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無絕人之路。
司循冒充沃朝皇子被推去見民意黨上海分區政委汪東南,立刻便被認出他是曾經為地下黨捐錢捐物,提供了各種醫療幫助的錦川商行執行總裁司先生。
「小白前個兒還遞消息說正在回上海的路上,我送您暫且住下,估摸著晚飯前您就能見到他了。」
「敬臣回來了?」
「是啊!這小子大半年在外面,回來休整個三五日,自告奮勇又要去前線,是個打仗的好苗子!」
汪東南打心眼裡感謝這位救命大恩人,沒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面,熱情招呼讓人去準備好酒好菜給司循。軍務繁忙,他起先是不打算理會什麼沃朝皇子的,可巧中午的報紙竟登了沃卓爾·李因萁投降黽東,簽下《租借條約》的頭條。
真皇子在黽東人手裡,那他牢里關著的是什麼?
現在想來幸好自己上心了此事,不然讓司先生受委屈就太不應該了。
壓抑的悶咳填滿涼亭小院,司循將上半身的重量全部移到左邊扶手上,勉強維持坐姿:「沒有什麼沃朝皇子……嗬……他是被冤枉的……咳咳……抱歉……咳咳咳……問問敬臣……便知全部內情了……」
汪東南拿起手帕,趕忙起身幫忙拍背。
司循瘦骨嶙峋,在碰到他後背的一瞬間,汪東南不由驚了一下,冷汗發燙:「司先生,您這是發燒了呀!」
這個節骨眼上,他沒有把沃卓爾·李因萁明日午後要被當街問斬的事情說出來,想著等白敬臣回來好好搞清楚怎麼回事,汪東南讓人打掃了這裡最好的房間給司循,請醫生為他開藥。
高燒吐血。
因鐵絲劃傷身體,引起尿道感染。
司循送回房間時早已半昏迷狀態,可又不知怎的,心慌神亂格外嚴重,如何渾身絞痛抓著被子也遲遲不肯閉眼。
錦年……
是不是你也要回來了?
每次瀕死的時候,想到司錦年在這個世上孤苦無依,司循的意識都竭盡全力的努力對抗身體,他並不是怕死,而是太捨不得他的小朋友傷心了。生命體徵檢測儀上的數據時有時無,醫生都感慨從未見過如此求生欲望之高的人。
「咳咳……」
餵下去的退熱藥不到五分鐘被吐掉,就重新拿新的吞下,司循半靠在床上,反正哪也去不了,索性就看著他跟司錦年的合照發呆,他始終相信白敬臣能回來,司錦年不久也一定能回到他身邊的。
當晚白敬臣風塵僕僕的回來了。
他沒時間跟汪東南解釋其中的關係,轉頭立刻將司錦年被黽東軍關進監獄,已經遊行了兩日,明日午後就要被公開斬首的事告訴了司循。
「司循哥你別著急,古川楓元的大部分兵力分去增援,明日城裡只有三團護衛軍,我們本就計劃攻城,提前動手准能救下錦年!」
「你什麼出發?」
「兩個小時後,坐榴彈炮車從小道過去。」
司循不懂如何打仗,時間緊迫,自聽到司錦年出事的那一刻起,表面上除了虛弱看不出什麼,實際上心已經慌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