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張奔跑到裙擺飛起,雲曉跟著司循的人踏進雜亂的貨車廂,看到還在不斷痙攣的司循跟無動於衷的李團長時,氣的牙都快咬碎了。
「公主,您、您怎麼來了?」
李團長一改剛剛咄咄逼人的態度,驚愕的拱手,未等下跪請罪,雲曉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少有的帶了猙獰的表情:「滾!」
小巧白皙的面孔又恢復了一貫的冷漠,雲曉雖跟大皇子、二皇子同父異母,但記事以來一直是在十一島,被數一數二的頂級殺手培養長大。她的一巴掌,直接使得李團長身體後倒,下巴脫臼,流出了鼻血。
注射器吸入鎮定劑,一針推進司循的手臂。
隨著藥物的注入,司循的身體也慢慢放鬆,幾秒後失焦的瞳孔放大,翻入眼皮徹底沒了動靜。
又是驚嚇又是失禁,一番折騰下,司循不可避免的發了燒。
深夜,火車緩緩駛入站台。
雲曉無奈的嘆了口氣,看著一地狼藉和臉上掛彩的兩個人,她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草草交代送他們去1號車廂後,匆忙下車到月台接司錦年過來。
「雲曉!司循怎麼樣,吃過飯睡了嗎?」
司錦年路上汽車進水,膝蓋以下都濕了個透,他絲毫不在意加快腳步迎上前去。
雲曉愣了一秒,她沒說打了鎮定劑的事,只淡淡說了句睡了,有點低燒,就引著司錦年走到了1號車廂入口。
「你進去吧,我先走了。」
「好。」
雲曉情況特殊,只當她是不想暴露身份,司錦年點點頭,轉身推開了豪華包廂的門。獨立的衛生間和餐廳,目光所及之處,儘是奢華與舒適。
「少爺,你總算來了!」
「白敬臣人呢?沈銘叔這麼晚了,你快去休息吧。」
司機時刻注意外面的動靜,見到司錦年這個主心骨,立刻關掉正用臉盆接著的熱水。他剛想將這幾日發生的事告訴司錦年,司錦年突然被臥室傳出的低泣聲吸引。
白敬臣這個狗,大半夜嚎什麼?!
意識到司循可能不太舒服,司錦年急匆匆往臥室走去,一眼見到心心念念的人,臉色枯敗的陷在軟枕間,他的心也跟著狠狠揪了一下。
是田中涼太還是古川楓元?!
早知那些豺狼虎豹不安好心,司錦年恨上心頭,卻也無暇去深思。他緩緩坐到床邊,厭煩的橫了臉上掛彩的白敬臣一眼:「你還有點臉哭,不都是你害的嗎?去洗把臉,找個地方睡覺,少在這裡礙眼。」
刻意壓低了聲音。
白敬臣兩個眼圈紅紅的,他用髒掉的袖口胡亂擦著眼淚,想立即把事情原委說出來,但又想起剛剛李團長的嚴厲警告,只能先忍著轉身出去。
房間裡靜悄悄的,只有司錦年和司循兩個人。
原本明亮的眼睛,此刻失去了往日的神采,緊緊的閉著。因高燒不退,司循半張開口,吃力地呼吸,臉也微微泛著不正常的紅暈。
不對……
右臉微微腫起,嘴角也破了。
聯想到剛剛白敬臣臉上掛的彩,司錦年立刻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心裡更加痛的無法呼吸,但現在不僅僅是心疼的時候,他說服自己快速冷靜下來,從箱子裡翻找退燒藥跟氧氣瓶,更氣的他臉色瞬間鐵青。
臨走前因擔心身體不適,準備了好久的藥,玻璃瓶全部被打碎,僅存的藥粒好幾種混在一起,偶爾還殘留微量玻璃渣。
藥是沒辦法吃了,只能先打開氧氣瓶,靠在床頭抱著司循輔助他呼吸。
驀然被人摟在懷裡,又是不熟悉的危險環境下,司循暈的口中喃喃滑出涎水,雙手小幅度的在胸前揮動,似是在抗拒什麼,害怕的渾身發抖。
「司循、司循是我。我們吸點氧氣,就不難受了。不要亂動,等下我抱你回家好不好?」
「錦……年……」
一條涎水劃落嘴角,滴在癱軟後仰雪白的脖子上,乖巧的桃花眸仍是黯然失色,不知有沒有看清來人,司循喘著粗氣,眼瞳翻出乳白,再不掙扎。
「我在,不怕不怕,沒有人能傷害你。」
司錦年壓低聲音安慰他,目光停留在仍舊微微顫抖的被子上,仿佛意識到什麼,輕輕掀開被子,髒的厲害的西褲刺的他立刻皺起了眉頭。
白敬臣那蠢貨!
竟然讓司循發著燒躺在濕漉漉的被子裡這麼久!
潮濕的布料貼在腿上,勾勒出患肢的僵硬無力。司錦年打熱水過來,將髒掉的襪子、褲子退掉,從額頭到腳尖,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
他的眼神專注而溫柔,完全看不出心裡正憋著一股無名的怒火。
暖氣開到最大,半個小時才小心處理乾淨,司錦年冷著一張臉,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他輕輕為司循換上了柔軟的睡衣後,轉身走到桌邊,拿起雲曉送來的吊瓶,將針頭刺進司循的手背。
再三檢查哪裡還有不妥,待確定司循徹底安穩後,司錦年才打算找白敬臣好好算一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