魔法防禦術的老師能呆的久了。」
「詛咒是真的。」哈利肯定到，「他對那個位置施加了魔法，關乎于姓名。」
「哦，你很聰明，哈利。」鄧布利多和善的笑到，「不過，我還需要重申一點……」
「斯拉霍恩教授的記憶，是的，我知道。」哈利站在門口，鄧布利多在門的內側，而凡林還停留在冥想盆的旁邊思考些什麼。
「所以，哈利，這對我們很重要，確切的說，關乎於你我，乃至於所有人的性命。」
「我懂了。」哈利點了點頭，「我會儘快把那份完整的記憶拿回來的，所有鄧布利多教授……」
「哦，當然，我相信你。」鄧布利多肯定的說著，一下就打斷了哈利的問話。
「那麼，晚安，哈利。」
「可是，凡林他……」
「可能他還需要一些時間，哈利。」鄧布利多看了看依舊沉浸在冥想盆中的凡林，「或許會有所發現，我想，你可以先回去，反正最後你們都是要討論的不是麼，包括赫敏格蘭傑小姐還有韋斯萊先生。」
「呃……」哈利有些尷尬，嚴格來說，這些事情不應該牽扯到其他人，但是對赫敏還有羅恩隱瞞，即便是凡林也無法做到全部，更不要說他。
哈利很多的事情都是需要凡林還有赫敏拿主意的。
「所以，要相信你的朋友，哈利，記住，是朋友。」
「當然。」哈利張了張嘴，然後又看了看凡林，「那麼，晚安，教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