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6章

  幾天以後的一個傍晚，哈利、羅恩和金妮三個人在廚房的壁爐邊排著隊準備返回霍格沃茨。

  出於安全考慮，這一次魔法部安排了這趟臨時的飛路網絡連接來把學生安全地送回學校。

  霍格沃茲特快在這個關頭顯得有些不太安全，畢竟，一輛橫穿小半個英格蘭的火車，尤其還裝載著哈利波特這樣的關鍵性人物，怎麼看，也不是魔法部能夠放心下來的事情。

  由於韋斯萊先生、弗雷德、喬治、比爾和芙蓉都上班去了，所以只有韋斯萊夫人送他們。

  事實上，分別的時候韋斯萊夫人還掉了眼淚。無疑，最近韋斯萊夫人特別多愁善感；自從聖誕節那天珀西戴著濺滿了防風草根汁的眼鏡衝出屋子之後(弗雷德、喬治和金妮都宣稱是自己的功勞)，她時不時地就會哭起來。

  珀西回來了？

  不過不是大家想像中的方式，但是至少，這讓哈利感覺還不錯，不過斯克林傑就不那麼友好了，說起來這還是哈利平生第一次心平氣和得諷刺一個人……

  或者說，一個部門，一整個權利機關，或者一個國家……

  哦，抱歉，雖然說魔法部在某種意義上來說，或許是代表了一個國家，但是作為轉折點，福吉似乎並沒有起到一個很好的承上啟下的作用，甚至於，被奪權？

  無論如何，一個喪失了公信力的政權似乎並不具備什麼代表性的意義，即便新上任的領袖正在努力的改變，但是斯克林傑的做法仍然沒有什麼大的改變，從本質上講，或許斯克林傑只是一個觀點不同，然後稍微果決一些的福吉。

  這一點凡林是從面相上獲得的，畢竟比起福吉，斯克林傑要長的更凶一點。

  不過這些對於哈利來說都不那麼重要，即便凡林曾經和他系統的分析過魔法部的現狀，也不知道哈利到底聽進去了多少。

  這或許是因為鄧布利多邀請了凡林和赫敏，而把他扔在陋居幾天的緣故？

  反正不管如何，這讓哈利有些不爽，不過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說，如何安撫一位多愁善感，而且還有可能變成自己丈母娘的中年女人？

  不過，金妮現在有男朋友。

  哈利的心情有些複雜，如果可以的話……

  「別哭了，媽媽，」金妮拍了拍韋斯萊夫人的背，她正靠在女兒的肩膀上嗚咽。「沒事的……」

  「是啊，別為我們擔心，」羅恩讓他媽媽在臉上重重地吻了一下，「也別為珀西擔心。他就是個大傻瓜，這真的不是什麼損失，對不對？」

  韋斯萊夫人擁抱哈利的時候哭得更厲害了。

  「向我保證你會照顧好自己……別惹麻煩……」

  前面一句話哈利倒是可以欣然接受，不過後一句……這不是經常對弗雷德還有喬治說的話麼？

  哈利覺得自己的形象應該可以在簡單的挽救一下……

  「我一直都如此，韋斯萊夫人，」哈利說。「我喜歡平靜的生活，你了解我的。」

  或許？

  事實上，即便是哈利自己也會產生這樣或者那樣的疑問。

  不過，這種說辭比起弗雷德還有喬治來說更加好用一點，看，這就是公信力……

  韋斯萊夫人含著淚笑了笑，站到了一邊。

  「那麼要表現好，你們所有的人……」

  哈利走進了翠綠色的火焰，喊道，「霍格沃茨！」最後短暫地瞥了一眼韋斯萊家的廚房和韋斯萊夫人沾滿淚水的臉，然後就被火焰吞沒了；他飛快地旋轉著，眼前模糊地閃過其他巫師的屋子，可還沒等他看清楚就飄不見了；然後他開始減速，最終穩穩噹噹地停在了麥格教授辦公室的壁爐里。

  他從壁爐里爬出來的時候麥格教授的眼睛幾乎都沒抬起來。

  「晚上好，波特。請儘量別把爐灰帶到地毯上。」

  「哦，好的，教授。」哈利有些拘謹的站了起來，扶正了眼鏡，抹了抹頭髮，這時羅恩從壁爐里旋轉著冒了出來。等金妮也出來之後，他們一起離開了麥格教授的辦公室朝格蘭芬多塔樓走去。

  哈利經過走廊的窗子時往外面看了一眼；太陽已經落到了地平線上，地面覆蓋著比陋居的花園裡還厚的積雪。他可以遠遠地看到海格正在他的小屋前給巴克比克餵食。

  「小丑手杖，」羅恩自信地說，他們已經走到了胖夫人那兒，她的臉色看上去比平時要更蒼白，被羅恩響亮的聲音嚇了一跳。

  「不，」她說。

  「什麼叫『不』？」

  「換了新口令，」胖夫人無力的說到。「而且，請不要喊叫。」

  「可是我們回家去了，我們怎麼會——？」

  「嘿，哈利！金妮！」赫敏匆匆向他們走了過來，臉上紅撲撲的，穿戴著斗篷、帽子和手套，隨後而來的就是凡林，可以看到的，兩個人的身上還覆蓋著積雪，或許是人少的緣故，今年霍格沃茲城堡的走廊異常的寒冷。

  「我們幾個小時前才回來，而且，我剛去看了海格和巴克——我是說韋瑟文，」她氣喘吁吁地說。「你們聖誕節過得好嗎？」

  「是啊，」羅恩有些不自在，他好像被忽視了，所以立馬說，「發生了好多事情，魯弗斯.斯克林——」

  不過赫敏顯然不打算打理他。

  「我有件東西要給你，哈利，」赫敏既沒有看羅恩，也沒有表現出她聽到了羅恩說的話。「哦，等一下——口令。戒酒。」

  「正確，」胖夫人無力地說著，打開畫像露出了肖像洞。

  「她怎麼了？」哈利問。

  「很顯然在聖誕節期間放縱了一把，」凡林翻了翻眼珠，帶頭往擠滿人的公共休息室走去。

  「她和她的朋友維奧萊特喝光了那幅畫裡所有的酒，就是樓下魔咒課教室走廊旁『醉酒的修道士』那幅。不管怎樣……」赫敏接著說到，看起來兩個人就像是在說相聲，但是聽眾也就只有哈利一個人。

  赫敏在口袋裡翻了一陣子，掏出了一卷帶有鄧布利多字跡的羊皮紙。

  「太好了，」哈利趕緊解開了它，發現鄧布利多的下一堂課就安排在明天晚上。「我有一大堆的事兒要告訴他——還有你。我們坐下來說——」

  可就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響亮的尖叫「哇－哇！」，拉文德.布朗不知從哪兒飛奔過來投入了羅恩的懷抱。旁邊的幾個人吃吃地笑了起來。

  說實話，拉文德有些熱情的過分，不過，羅恩好像不太適應。

  但這至少緩解了羅恩被無視的尷尬，事實上，羅恩也想明白了，赫敏是他的好朋友，之前他的做法，作為一名男生，確實是有些糟糕，但是現在，顯然赫敏掌握著主動權。

  「哦，好吧，別管他們兩個。」赫敏快速的說到，完全無視了一旁在給哈利餵狗糧的羅恩。

  好像，她也經常這麼做……從三巫鬥法大賽開始？

  「嘿，這兒有張桌子……過來吧，金妮？」

  「不了，謝謝，我說好了要去和迪安見面的，」可哈利不禁注意到她的聲音並不是很熱情。拋下了正進行著直立式摔跤比賽的羅恩和拉文德，凡林領著赫敏還有坐到了那張空桌子旁。

  「你們兩個的聖誕節過得怎麼樣？」哈利快速的問到。

  「哦，這一會再說……」凡林有些頭痛的說著，被一群骨頭架子追趕，這可不是什麼能夠讓人心神放鬆的娛樂項目。

  「比起這個……」赫敏猶豫了一下，顯然，至少去北極的事情不能告訴哈利，這個還是交給凡林說比較好，畢竟他比較擅長這個，並且隱瞞了他們不止兩年的時間。

  「你在金妮的家裡過得怎麼樣。」

  「我馬上就告訴你，」哈利說。「赫敏，你就不能——？」

  「對，我不能，」她平淡地說。「所以別徒勞了。」

  「你也知道，我以為經過了一個聖誕假期——」哈利想要替羅恩爭辯幾句，但顯然，赫敏不打算這麼簡單的放過羅恩。

  給羅恩一個教訓？

  拜託，她可不是金妮，嚴格的來說，赫敏和韋斯萊家也沒有什麼關係。

  嗯，朋友關係，而現在，羅恩被劃到了黑名單裡面。

  「是胖夫人喝光了一桶釀造了五百年的葡萄酒，哈利，不是我。你想告訴我什麼重要消息？」她看上去太兇了，哈利知道這時和她爭辯也沒有，於是放棄了羅恩的話題。

  「好吧……」哈利有些無奈的衝著凡林聳了聳肩膀，看起來哈利也決定放棄幫助羅恩的這個打算，這絕對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而且萬一在因為這個，哈利在被赫敏劃到黑名單里……

  以赫敏的脾氣，這不是什麼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而恰好相反，赫敏絕對能幹的出來，如果哈利打算未來的一個月內還想和赫敏談話的話，最好就放棄這種不算理智的想法。

  「在羅恩……我是說，金妮……哦，韋斯萊夫人的家裡……」哈利有些糟糕的說著，「嚴格來說過得還不錯。」

  「嚴格來說？」赫敏提高了音量。「你什麼時候開始這麼說話了？」

  「嘿嘿……這不是一件壞事。」凡林趕緊接過來，這兩天赫敏的脾氣有點爆炸，以前溫柔可愛還有些小性感的赫敏在女主人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了以後，凡林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地位的下滑。

  用小天狼星教給他的東西？

  婚姻是愛情的墳墓？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

  小天狼星這個老光棍甚至連一個像樣的女朋友都沒找過。

  凡林不打算給赫敏繼續制裁他的機會，「所以，有什麼特別的麼？」

  「哦，倒是有一些。」哈利說到，「我做了一個夢。」

  「關於伏地魔？」

  「呃……」哈利猶豫了一下，「我不太確定……」

  「我是說，我並沒有在夢裡看到有什麼有關於伏地魔的影像，但事實上我覺得……」

  「他就在那裡，對麼，這一切和伏地魔有關？」凡林說到。

  「哦，是的！」哈利看了看剛從外面進來的低年級學生，以及已經啃在一起的拉文德還有羅恩。

  「事實上，我感覺和伏地魔有關，很真實，但是很模糊。」

  「哦，拜託，這是肯定的事情。」凡林搖了搖頭，「伏地魔不可能在毫無防備的對你開放他的精神世界，尤其是在他吃過虧以後，想要通過你欺騙他是一件很難的事情，事實上，我很詫異你竟然還能看到影像，所以，那關於什麼？」

  「黑暗……我聞到了血腥氣，不和諧的光芒，還有孩子的哭喊聲，當然，不僅限於此。」哈利說到，「但是，每次我想看清楚朦朧的畫面的時候，就會被推出來。」

  「推出來？」

  「就是醒過來，我的精神在抗拒我那麼做，那很危險，就像是在腦袋裡面裝了一個……警報器？」哈利嘗試著形容那些感覺，「哦，對了，我還看到有東西站起來，不過我不確定那是什麼，總之，一靠近我就會被推出去。」

  「發生在什麼時候？」凡林問到。

  「聖誕節之前，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哈利說到，「但是，我後來又看到幾次，可能有的時候不太一樣，但是，我記不清了，那很模糊。」

  「哦，」凡林有些頭痛，他才剛從一堆破爛事裡面抽出身來，然後就掉進了另外一個窟窿？

  這可不是什麼有趣的生活經歷，在他的人生道路上，雖然凡林想過可能不會是一帆風順的，但是現在的樣子，他眼前的道路絕對是滿目瘡痍的。

  有的時候是鄧布利多挖的坑，有的時候是哈利，是湯姆里德爾，是死神，又或者是其他什麼神明？

  這一點也不好玩。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哈利問到，「用不用……」

  「哦，沒關係，我沒什麼問題，只是有些……赫敏可以給我一點安慰麼？」凡林無恥的說著，然後不等赫敏反應，整個人就朝赫敏倒過去。

  很難得，赫敏沒有躲開，這是一個突破。

  在老實交代了關於死神之類的一切經過之後，這還是赫敏頭一次讓他這麼靠過來。

  制裁的時間結束了？

  凡林不由得美滋滋的想著。

  不過哈利顯得有些懵逼，他分明可以從赫敏的臉上看到不耐煩的情緒，這就像是一種控訴，比如說，翻譯過來應該就是，從來沒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大概是這麼個意思，至少以哈利的腦袋，他想不出來什麼好的解釋。

  「我勸你像個人一樣的或者，如果不願意的話，我不介意你使用阿尼馬格斯！」赫敏冷冰冰的說著，凡林根本不為所動。

  「所以，你們兩個……怎麼了？」哈利吞了口口水。

  「哦，沒關係，只是一點家庭內部矛盾，無傷大雅，無傷大雅……」凡林訕笑著坐起來，表情不太自然。

  「所以，後來呢？」

  「後來什麼？」

  「當然是夢。」凡林說到，這麼一打岔，他們幾乎快要把之前在討論什麼給忘記了。

  「哦，後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