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兩人商量著等十月份再辦。
虞晚想要一場戶外婚禮,就像小時候看過的偶像劇那樣,在茵茵草地上,有鮮花,紅毯,還有氣球。
最近每天氣溫三十五度往上,要是這個時候搞一場戶外婚禮,分分鐘能把人曬得中暑。
她現在的主要任務就是新房裝修。
溫如前兩年就沒在樂團待了,她到了一所有名的藝術院校任教,現在放暑假,每天也是很多空閒的時間。
她就和女兒一起弄婚房的裝修。
虞晚不太喜歡奢華的裝修風格,她偏愛精緻簡約的北歐風,在這點上,陸識完全依著她,她想怎麼弄就怎麼弄。
虞晚每天和媽媽一起挑選家居,大到瓷磚地板,小到茶具碗筷,每一樣都很合她的心意。
每天挑挑選選的過程,家這個字在她心中逐漸具體化,她越來越期待他們的新家了。
溫如經常還會提點女兒幾句夫妻相處之道。
「夫妻之間要相互包容,有些無傷大雅的小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兩個人在一個屋檐下過日子,有磕絆爭吵在所難免,我和你爸一起過了二十多年,現在有時還不是會吵。但你要明白,你們是夫妻,沒必要事事都爭個輸贏,論個長短,有些傷人的話一旦說出口,哪怕之後和好了,也會在這段關係上留下裂痕。」
虞晚覺得媽媽說的很有道理,一邊點頭,一邊拿著小本子記。
「男人在外面拼事業很辛苦的,你爸爸曾經為了一個項目忙得兩天兩夜沒闔眼,也曾經一天之內飛幾個城市談合同。我看得出來,小識很寵你很愛你,但愛情不能只是單方面的付出,晚晚你現在是人家的妻子,同樣要多關心和體諒他,哪怕很小的一件事,也可以讓他感受到你對他的愛。」
虞晚低下頭,刷刷又在本子記下。
寫完,她抬起頭,一臉虛心求教的表情望著媽媽:「還有嗎?」
溫如笑著輕拍她的手:「還有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虞晚立刻豎起耳朵聽。
然後就聽見她說:「媽媽和你說這些,是希望你和小識好好過日子,把這段婚姻經營的幸福美滿,但不代表你以後要忍氣吞聲。晚晚你要記住,這裡永遠是你的家,萬一你受了委屈,或者過得不開心,我和你爸爸隨時歡迎你回來。」
虞晚撲進女人懷裡,使勁點頭:「媽媽我都記住了,你放心吧,我和他會好好的。」
*
陸識每天是七點鐘就要起來。
手機放在枕頭邊,只震動了一下,他就醒了,馬上把鬧鈴關了。
虞晚還在睡。
她在學校里還能早起一些,但在家裡,他精力太好,幾乎每晚都要,差不多一點多鐘才睡,就真的起不來。
陸識怕吵醒到她,動作很輕地掀開被子,又輕手輕腳地去衛生間洗漱。
出來時,意外地看到小姑娘已經坐在了床邊,顯然還沒睡醒,打著哈欠,小手揉著惺忪的雙眼。
他走過去:「怎麼起這麼早?」
虞晚手伸到背後,變戲法似地拿出一根深灰色的領帶,仰起頭笑吟吟看他:「我給你系領帶呀。」
說完,她站起來,光著的腳丫踮起來,將手裡的領帶往他脖子那兒套上去。
然後按著視頻里教的步驟,一雙小手非常認真地打著結。
她是第一次替人做這事兒,雖然前幾天照著視頻練了好多次,真上手了,還是不太熟練,系出來的結也有些松垮。
虞晚有點臉紅,不太好意思道:「第一次沒系好,你讓我重新系一次吧。」
「好。」
陸識站著沒動,低頭看著小姑娘小腳墊著,專注認真地給他繫著領帶的模樣,眸光愈發溫柔。
這回倒是還行,系得像模像樣的。
虞晚輕舒了口氣,要是連著兩回都失敗了,那多丟臉啊。
「好啦。」她小手最後捋了下領帶,仰起臉笑容明媚地望著他:「你去上班吧,加油呀。」
陸識笑了:「今天怎麼這麼乖,還特地早起給我系領帶?」
虞晚眨了眨眼,老實巴交地回答:「媽媽說了,你工作很辛苦,我是你的妻子,應該多從小事上關心你。那我看電視劇里,好多妻子都會給丈夫系領帶的。」
陸識看向她。
晨曦里,小姑娘臉頰雪白柔軟。烏黑的長髮睡得微微卷翹,杏眼盈著水霧霧的困意,像朵初初綻開的山茶花。
他彎起唇角:「晚晚,電視劇里那些妻子系完領帶,是不是還有個早安吻?」
她想了想,好像是有的。
於是又踮了踮腳,蜻蜓點水一般的,啄了一下他的唇。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她還困著呢,還打算再回被子裡睡個回籠覺,結果沒一點兒防備,她直接被抱了起來。
她背抵在牆上,剛才淺淺的一吻被加深,她感受到強烈的薄荷氣息。
大約十幾二十分鐘,陸識喘著氣,鬆開了她。
「晚晚。」他埋在她頸間,喊她的名字,嗓音沉而啞。
虞晚一大早還沒睡清醒,突然來這麼強烈的一下,腦子漿糊似的,暈乎乎的,很有些迷茫。
明明電視劇里很溫馨,很純潔的系領帶和早安吻啊,怎麼到了他們這兒,就變得很……很不一樣了呢?
「啊。」她呆呆應了聲。
「我今天不想去上班了。」男人穿著襯衣西褲,然而語氣任性,和產生厭學情緒的小學生沒什麼區別。
虞晚:「……」
「你別胡來。」她臉頰通紅,小手去推他。
陸識確實很不想上班了,但再不想,最後也還得去。他得賺錢,把如花似玉的小姑娘養好。
他深吐出一口氣,把人抱到床邊,小心放下,又拉過被子替她蓋上。
小姑娘睡裙里的肌膚雪白,昨晚的紅痕已經淺了很多,但又多了今早新留下的,分外清晰的幾抹。
全在無聲控訴著他的「罪行」。
然而從前,陸識並不認為自己是多麼重/欲的人。
在孤兒院那段時間,十幾個男生住一間房,青春期躁動,夜裡他醒來,經常能聽到別的男生用手做那事兒。
但他從沒有過,就覺得沒什麼意思。
他第一次用手,是才被陸家接回來沒多久。
那個有些悶熱的夜裡,他飄忽意識里出現的都是同一個人。
是初見時,傾盆暴雨下,小姑娘向自己遞傘時怯怯的模樣;是夏天的傍晚,她咬著冰淇淋小小的木勺,眉眼彎彎的笑容。
又或者只是她站在教室外走廊背書的那個背影,白襯衣,黑色百褶裙,露出一截纖細勻稱的腿。
好像從一開始見面起,她就能輕而易舉地勾起他心底的癮,然後一點點的,癮越來越深。
直至滲透進了骨髓。
一朵純潔無暇的山茶花被澆灌之後,綻開時有多美,只有他知道。
他摸了摸她臉,嗓音還是啞的:「現在還早,晚晚再睡會兒。」
頓了下,又提醒:「今天穿高一點領口的衣服,不然爸媽看到了,不好。」
虞晚:「……」
虧他還知道!
虞晚默默把被子往上扯了扯,遮蓋住印痕,小聲嘟囔:「人家電視劇里演的早安吻不是你這樣的。」
陸識笑了聲:「那我們看的不是一個類型,我看的就是這樣。」
虞晚才不相信呢。
就他剛剛又親又摸,還揉的,哪個電視台能過的了審啊。
陸識:「我看的那種親完之後還有後續,要麼是去客廳,要麼是去浴室,反正沒哪個去上班的。」
她眼裡露出狐疑:「你看的是什麼電視劇啊?」
陸識勾了勾唇,垂眼看著把自己遮得嚴實,只露出一張小臉的少女:「就那種日本的,十八歲以後能看的。」
虞晚:「……」
陸識語重心長:「晚晚你也長大了,該看些少兒不宜的內容了。」
虞晚:「……??」
和滿腦子全是那什麼廢料的男人不適合搞清晨系領帶這麼溫情的事。
她以後還是直接睡到自然醒吧!
*
八月初有個宴會,陸老爺子過七十大壽。
別的什麼場合虞晚可以不用管,這次她還是得去一趟的。
宴會晚上六點開始,她挑了件一字肩的紅色晚禮服,配著雙黑色細尖高跟,和陸識一起坐車過去。
陸老爺子中風之後一直坐輪椅,他年紀也大了,從去年開始神智就一時清醒一時糊塗的。
但今天老爺子精神還算好,穿著一件大紅唐裝,臉上笑容滿面,瞧著挺高興的。
虞晚挽著陸識的手過去給他敬了杯茶:「爺爺給。」
陸老爺子從前就很喜歡虞家這女兒,笑眯眯地接過茶盞喝下了。
說是壽宴,但這麼多商場上有頭有臉的人百忙之中抽時間來,當然不可能只是單純為了祝個壽。
更多的還是想藉此機會,多認識些人,拓展自己人脈為以後合作什麼打下基礎。
燈光璀璨的宴廳里,男人三個五個拿著酒杯站一塊兒談項目,太太們則坐一塊兒聊馬上要開的珠寶秀。
虞晚端著小盤子,站在二樓外面的欄杆那兒,一邊吃著各種精緻小糕點一邊和童佳霓聊天。
童佳霓最近交了一個男朋友,打遊戲時認識的,大二體育生。
虞晚疑惑問:「佳霓你不是一直說喜歡大叔型的男生嗎,怎麼還找了個比自己小几歲的呀?」
童佳霓點頭:「對啊,但誰也逃脫不了我過著名哲學家王境澤的真相定律嘛!現在我體會到了小說里年下小狼狗的好!就平時奶呼呼的,但某些時候,真的超A的!體力也是真的好!」
「小狼狗有腹肌,還有公狗腰!雖然沒小說里的一夜七次那麼嚇人,但有時候四五次總是有的。」
虞晚聽得臉頰泛紅。
童佳霓壓低了聲音,好奇八卦地問:「晚晚,你們一般幾次呀?」
虞晚挺不好意思說這個的,但她剛剛都坦承不諱地告訴了自己。
她低下頭,小聲地說:「兩次。」
「啊?」童佳霓驚訝:「這麼少,不是吧,我記得讀書那會兒,他上場打籃球時不是體力挺好的嗎,怎麼現在這麼不行了。」
虞晚張了張嘴,不知道這事該怎麼解釋。
倒不是他體力不好,主要是她太弱了,兩次對她而言就已經很累了。
不過這話要怎麼說出口嘛……
正糾結著要不要替他澄清一下時,頭頂傳來男人熟悉又低沉的嗓音:「晚晚。」
虞晚抬頭一看,只見陸識已經走了過來,就站在她們後面。
童佳霓被嚇了一跳,有種說人家壞話被人當場抓著的窘迫感。她高中時就有點怵陸識,那會兒他打架凶,總是一副冷淡至極的模樣。
現在的男人看上去倒是溫和了些,但童佳霓卻覺得這人更可怕了。
從前圈子裡誰不認為陸彥是陸家板上釘釘的繼承人啊?結果呢,不僅前些年蹲了局子,出來之後直接和他媽去國外待著沒回了。
還有他一開始接手公司時,多少不服管的,仗著自己資歷深,跟著老爺子打過江山各種找他的茬。
現在那些人要麼已經被開了,要麼明升暗貶,被調到了一點兒實權沒有的養老部門。
總之童佳霓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比他那個廢物哥哥要心機深,有手腕,甚至要狠得多。
但他也有一點讓童佳霓很滿意,就是他對虞晚那是真的一直好得沒話說。
「啊,我突然好想去個衛生間呀,你們聊,我先走了哈哈。」她扯出一個尷尬的假笑,飛快溜走了。
虞晚沒注意到他什麼時候過來的,也不知道那些話他聽到沒有。
「你怎麼過來了呀?」她有點心虛地問。
陸識道:「在宴廳里好久沒看到你,有點不放心,就來找了。」
虞晚有點好笑,眼睛彎起:「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這有什麼不放心的。」
陸識抿了抿唇。
陸彥的事到現在都讓他心有餘悸,但他當初沒打算告訴她,現在自然也不會。
陸識笑了聲:「我不過來,怎麼知道原來兩次對晚晚來說不夠啊。」
「我記得你這段時間經常喝湯補身體,不如我們今天回去試試三次?」
虞晚瞪大眼,急忙搖著頭否認:「兩次就夠了,不能再多了。」
她拿起盤子裡一小塊做成五角星形狀的餅乾,討好似地遞到他唇邊:「這個好吃,老公嘗嘗。」
又眼巴巴,可憐兮兮地望著他:「三次真的太累了,我受不了的。」
陸識頭一低,把那塊餅乾吃了下去:「可你朋友知道我們只有兩次,會瞧不起我,覺得我不行。」
虞晚見四下無人,又實在怕三次之後自己第二天下不來床,咬了咬唇,忍著羞道:「我知道你很行就好了呀,你每次都……都特別厲害。」
陸識作為男人的自尊心得到了巨大滿足,他壓著想揚起的唇角,裝模裝樣地思索了幾秒:「那今晚就兩次。」
虞晚忙不迭點頭,整個人還沒放鬆多久,又聽他補充:「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呀?」她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他。
陸識看著小姑娘一臉警惕的表情,笑起來:「今天晚上回去,晚晚穿那套高中校服給我看。」
虞晚:「……」
前幾天她整理房間,收拾出好多以前的東西,就包括高中時的一套夏季校服。
她們的夏季校服挺漂亮的。白襯衣,黑色百褶裙,還有一雙純白色帶著點兒蕾/絲卷邊的中筒襪子。
哪怕畢業好多年了,她也捨不得丟。
被他看見了,也不知怎麼想的,非讓她穿著這一套,她覺得那樣奇奇怪怪的,好羞/恥,就沒有答應。
誰想到過了快一個星期,他還記得這事。
但穿校服和一晚上三次相比,好像前者要容易些。
虞晚在心裡權衡了一會兒,紅著臉點了點頭:「好。」
陸識迫不及待地期待起今晚了,他把她小手一牽:「晚宴馬上要開始了,我們先去吃飯。」
「晚晚記得要多吃點,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
虞晚:「……」
這和把小兔子餵肥了就要被宰有什麼區別嗚嗚嗚。
*
晚宴上,她和陸識坐一桌。
結婚證他們領了,婚禮要等十月份才辦,請帖什麼的都還沒發出去。
在場的除了關係最好的童佳霓,其他人都還不知道他們已經是既成的夫妻關係了。
包括江澈。
江澈大四畢業之後去了國外讀研,今天才回來,他就坐在虞晚的對桌。
這一頓飯下來,他沒吃幾口,眼睛總忍不住往她那兒瞄去。
她今天特別好看,紅色裙子,黑髮幾縷垂在白皙鎖骨前,整個人明艷動人極了。
江澈想起剛才,她和陸識挽著手進來時,邊走邊仰著臉和他說話。眼睛彎彎的,露著甜軟的笑容。
那樣的笑,親昵無間的舉動,曾經都是屬於他的。
江澈有種自己的寶貝被別人偷了,搶去了的感覺。
嫉妒像是心底的野草,火燒了一茬,又飛速長起來。
陸詩音用手肘推了推兒子,提醒他適可而止啊。
這一晚上她發現自己兒子眼睛就盯著對面的虞晚看。
雖說陸詩音很喜歡虞晚,也很遺憾她成不了自己的兒媳婦吧,但木已成舟了,還能怎麼辦啊。
「小澈,映雪很喜歡吃扇貝,你快給她拿一個呀。」
她這次特地把江澈和孫家那個女兒安排坐在一桌,就是想讓兩人多處處,看能不能生出感情。
但她兒子相當不給面子。
江澈一言不發,把餐巾往桌子上一撂,直接起身走人了。
陸詩音:「……」
她只得給一旁的孫家女兒賠笑解釋:「映雪啊,小澈他不是針對你,他今天心情不太好。」
陸識自然察覺得到江澈的目光。
然而連證都扯了,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他垂下眼,修長的指節熟練地剝好一隻蝦,蘸了醬後放到旁邊虞晚的碗裡。
虞晚面前的小碗堆了好多菜,都是他給她夾過來的。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今天晚上可能要付出好多體力,一直埋頭認真吃著。
幾乎就沒有朝江澈那兒看去一眼。
飯後,虞晚去上了一趟衛生間,洗完手出來,正低頭擦著手上的水珠,胳膊突然被人拽住。
她抬起頭,見到是江澈。
讀研的這一年裡,她收到過好多次國外寄來的快遞,第一次她拆了,裡面是很大的小兔子玩偶。
得知這個快遞是江澈寄來的,她馬上把它重新郵了回去,後來陸續又收到好多,只要是從國外寄來的快遞,她一律都拒收了。
她不明白他這是在幹什麼,她曾經眼裡只看得到他時,他喜歡上了另一個女生。
現在時過境遷,這麼多年過去了,他轉而又開始追求她了。
真的很莫名其妙。
「江澈你鬆手,別這樣。」她皺眉。
「晚晚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你給我五分鐘時間行嗎?」他目光露出祈求。
虞晚不認為他們還有說什麼的必要,只是在這兒拉拉扯扯,萬一有人經過,撞見他們這樣總歸是不太好的。
「就五分鐘,說完你就別再找我了。」
她和他到了二樓的一個陽台。
「晚晚,陸識他不適合你。」江澈一臉嚴肅道。
虞晚簡直無語了,連五分鐘的話都不想和他說了,轉身就要走。
江澈擋住她去路,正色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心思多又手段陰狠,為了得到公司不擇手段。他以後如果想欺負你,你不是他的對手。我哥陸彥的事,我估計就和他……」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陸識突然出現。
男人輕握住她的手腕,以絕對占有的姿態將小姑娘拉到自己的懷裡,看向他的目光如冰霜般沉冷。
「江澈,我也是你哥。」
江澈默不作聲。
陸識漆黑眸子垂下,睥睨般看他:「長幼有序的道理還要我教你?晚晚是你能叫的嗎?」
他唇角輕勾起:「你懂事點,以後乖乖叫嫂嫂。」
江澈猛地抬頭,滿眼震驚地看向他:「你說什麼?」
「證已經領了,就差個婚禮了。請帖下個月會發給你,你要是有空的話也歡迎來參加。」
他低頭,說話的語氣恢復到往日的溫柔:「車已經開來了,我們下去吧。」
「好呀。」
江澈愣愣站在原地,就看著虞晚手緊緊牽著他,走得很乾脆,一步都沒有再回頭。
有些久到泛黃的記憶在這一刻又變得清晰。
他想起很多年前。
小女孩跑到自己跟前,仰著小腦袋,大眼睛水靈靈的,綿軟的小奶音認真道:「江澈哥哥,等我再長大一點我就嫁給你,我們天天一起玩。」
那時,他也鄭重其事地點頭:「好,晚晚你以後嫁給我,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別的壞男生欺負你。」
明明都是說好了的。
可自從那個下午,他騎車不小心撞到林知寒以後,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