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少將軍裝的人踩著軍靴,威風八面的站在兩人面前。
聽到、看到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司循登時臉色就白了,他又驚又喜的定在原地,嘴唇逐漸紺紫微微顫抖。
「大哥你怎麼來了?」
「跟這種人喝什麼茶,趕緊跟我回家!」
他們分開的時候,司錦年就直覺雲曉有事相瞞。暗自一路跟來,見她跟一男人摟摟抱抱十分親昵的樣子,他二話沒說掏出手槍指向司循,燒到心頭的火再也壓不住了。
「住手大哥!」
雲曉起身擋在司循前面,仗著司錦年疼她,快速卸下了手槍的彈夾。
這一行為讓司錦年更加怒不可遏,他震驚又可笑的看著雲曉:「你知道我有一萬種讓他死的辦法。」
「他是我的男朋友,你敢動他,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知道司錦年肯定是誤會了,雲曉迫不得已這樣說,著急到語速飛起。
不理解現在的小孩都怎麼想的,司錦年目光再次移向輪椅上的男人。雖說這人看起來溫潤如玉,面貌甚美還算年輕,可到底是個行動吃力的殘疾啊!
誆騙他年少無知的妹妹!
罪不可恕!
就應該綁起來放進他的籠子裡,跟那群叛黨一樣,拔掉舌頭戳瞎眼睛,砍掉手腳好好折磨!
司錦年這樣惡毒的想著,見他大半身子斜靠在扶手上,微微歪著頭,半張開口吃力的喘氣,突然莫名有些憐惜。
凶到他了嗎?
戴著矯正指套的右手緩緩向上抬了抬,眼看就要按到心口,司循突然眉頭緊皺悶咳著右手脫力落回腿間。
「司伯伯你需要吃藥嗎?」
雲曉推開這根失憶的電線桿子,緊張的壓低了聲音問司循。
司循輕輕搖頭,每每發病總能想起錦年過去不願他總用激素的事,他努力調整呼吸,借著雲曉的力稍微坐穩一些,抱歉的笑了一下,沒能發出聲音。
司錦年著實被餵了一嘴狗糧。
想著是自己妹妹,就算再怎麼心煩也不得不先忍下來。他故作長輩的清了清嗓子,替她報關問:「你這男朋友除了長得還有幾分姿色,簡直一無是處,他多大了,做什麼的,家裡還有什麼人嗎?」
雲曉沒想到她大哥對司伯伯這麼感興趣。
司循疲憊的抬眼看司錦年,緩了緩終於舒服一些,才按著胸口失落道:「虛歲三十四,開商行的,家裡只剩一個失憶的養子了。」
從年齡到家庭,司錦年臉色越來越沉。
爆滿青筋的手咯吱作響,沒等司循說完,他就忍不住抓起桌上的茶碗:「你個詭計多端的老殘廢想死是不是!」
想一碗熱水燙死他,再用瓷片隔開他的心,看看到底是不是黑色的。
雲曉瞳孔猛的睜大:「大哥你別發瘋!」
一副你要殺就先殺我的姿態擋在司循身前,更氣的司錦年放出狠話:「老殘廢他碰你哪了?說!看我今天不把他兩隻手也打斷!」
「沒有大哥!他哪都沒有碰我!」
雲曉極力解釋,換來司錦年不屑的冷笑:「你堂堂一個公主,要什麼沒有給你?怎麼會喜歡上一個又老又殘的廢人?!」
再見愛人的喜悅,從發現他失憶開始,一點一點被摧殘。
出來的匆忙,司循一日只用了些薄粥,原本是不打緊的,但就算是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接二連三的刺激,短短几句話的時間,他既要忍受身體上的不適,又要接受言語上的侮辱。
眼圈微微泛紅,兄妹倆為他這個老殘廢爭執不休的時候,司循頭暈的更厲害了,他說不出一句話的不住吞咽口水,努力想要壓下喉間的血腥味,卻還是忍不住悶悶的嗆咳起來。
「哼,你還是回家問問你自己吧!」
「你什麼意思?」
「你自己心裡清楚!」
雲曉被司錦年的無禮氣的也沒好臉色,她快速蹲下身幫忙司循找藥,碰到司循染血的手指下意識喊司錦年過來幫忙。
「你別碰他,怪噁心的!」
司錦年嫌棄的抓起他的手往扶手外丟,不讓乾淨的妹妹靠近。
司循從肺里傳出的嘶鳴聲越來越明顯,渾濁的眼瞳始終留在司錦的身上,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口鼻並用呼吸久了,血沫連帶口水一道從嘴角流出,胸膛急促起伏,手腳一顫一顫的,樣子十分瘮人。
「他有哮喘啊!大哥你是不是又抽菸了!」
雲曉看情況不對,後知後覺是司錦年靠的太近了。
天地良心,他就抽了一根。
司錦年被冤枉的退了一步,心涼的看著二妹翻出止喘噴劑往男人口中送,慌亂下也不知按了幾下,原本冷漠無情的心控制不住的也跟著著急。
懷中的人漸漸昏睡過去。
等藥效發揮作用,情況稍穩定下來,雲曉怨恨的讓司錦年滾遠點,不許再過來!
司錦年脫掉可能沾了點菸味的軍裝,隨手丟給侍衛。
不知怎的有些後悔剛剛所作所為,擔心真的惹惱了這唯一的妹妹,司錦年主動賠禮道歉:「還要下樓梯呢!妹妹我錯了,我幫你抱他下去,親自開車送到醫院。」
「拿開你的髒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