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彥去把門反鎖了。
他重新走回床邊,目光貪婪地看著睡顏安靜的少女。
她今天格外漂亮,柳葉彎眉,臉頰白皙透出淺緋色,微卷的長髮散在枕頭邊,吊頂的燈光照下來,在她瑩白的肌膚上鍍了層暖黃的光暈。
搭配著身上穿的那件綴著羽毛的紗裙,真的就像是九重天上住在瑤池的小仙女。
想到自己馬上就能嘗到小仙女的滋味,陸彥心中得意又暢快。
他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等她醒了之後,他就咬死是她自己喝醉酒,把他認成了陸識,主動對他投懷送抱。
她被餵了那藥,之前發生了什麼不會記得,這種死無對證的事,陸彥一點兒也不怕。
要是虞家不肯罷休,他就提出對她負責,把虞晩娶回家,正好還遂了他的願。
事關小姑娘的聲譽名聲,陸彥不信虞家人敢鬧得多大。
他還準備等會兒再拍一些照片,到時候真把他逼急了,他就拿出這些照片威脅虞晏清。
陸彥篤定虞晏清一定捨不得看到自己女兒被人上的照片到時候全網流傳。
這副算盤他打的很好。
陸彥早就起了反應,可是手上的動作卻不急,這是一盤頂級的美味珍饈,他要慢慢地,才能品出絕佳的滋味。
陸彥低頭,手指挑起少女一縷柔軟的髮絲,放到鼻子下深深吸了吸。
「艹,真香。」他忍不住興奮地讚嘆。
陸彥走到床尾,伴隨著兩聲的清脆的聲響,兩隻閃著細鑽的高跟鞋先後落到地板上。
小姑娘一雙瑩白小巧的腳丫露了出來,嫩得像春筍。
陸彥看得越發是口乾舌燥。
她真的很美,連一雙腳都生得勾//人極了。幸虧他先下手為強,否則最後還不是便宜了那個小野種!
他手指顫抖,亢奮到無以復加的地步,再也忍不了了,伸手去摸索她身側裙子的拉鏈。
拉鏈往下拉了一寸,露出少女嫩豆腐似光滑的肌膚。
他還沒來得及欣賞夠,砰的一聲巨響,門砰被人從外面撞開,又砰的一聲被重重砸上。
陸彥憤怒地回頭,還沒來得及看清壞了他好事的人是誰,就被人一腳狠踹在地。
緊接著,他被按在地板上,少年如石頭般硬實的拳頭朝他臉上砸了下來,一拳又一拳,用了發狠的力。
陸彥鼻子嘴巴里都是猩紅的血,他被揍得腦袋發昏。
劇疼從身上各處襲來,陸彥看著眼前滿臉殘暴陰狠的少年,心底第一次生出絕望的恐懼。
他疼得直呼救命,沒尊嚴地向陸識討饒。
然而現在的陸識就像失了理智的狼,只想當場了結他的性命。
從他推門進來的那一刻起,他就想,哪怕是殺人償命,他也要殺了這王八孫子!
虞晩昏睡著,卻感覺身體越來越熱,皺著眉發出含糊地囈語:「陸識我難受。」
就這麼一聲,讓陸識的理智終於回歸,他收了手。
他不怕死,可是他答應了小姑娘,這一輩子都要陪著,對她好,他不能說話不算數。
陸識站了起來。
陸彥已經滿臉滿身都是血,他一動不動的,如死狗一樣癱軟在地。
「滾。」陸識抬腳,直接往他腦袋上狠踹了一腳。
陸彥也顧不得疼,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生怕遲一秒,他就要反悔了。
大理石地板上一片刺目的血跡,陸識拿了毛巾,用水打濕,蹲下來慢慢擦拭。
他打開窗戶,讓血腥的味道儘快散去。
這些都要處理乾淨,不然等她醒來,看到會害怕的。
他又去洗了手,脫下身上沾血的外套,然後才去看她。
虞晩還陷在昏睡里,她覺得好熱,臉上熱,身上也熱。
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小手胡亂扯著裙子,半天沒找到拉鏈,只能難受地哼唧。
陸識去打了盆冷水,拿了條乾淨毛巾,浸透之後給她從胳膊開始擦,擦了手,又輕輕給她擦小臉。
虞晩稍微好受了一些,但還是覺得不夠,身體裡燥燥的,像是大熱天的烘著爐火。
她腿胡亂地蹬著,小手難受地扯著裙子領口。
失去了意識,她下手也沒個輕重,指甲劃到脖子,細膩的皮膚那兒立刻出現一道紅痕。
陸識握住她的手腕,聲音裡帶著壓制不住的心疼:「晚晚,我給你擦擦身體好不好?」
小姑娘也不知道聽懂了他話沒,含含糊糊嗯了聲。
他重新打濕毛巾,手來開她身側的拉鏈,頭自覺地向右一偏,目光落在別處。
這種時候,他不能,也不願意占她一點的便宜。
涼意舒緩了身體裡的熱,她不再亂動了,又沉沉地睡去。
大約兩個多小時,這藥的藥效才過,虞晩慢慢睜開眼,出乎意料的,看到守在自己床邊的陸識。
她愣了愣,有些驚訝,還以為是自己睡糊塗眼花了。
小手揉了揉眼,見他還在,她杏臉上漾出一個歡喜的笑:「陸識你回來啦。」
看看周圍的擺設布置,她又泛起疑惑,自言自語似地嘀咕:「這是哪兒呀,我怎麼會在這兒的。」
「你在婚宴上喝了酒,有些喝醉了,被服務員扶到這裡來休息。」他啞聲給她解釋。
這件事陸識不打算告訴她,那樣骯髒又齷齪的心思,說出來都髒了她耳朵。
虞晩完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聽他這麼說,輕易就相信了。
她看著地上的盆子和濕毛巾,臉紅了紅,歉意道:「我今天沒有喝很多,就嘗了很小的兩口紅酒。我也不知道自己會醉,辛苦你照顧我了。」
陸識聽著她的話,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心裡似被利刃扎得生疼。
他的小姑娘總是那樣乖,那樣好,可剛才只要差一點,他不敢往後在想了。
「照顧晚晚,一點都不辛苦。」他壓抑著情緒,儘量讓聲音聽起來平穩。
虞晩這時留意到他一雙眼都是紅的,語氣心疼地問:「你是不是這段時間在外面工作很辛苦吧,你看你眼睛都熬紅了。」
現在她渾身都沒什麼力氣,還以為是醉酒的後遺症。
虞晚往床里側挪了挪身子,水汪汪的眼看向他:「離晚宴還有一個多小時,你上來和我一起躺一會兒吧。」
陸識脫了鞋,躺到她的身邊。
她枕著枕頭,側躺著看他:「我今天特別幸運搶到了新娘子的捧花,當時人好多的呀,我都擠不過去,但是那束花就很巧地直接被甩到我懷裡了。」
少女說話時明亮的大眼睛彎著,聲線輕軟而喜悅,陸識忍不住了。
他忽地翻了個身,雙手緊緊將人抱進自己懷裡。
虞晩:「誒?」
他用了全身的力氣,她被勒得有些喘不過氣,還有點疼。
但她沒動,就很乖地任他摟著,過了會兒,陸識也意識到自己太用力,會把她摟疼的。
他渾身肌肉不受控地繃得緊,他慢慢地嘗試一點點放鬆下來。
虞晩感覺到他今天不太對勁,她手也環住他。
「怎麼了呀?」她有些擔心。
陸識眸子裡翻湧著滔天的怒和恨,猩紅得嚇人。他恨不得殺了陸彥,可他知道現在不能。
他闔上眼,所有情緒壓到心底,頭低了低。埋在她的脖頸間,親了一口,語調溫柔道:「沒什麼。」
「就是很久不見了,特別想晚晚。」
學校二月底開學。
回去之前,陸識去見了一個人,那這人原是陸彥手底下的,跟著陸彥做了不少為非作歹的事。
也就是他,買通酒店的服務生餵虞晩喝下那杯下了藥的果汁。
他很得陸彥的重用,但人心嘛,總是向著利益多些的,更何況他清楚虞家也不是好惹的,真鬧出什麼事,最後遭殃的還是他。
這麼一思量,他便臨陣倒戈,把消息通知給了陸識。
這也是為什麼陸識那一天能夠及時趕到。
陸識按照事先約定的,給了他一張卡。
那人笑得嘴都咧開了,連忙討好道:「以後有什麼事,您儘管吩咐。」
陸識點點頭,示意他可以走了。
陸識沒動,他坐在隱私極好的包間,服務生進來,素手執起紫砂茶壺,到了兩杯頂級的龍井。
恭恭敬敬地欠了個身,又退出去,將木質雕花的門拉上。
面前的茶水氤氳出裊裊白霧,陸識眸子黑沉如墨,桌子上的手攥得緊緊。
沒多會兒功夫,門再次被拉開,這次進來的是一個二十多歲,容貌清純的女人。
女人名叫許露,最初因長得好看被導演選中,在一部眾星雲集的電影了打了個醬油。她飾演了一個清純不諳世事的女學生,露了三四分鐘的臉。
自此她進入娛樂圈,滿心以為前途無量,誰知混了三四年,還是個不知名的三十八線小糊咖。
看著身邊的小姐妹一個二個傍上大老闆之後平步青雲,資源接到手軟,許露就有些坐不住了。
許露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最初進娛樂圈那會兒,經常收到投資人導演遞來的橄欖枝,可她那時心裡還是有幾分驕傲,不屑於干那檔子事。
現在她算是醒悟了,在娛樂圈,沒關係沒背景,靠自己熬那就是死路一條,熬成黃臉婆都出不了頭!
馬上要拍的一部大ip電影是由盛娛投資的,盛娛又是陸氏企業旗下的,許露便把主意打到了陸彥這兒。
不說演個女主,就算是女二女三,也比她現在成天在小網劇里演個丫鬟強啊!
她找到經紀人,拖了好多層關係找到陸彥的助理,就昨天,終於收到了回復,那人給了她一個地址讓她過去。
許露看著眼前的少年,不禁皺起了眉。
她看過陸彥的照片,並不是這個模樣,年紀也沒這麼輕,許露以為自己被人耍了,轉身打算要走。
身後傳來低沉的嗓音:「許小姐既然來了,不如坐下聊一聊,你想從陸彥那個廢物那裡得到的,我也可以給你,甚至給的更多。」
許露心中大為詫異,腳步也跟著一頓,她回頭又看了陸識一眼,這回認真了許多。
少年五官硬朗,眉眼冷峻,明明年紀比她要小几歲,身上卻有種壓人的氣魄感。
猶豫了幾秒,許露轉身坐走到桌前坐下:「你找我什麼事,說吧。」
陸識懶得兜圈子,開門見山道:「讓陸彥對你產生興趣。」
到晚上,陸識去接虞晩,和她一起坐飛機回到B市。
開學之後的每天,他照常上課,和小姑娘約會,一切有條不紊,他也不著急。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同樣下作的手段,陸彥會使一次,就會使第二次,總能給他等到機會。
不出他的意料,兩個月過後,那個女演員發來一條簡訊:魚上鉤了。
收到這條信息時,陸識正和虞晩在咖啡館裡自習。
虞晚對著電腦趕論文,抬頭就看見他唇角往上勾起。
「你笑什麼呀?」她困惑地眨了眨眼。
「剛看了個笑話。」陸識不動聲色地把手機鎖了屏。
「咦?什麼笑話啊,我也要看。」她來了興致,把頭湊過去。
像他這麼沒有幽默感的人都能被逗笑,那笑話是得有多搞笑好啊!
陸識手輕輕把小姑娘腦袋推了推,輕笑了聲:「成人的笑話,還不適合晚晚看。」
虞晩:「……」
她也成年了好嗎?!!
哼,不給她看她還不稀罕看呢!虞晩刷的一扭頭,手指噼里啪啦地敲起鍵盤。
陸識看著小姑娘氣鼓鼓的臉頰,嘴角忍不住向上翹了翹,說了聲「晚晚我去趟衛生間」,他起身,拿著手機走了。
第二天,虞晩上晚自習,中途十分鐘課間休息時間,教室里突然傳來一個女生「臥槽」的驚呼。
「怎麼啦?」她同伴好奇問。
「你快去看熱搜啊!」
「是又有哪對明星離婚了?還是哪個頂流官宣?」
「哎,都不是!我一兩句說不清楚,你去看嘛。娛樂圈果然太黑暗了。」
不少人同學都被勾出了好奇心,紛紛掏出手機看。
陶樂樂作為永遠走在八卦第一線的吃瓜群眾,當然不會錯過這個,馬上也點進了熱搜。
只見熱搜第一個:陸氏長孫陸彥涉嫌下//藥性//侵。
陶樂樂戳進去,就看到一個加V了的博主發了很長的一條長文,還配著好多張圖。
她從頭到尾看了一遍,搞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這個博主是沒什麼名氣的小演員,前段時間試鏡了一部馬上要拍的新戲,定的是女二號的角色。
簽合同前,劇方搞了一場飯局,她見到了這部戲投資方,也就是盛娛的總裁陸彥。
據這個小演員說,之後陸彥一直對她有那方面的暗示,但她一直是拒絕的。
沒想到在她的殺青宴上,她又碰到了陸彥,他朝她遞來一杯酒,小演員不敢拒絕,接過來喝了,萬萬沒想到這裡面饞了藥。
等再睜開眼時,她已經衣衫不整地躺在到了酒店的大床上。
當時陸彥正在脫她的衣服,小演員拼命掙扎反抗,才僥倖跑出去。
下面附了幾張圖,第一張是她奮力反抗時身上留下帶血的紅痕。第二張是她被扇耳光後還紅腫著的臉頰。
第三張是事後她去醫院檢查的報告,清楚顯示出她體內某種藥物含量超標。
第四張是監控的一張截圖,截圖上面,陸彥懷裡抱著一個昏睡中的女人。
證據確鑿。
那個小演員又是一副清純柔弱的長相,臉上還帶著傷,非常能激起大眾的同情心。
評論轉發瞬間過萬。
「臥槽!這也太噁心了吧!!追不到就要下藥,什麼三觀???」
「我記得這陸彥不是陸氏的長孫嗎?那麼有錢有勢,想往他身上貼的女人不會少啊,幹什麼想不開做違反亂紀的事啊???」
「樓上單純了吧,他這種出生就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哪裡會甘心被拒絕,他享受的就是女的對他百依百順的樣子。」
「哎,不知道說什麼,心疼小姐姐。還好最後逃出來了,希望小姐姐身體早日康復[筆芯]」
「有學法的姐妹嗎?我想知道他這種情況能判幾年??!!」
「法學狗前來報到,剛好期中考考到了這個,下藥強jian未遂的,按照法律應該是三年往上十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但是他家裡有錢有勢,現實是怎麼判,我也說說不準。」
「同意樓上,我估計沒一會兒這熱搜都要撤走了。」
「操!!!這狗比東西氣死我了!!!」
陶樂樂看得一臉震驚,娛樂圈也太黑暗了吧!
虞晩寫完剛才專業課布置的思考題,拿起水杯要喝水,擰開蓋子才發現沒剩兩口了。
她起身要出去打水,看到陶樂樂的水杯也空了,就向她伸手:「我去接水,順便也給你倒一杯吧。」
「啊,謝謝晚晚!」陶樂樂回過神,把水杯給她,又按捺不住一顆八卦分享的心,把手機拿到虞晩面前:「晚晚你快看這個!」
虞晩低頭一看,愣住了。
晚自習上到九點半,虞晩收拾好東西和室友一起出教室,陸識已經站在門口了。
他今天也上晚自習,不過在另一個教室。
陶樂樂幾個室友很有眼色見地和虞晩揮揮手,笑著道:「那我們先走啦,寢室見。」
陸識走過去替小姑娘拎著書包,另一隻牽住她的手。
快到夏天了,校園裡的許多花都開了,茂密綠葉中夾雜著簇簇紅的,粉的,白的花蕊。
晚風拂來清幽的香氣。
虞晩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望向他:「你看到微博上那事了嗎?」
陸識「嗯」了聲,表情如常,仿佛對這事不是特別感興趣的樣子。
「那你覺得,」她想了想問,「他會受到懲罰嗎?還是陸家會出面把這事壓下去呀?」
「放心吧,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會有懲罰的。」他語氣平靜道。
陸識垂眸,就看著小姑娘仰著臉看他,一雙杏兒眼烏黑水潤。
他手放在她頭上輕輕摸了下,轉移話題道:「天熱起來了,可以吃冰淇淋了,要不要去買一個?」
虞晩聽到冰淇淋,眼睛一亮:「好呀,我要吃香草口味的。」
「嗯。」他笑了聲,唇向上勾起,嗓音溫柔寵溺,哄小孩子似的語氣:「現在去給晚晚買香草味的冰淇淋。」
等把人送回到了宿舍底下,陸識也往回走,他拿出手機,裡面有幾通未接的電話。
陸識回撥了一個過去。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恭敬謙卑的聲音:「老爺子知道這事之後氣得昏了過去,已經送到醫院去了,估計這會兒正在搶救。陸修澤和趙婉珍都在使力壓這事兒,熱搜撤得乾乾淨淨的,又找了公關水軍壓評。」
「小陸少爺,咱們這邊要不要也……」
「不用。」陸識拒絕。
他有自知之明,現在他的人脈和資源尚淺,還比不上他爸這邊,何況趙婉珍為了保她兒子,一定會用盡全力。
但有時候,越是壓得狠,反彈起來就越厲害。
「陸彥那邊現在什麼情況?」他問。
「他倒是不怎麼擔心,想必是相信他爸媽會給他收拾好這個爛攤子,今天晚上他還出去和幾個朋友喝酒了呢。」
陸識:「好,替我盯緊一點。」
他掛了電話,清涼的晚風徐徐吹來,枝頭墜下一朵石榴花,陸識伸出手。
他收攏五指,將那朵石榴花輕輕攥在掌心。
記憶回溯到很久之前,小姑娘舉著一隻紅糖做成的小兔子,眉眼彎著,笑吟吟道:「陸識,我請你吃呀。」
那一天,他覺得自己真幸運,得到了世上最好的補償;那時,也有一朵石榴花,輕輕落到小姑娘的肩頭。
第二天晚上,一段通話錄音和一段視頻相繼被放到網上。
第一個是那個小女演員悄悄錄下的錄音,音頻里,女人的聲音尖銳,態度趾高氣揚。
「我勸你聰明點,這事咱們私了,你想要多少錢,開個數字,只要你現在去發個澄清說明,說這事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設計陷害我兒子。否則的話,娛樂圈你是別想待下去了,以後走在路上也多小心點,說不準什麼時候一輛車就剎車失靈撞你身上了。」
另一段是錄下的視頻。
光影昏暗的會所里,幾個富二代坐一桌打牌。
「彥哥,那個小賤貨咬著一直咬著你不放啊。」
「怕什麼。」男人叼著根雪茄,毫不在意的得意洋洋語氣,「別說我沒得手,就算真把她上了,她能把我怎樣?老子家有的是錢。」
「哈哈哈牛逼還是彥哥牛逼。」
小演員放出的通話錄音和這段視頻讓這事重新掀起新一輪的浪潮,比上次更加兇猛。
陸氏企業形象大受影響,股價一路下跌,甚至跌到了歷史最低點。陸老爺子剛才手術室推出來,又被氣得再次進去。
公司和陸家一團亂麻,網上這事持續發酵,鬧得沸沸揚揚的。
陸修澤每天醫院公司兩頭跑,心力交瘁,頭髮幾天之內白了不少,對這個兒子也是失望透頂。
六月初這案子開庭,陸彥不服從一審的判決,又進行二審,二審維持一審判決,他被判決三年有期徒刑。
陸識第一時間知道這個結果,他把自己目前帳上能支配的所有錢都給了許露。
那筆數字大到能夠讓許露過一輩子衣食無憂的生活。
許露看到支票上的數字,非常滿意,她之前混娛樂圈,不過也是為了錢,這一場戲演下來,可以是賺大發了。
她已經定好了去加拿大的機票,到時候改名換姓,拿著這筆錢逍遙快活,不知道有多爽!
「小陸少爺真大方。」許露真心實意感慨,又忍不住多嘀咕了一句,「你們這豪門爭鬥也太可怕了,像陸彥這種智商不夠的,真是被你吃得骨頭都不剩啊!」
她以為陸識對付陸彥,是為了爭陸家的家產。
陸識聞言什麼都沒有說。
陸彥入獄三個月整,正好是九月份開學的日子。
這時虞晩和陸識已經上大二了。
她坐在冷飲店裡,吸了一口獼猴桃汁,轉頭問陸識:「這學期比較有意思的通識課有音樂欣賞,電影賞析,還有日語第二外語,你想選哪個呀?」
「看你。」陸識目光帶笑地看著她,嗓音溫和,「晚晚選哪個,我就選哪個。」
「可是我都比較感興趣呀。」虞晩為難地皺了皺眉,忽然靈機一動,笑得眼睛彎成了月牙,亮晶晶的,像只狡黠的小狐狸。
「我現在去搜一搜論壇,看哪門選修課期末比較容易過,我們就一起選那個好啦。」
她說完就低著頭戳進論壇,認真研究起來。
陸識也拿出手機。
就剛剛,他收到了一條沒備註號碼的簡訊。
[那小子昨晚被幾個人弄得太狠了,出了不少血,他昏了過去,今天一大早被送到醫護室去了。]
陸識心知肚明,自己從來就不什麼良善之輩,從小在那樣的環境裡長大,他不可能有什麼善良或者寬宏大量的心。
之前他打架狠,現在使起手段來,也是心狠手毒,還足夠聰明。
許露是他找的,然而這只是一個鉤子,真正把陸彥送進監獄的,正是陸彥自己。
那藥是陸彥下的,那杯酒也是陸彥自己遞過去的。他親手埋下了孽果,就該嘗嘗那是什麼滋味。
監獄關的都是社會上最窮凶極惡的人。而且關的久了,那方面的需求總得想辦法解決。
陸彥在外面仗勢欺人,胡作非為慣了,到了這裡面卻再也橫不起來了。
況且他當了二十多年大少爺,養尊處優慣了,那一身皮肉倒是極細的,模樣也有幾分標誌。
陸識聽說他在裡面「很受歡迎」。
耳邊傳來小姑娘輕快的嗓音:「我看到學長學姐們都說電影賞析這門通識是最好過的,期末都沒有考試,就寫兩篇觀後感就行啦。」
她清澈的大眼睛望向他,徵詢他的意見:「我們就選這個好不好呀?」
「好。」陸識笑著應。
於是虞晚趕緊登錄教務系統,把他們兩個的學號輸進去,怕晚了這門課就搶不到了。
陸識漆黑的眸子復又垂下,將那條簡訊刪除掉。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底線。而他的底線和原則,從來都是她。
誰都觸碰不得。